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蓝文心艰难翻下床,慢慢挪到洗手间外,敲了敲门说:“小韩,你别哭了,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做个蛋吧,我这辈子都没给谁做过,连我妈都没有。”

无人应答。

蓝文心的心提到嗓子眼,等了半分钟,破门而入,“你别想不开啊!”

韩以恪正在淋浴,听到喊声,关掉花洒回头看,刘海的水珠流到眼里,刺痛了眼睛,韩以恪揩了揩眼角,将湿发往后一撩,看见蓝文心脸蛋红扑扑的,便问:“干什么,要一起洗?”

蓝文心发现他眼睛红了,捏了捏手指头,吞吞吐吐地说:“小韩,刚刚是我说错话,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做个蛋。”

韩以恪目光往下移,见他被捏的蛋那儿还红着,随口关心:“还受得了吗?”

蓝文心顺着他眼神往下看,跺跺脚,愤然离去:“别净想着这些东西!”

等韩以恪穿好衣服下楼,蓝文心的火烧厨房也烧得差不多了,煎个蛋让他把厨房翻天了,烟雾报警器响个不通,烧焦味让两只猫跑得远远的。

韩以恪早有预料,淡定打开油烟机。蓝文心把煎蛋装盘摆上桌,羞涩地谦虚道:“让你见笑了。”

韩以恪一看,真是谦虚过头了,两颗蛋的份量煎出来比半颗蛋还少,摆盘倒是讲究,在煎蛋周围挤了几条番茄酱,画成一个烤焦的太阳。韩以恪默不作声地吃一口是道不费油盐只费番茄酱的菜。

他嚼碎嘴里的鸡蛋壳,听见蓝文心迫不及待问:“怎样?”

“补钙。”韩以恪道。

蓝文心一脸羞赧,像把自己托付出去了,用脚背蹭了蹭韩以恪的小腿,“我发现我在做饭方面还挺有天赋的,都怪我以前不做尝试,竟然现在才发现!小韩,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你太客气了。”韩以恪由衷地说。

蓝文心跃跃欲试:“不如明天的早餐就让我来做。”

韩以恪光咽不嚼,迅速解决完煎蛋,转身去洗盘子:“睡晚一点也挺好的,你好像有黑眼圈了。”

蓝文心发出声怪叫,随便找了面反光的墙壁照脸,快把墙壁盯出洞了,小声地自言自语。韩以恪觉得好笑,打开手机镜头想拍下来,突然接到程朗的电话。

他接通电话,应了几声,眼神一点一点沉下去。

蓝文心照完脸,回头见韩以恪面色凝重,问他怎么回事。

韩以恪眉头紧蹙:“陶欢失踪了。”

第48章 48乌龟

跑车在公路上飞驰,蓝文心抓紧安全带,韩以恪的电话按了外放,程朗急促的声音像飘在风里。

“前段时间陶欢和我吵过一架,我不同意他去你……关叔叔那里学琴,他很生气,还哭了,说我一点都不在乎他究竟想要什么,要和我分居一段时间。我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他一直很乖的,跟蓝文心玩到一块儿后变叛逆了……”

蓝文心听到自己大名,坐直身体喊:“我听着呢!”

韩以恪稳稳握着方向盘,目不转睛观察路况,“现在不要说这些,想办法联系到他,他最近去过什么地方,和哪些人接触过。”

“前天他说去画廊布置展品,那天晚上没有回家,他有时候太忙会在工作室过夜,我以为他这次也一样。今天早上我给他发信息,他一直没回我,我去画廊找他,那里的同事说他昨天下午就离开了。”

“要说他接触过什么人……”程朗停顿片刻,“除了工作室的同事,他最近联系最勤的就是关叔叔了,有一天他很开心地跟我说,他就算听不见也能弹《致爱丽丝》的前奏,是关叔叔的功劳……”

“──我见过,”蓝文心看了眼韩以恪的脸色,犹犹豫豫地说,“上次我和沛沛姐出去,看见关海和陶欢在画材店买东西。”

“偶遇?”程朗立即问。

“我不清楚,他们一起从画材店离开了。”

韩以恪沉默半晌,道:“先去关海家。”

半小时后,韩以恪开车抵达麦迪逊大道,程朗已经先到一步,车停在关海的联排别墅前。韩以恪泊好车,发现蓝文心盯着窗外不吱声,左手仍牢牢攥着安全带。

“你可以留在车里。”

他打开车门往别墅大门走,蓝文心跟在他身后,走得慢慢地,始终落后他半步,在快到达大门前,蓝文心虚虚圈握住他的手腕。

“小韩,我有点害怕,你走在我前面保护我。”

韩以恪端视他的脸,蓝文心的鼻尖冒了些细汗,嘴唇发白,眼神飘来飘去。韩以恪拢住他手心,蓝文心才把目光落回他脸上。

门铃响后的一分钟,关海才打开门,像白天喝了酒,脸色微醺。见到韩以恪和蓝文心一起登门,他眼睛稍稍睁大了些,“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全过来了。”

韩以恪不语,推门而入,蓝文心环顾四周,没有向关海打招呼。

关海定睛一看,发现两人牵着手,他像是看见了很有意思的事,大笑几声。

坐在待客厅的程朗听到动静走出来,与韩以恪交换眼神,摇了摇头,意思是没见到陶欢。

韩以恪转过身,稍微挡住蓝文心,对关海说:“我们有事找陶欢,听说他去了你这里。”

“哦,小陶啊──”关海将尾音拉得很长,慢悠悠坐到沙发上,往两个空杯子斟水,“确实来过,昨天来找我练琴,练习了大约两小时《致爱丽丝》就走了。”

关海想到什么,眼珠一转,鹰一样阴鸷的眼神投向蓝文心,嘴角却在笑,“文心,你应该很熟悉那首曲子,你小时候来找我学琴,我让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将那个谱练习上千遍,虽然有点严格,但至少你后来的指法不再出错。”

蓝文心错开眼神,望着墙面挂画,在关海看不见的角度揪紧韩以恪的衣角。

韩以恪在关海斜对面坐下,拿起杯子喝一口水,“你知不知道陶欢去了哪里,我们有急事找他。”

关海仰着下巴,似在回想,最后摇头道:“这我不清楚。”

程朗急切地问:“关叔叔,他是昨晚几点离开的?”

“应该九点?十点?反正是天很黑的时候。”

“但是我一直有跟陶欢说,如果晚上回家,要发信息让我去接他。”程朗皱眉看着关海,想质疑他说的话,又不敢太直白,只道,“我没有收到他的信息。”

关海耸耸肩,“我不清楚你们之间有什么约定,总之我昨晚送他出门了,他之后去了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