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知所措·没那个实力?·装过?头·放舟很慌张。
系统挠挠脑袋半睡半醒地出来了,也茫茫然?:“不知道啊,上面没教啊?”
“不过?这剑气好像有点不太对,”系统探头探脑地望了望磨刀池,“玄冰是真被念力?割开的,可磨刀池却不像你一剑击破的,倒像是唤醒了什么东西,让池子自?己从中间炸掉了。”
沈放舟摸了摸九歌剑匣疑惑更甚:“这东西传了一千年?了,如果能唤醒,拜访刀池的剑阁前辈难道不会早就唤醒么?”
“可是又?不是所有人都能拔出九柄神?剑,亦不是所有人都能去切这块巨冰。”
这话倒是很对,九歌剑匣作为剑阁老祖传下来的神?兵利器,本身也是有几分挑剔在的,掌门更迭数次,能用者却也寥寥无几。
祁钰倒是能拔出神?剑,但她的佩剑碎山和姬浮光的切玉乃是一对双生,故而?满脑子只?有师姐的祁掌门便索性将剑匣扔给了徒弟。
这么一算,千年?以来,沈放舟还真是第一个带着九歌神?剑来刀池的。
沈放舟想了想干脆开玩笑:“难道是剑阁老祖给魔帝留的剑气?到今天才激发成功。”
不过?无论原因是什么也都无所谓了,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楼重,沈放舟从思?绪中回神?,她小心翼翼退后?一步,干笑:“那此事就说来话长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薄灯微明,帐影摇曳。窗外月上中天,正是渐起微风。
灯影被吹出几分跃动,待沈放舟最后?一句话落下,楼重却在原地怔然?许久,几乎是在烛泪流坠的最后?一刻,才叹了一口气,声音很低:
“先前是我看轻沈剑主了其实我今日语气的确有些冲......罢了,输了便是输了。”
尾音却依旧不甘。
沈放舟却也怔住,只?觉楼重的语气有些奇怪,她摸摸剑鞘:“只?是一个口头的约定而?已,楼师姐何必这样在意呢?”
不止是口头约定。
楼重望了望面色如常的沈放舟,低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其实她很早就听过?沈放舟的名号。
第一次剑阁大?比时,练气圆满的沈放舟一战成名,同样是二十六场同样是初入此门,她却没有什么拼死三剑什么堂前训话,只?是抖一抖袖袍,干净利落地当个真正的首徒。
天赋、天赋,楼重只?觉这两个字像一座快要压死她的大?山,她一次次地听见剑阁首徒的突破之讯,一次次地在夜里辗转反侧,数自?己同她还有几个小境界,还在她前便稍一松口气,反应过?来后?却又?骤然?惊觉。
不能停下!司红泪哪怕修为不高也仍是化?神?圆满,她若因优于同辈而?心满意足,又?几时能堂堂正正地站到司红泪身前?
去年?霜夜她闻说沈放舟因纵酒而?缺席大?比,心头闪过?得竟是微妙的痛心:
恨铁不成钢。
天赐剑骨九歌剑匣,我在这里为追赶你未曾停过?磨刀,你却因为一坛酒跑去逍遥?!
她像一只?警觉的豹子,时刻放不下当年?对司红泪的恨意,时刻又?死死看顾着同辈的进程,她已经做好了和任何一个人交锋的准备,她一定要打赢每一场争斗,于是楼重咬着牙登上擂台,可拔刀四?顾,却惊觉对手处空无一人。
也许是魂不守舍得太明显,燕归南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徒儿,声音格外轻柔。
她说楼重,你会把自?己逼死的。
“可是师尊,我没有天赐的剑骨也没有绝艳的悟性,更没有叫人惊叹的奇遇和起死回生的丹药,我没有退路。”
燕归南不言,只?是把苍梧塞到她的手里,握住她的拳头,两只?刀茧几乎都一模一样的手交叠在刀柄上,刀门的宗主低声:“这就是你的退路。”
“当初是什么撑着你从外门闯入内堂,是什么带着你打赢大?比的二十六场,便是什么能作你的退路。大?道三千,三界又?浩大?,不要在意名号与虚荣,不要给自?己幻想未来的敌人。别人的道有别人的道要走,你的道只?有你自?己,从一个磨刀客到刀门首座,
铱驊
你又?何尝不是同辈眼里的天才!”
楼重抬眼:“可那又?如何呢师尊?这世?上总有比我更强大?的修士......元婴、化?神?、甚至道宗的掌门司.....”
燕归南一下就不说话了,好半晌,成名三界的刀客只?叹口气说徒儿你怎么不照套路来啊?
楼重啊了一声。
叱咤风云的刀门宗主呆在原地挠挠头,说小重你读过?话本么,依照一般的套路,这种时候徒弟不都是两眼泪汪汪地俯下身去说师尊我悟了吗?我不是沈放舟她师尊祁钰,天潢贵胄读过?很多书的啊,能说出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不你配合一下我呢?
楼重在原地听得几乎都茫然?,她只?觉脑袋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又?啊了一声。
于是燕归南努力?思?考了一会儿,很郑重其事地拍拍楼重肩膀,说等等不必了,我知道了。
楼重再啊一声,看着师尊攥着她的手晃悠两下,露出个歉意的笑来:“第一次收徒真是抱歉,我差点忘了什么叫师尊了更强的修士,三界之内谁还能强过?我?区区司红泪算什么,为师还是能保护好你的啊,你的退路不止有刀,也有我的。”
于是楼重不说话了,她想起很久前穿着草鞋莽在风雪里时,也有人这样趴在她的肩上说过?这几个字。
但好歹眼前做出承诺的人是一十三州最强的刀客,这一次总归不会被抛弃了吧?
于是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嗯,听她师尊长呼一口气说好好好没事儿我就放心了,别想那么多徒弟,以后?你的退路会很多的,边映雪、沈放舟......不要那么关注剑阁的小家伙,等你看到了她,说不定竟觉意气相合、当场论道饮酒纵歌,恨不得同年?同月同日死呢,将来的事谁说得准?
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楼重笑了两下,现在想想,边师姐的确是个沉稳靠谱的人,但沈放舟......
楼重看了看眼前坐在木凳上左探右探上看下看,面上满是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的要哭了吧的沈放舟,哼了一声心想这个人就算了。
心中骤然?一空,楼重摇摇头:“没什么,我自?己的一点事情罢了,沈剑主不必多虑,你的剑道很好。”
有点奇怪,但沈放舟倒也没往心里去,她只?笑着摇摇头:“楼师姐倒也不必这样说,我修剑不过?三年?,这些也不过?一己之谈,师姐权听个热闹好了,不过?,沈剑主什么的称呼却也太客气了。”
楼重点点头,从善如流地叫了声师妹,这次倒是很顺畅地接下了话:“只?是我先前只?觉你是借着天赋而?肆意妄为之人,甚至有传闻说你似乎极度恋慕天机门主,我初次听闻,还以为你是那种”
就在楼重话要出口的刹那,沈放舟袖口一张,一本古书径直滑落地上,露出封皮上显眼的六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