第2章(1 / 1)

想通这点,李氏的精神瞬间振奋起来,忙招呼着下人给自己梳妆打扮,还不忘吩咐奶娘将二阿哥抱来。

胤禛进屋的时候,李氏正坐在妆台前检查仪容,见到他忙起身行礼,一屋子的奴才跟着跪下称“吉祥”,唯有不谙世事的二阿哥提溜着眼睛,事不关己地窝在奶娘怀里吐泡泡。

“免礼吧。”

胤禛摆摆手,率先走到奶娘身旁去看二阿哥的情况。

“这孩子养的壮实,比大阿哥刚出月子时胖不少。”胤禛想起大儿子平日里那汤药不断的样子,再看眼前胖乎乎的二儿子,顿觉对李氏满意了不少。

李氏堆着笑凑上前:“大阿哥是嫡子,平日里有福晋细细养着,虽说先天弱了些,但未必不能壮实起来。”

福雨跪在下首,闻言差点一激灵,忍不住在心底哀嚎:我嘞个小主啊,您这时候提啥嫡子啊,您不知道主子爷上个月被谁打的吗?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的胤禛脸色瞬间黑下来,深深看了李氏一眼,冷冷开口:“都是爷的儿子,不存在厚此薄彼一说,福晋忙着照顾大阿哥有时顾不得这边,你这个当额娘的不能懈怠了。”

李氏虽然搞不懂四爷为啥方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变了脸,但闻言还是立马福身应是,一直到用晚膳,她都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生怕再触了什么霉头,以至于胤禛一顿饭也吃的没意思,用完膳看二阿哥睡下,便借口自己还有公务要处理离开了侧福晋的住处。

留下李氏站在屋中怔愣了许久,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总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心,恐怕要成真了。

/

年婳进府时已经是三日后了。

一顶小轿直接把她抬进了四贝勒府,与她一起进来的是钮祜禄家的女儿,二人一同被康熙指来做格格,从此无诏不得随便离开这个金玉笼。

年婳直到住进来都是懵的,她以为自己穿成年羹尧的妹妹已经够离谱了,但没人告诉她是给雍正做小老婆的那个妹妹啊!作为一个被清宫剧按头科普的二十一世纪好青年,乾隆的老妈钮祜禄氏是不是这时候进府的她不知道,但年妃绝不该是这个时间段被送进来的。

圣上的旨意传到府里时,阿玛和额娘哭了好几场,连一向豪横不羁的二哥也偷偷跑出去抹眼泪,额娘说的最多的话便是:“就二丫头这扶不上墙的性子,到了帝王家可怎么活啊!”

年婳:……

年婳今年十六,在家中姑娘里排行老二,姐姐年姝端庄持重,放在不那么注重满汉身份的朝代绝对是个淑女典范,妹妹年姒还处于牙都没长齐的阶段,年婳以为幼妹会是历史上那个著名的年妃,平日里没少宠她,没想到历史的蝴蝶扇了扇翅膀,俩人的命运就这么掉了个个。

离府的时候,二哥年羹尧握着她的手说:“二妹,你放心,哥一定发愤争取功名,争取做你在前朝的倚仗。”

年婳一听差点没把手甩开,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从小把自己宠大的二哥,郑重道:“二哥,妹妹不求你做什么倚仗,你只要记得我之前对你说的话,收敛锋芒,别贪图不属于自己的权势就行。”

被离别冲昏头脑的年羹尧一边点头一边还不忘抱怨:“妹啊,都这时候了你还替二哥操心,你放心,这话你都在我耳边念叨了十几年了,二哥一定听你的。”

年婳:哥,但愿你是真听进去了……

如今躺在西侧院厢房的年婳,也没让下人点灯,就这么睁着一双大眼在黑暗里躺着发呆。

前世里,她是个没爹疼没妈爱的小白菜,靠着国家资助考上了名校,却因为工作太拼惨遭猝死。如今老天让她重活一回,无论是什么剧本她都决定好好体验好好享受。

她已经把混吃等死这个理念践行了十六年,是以才会被亲娘骂烂泥扶不上墙。四爷日后是要成就大事业的人,四贝勒府家大业大,应该不至于让她生活水准下降吧?

第2章 钮祜禄格格,满军镶黄旗

事实上是,第二天一早,年婳就感觉自己的生活水平真的下降了。

她如今只是贝勒府上一个不记名的格格,一切吃穿用度走的是府中账务,并不似福晋和侧福晋一般可以领宫中的俸禄。格格一个月的月例银子,竟与她在家中做姑娘时差不了多少。

可她在闺中时,有阿玛额娘和哥哥姐姐们贴补,平日除了胭脂水粉衣裳零嘴并没有花钱的地方,给四大爷做妾可就不一样了,光是打赏下人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大阿哥这几日又病了,福晋顾不上她们,派身边的桂嬷嬷把内务府拨来的下人分给这两个新入府的小格格。

许是因为知道这两位格格皆出身不错,内务府挑来的人也个个出挑。年婳先挑了两个合眼缘的贴身宫女,一个唤作紫苏,一个唤作品月。

最后在太监里挑了一圈,选了几个赏心悦目的,又让其中最好看的“德喜”暂时管着几个洒扫宫女和太监。

这可把德喜感动坏了,他年岁不大,平日在内务府只有受磋磨的份儿,哪里受过这般赏识,当即跪下要给年婳磕头。

一旁的桂嬷嬷见状撇了撇嘴,这位年格格看上去还是个孩子心性,哪有用人只看脸的。但碍于自己的身份,桂嬷嬷也懒得多说,只笑道:“格格喜欢便好,钮祜禄格格那边还等着奴才呢,奴才就不打扰格格休息整顿了。”

年婳摆摆手,招呼紫苏给桂嬷嬷拿赏银,客客气气地将人送出去。

待人走后,她才将院内留下的几人身世挨个问了一遍,这一问,各有各的凄惨,不是吃不饱被爹娘卖进宫,就是为了给弟弟娶媳妇儿被父母送进来,一番问话下来听的年婳内心五味杂陈,十分不是滋味。

回忆了一下自己前世看过的清宫剧,年婳装模作样道:

“日后大家都是一个院里的,只要你们尽心当差,一心向着这个小院,我绝不会亏待你们。”说罢,年婳话锋一转:“但若你们心怀不正,动了歪心思,我也自会如实禀报内务府,把你们送回去。”

送回去可不是闹着玩的,被主子退回去的奴才内务府可不会善待,大多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下面的人连呼“不敢”,又纷纷磕头表忠心,年婳止住他们的动作,拿出准备好的银锭子打赏,许是受了方才谈话的影响,略犹豫了片刻,她又让紫苏在原来赏银的基础上每人加了一两银子。

不是她圣母心,而是她离府前家人给她塞了不少私房钱,尤其是二哥年羹尧,估计把私房钱掏空了不少,反正这银子以后也是要被雍正抄了的,不如散给底下人改善生活。

年婳想通了这点,先与品月商定了中午吃什么,而后听紫苏跟她科普这四贝勒府中的格局。

府中如今福晋为乌拉那拉氏,育有大阿哥,侧福晋李氏育有二格格和二阿哥,其余两位宋格格、耿格格平日里没什么恩宠,自然也没什么子嗣。

年婳点点头,她来之前就想好了,在这地方没有恩宠恐怕会过的很艰难,但要是让她去争宠,她也真没这个本事,只盼着年家的命运和历史上别有太大出入,她也好在四爷后院多苟两年,至于什么九子夺嫡,那就不是她这种咸鱼该操心的事儿了。

/

正院里,福晋乌拉那拉氏刚刚将大阿哥哄睡,见桂嬷嬷回来,抬手揉了揉发酸的鬓角,轻手轻脚从厢房里退了出来。

“回主子,两位格格的人手都分派好了,钮祜禄格格倒是仔细选了一番,至于年格格,她......挑人全凭相貌。”桂嬷嬷扶着福晋,事无巨细地汇报了两位格格的品貌和脾性。

乌拉那拉氏挑眉,倒是来了谈话的兴致:“你是说,年格格年纪虽大些性格却像孩子,钮祜禄格格年纪小反倒稳重些?”

桂嬷嬷接话道:“可不是嘛,别看钮祜禄格格今年才十四,待人处物倒有您儿时几分气度,不愧是大家里出来的姑娘。”

乌拉那拉氏一向严肃的脸上难得有了笑意,拍了拍桂嬷嬷的手道:“可那年格格的父亲年遐龄任湖广巡抚,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

桂嬷嬷:“可年格格是汉人,汉人再怎么争气,也不会越到满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