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1)

蓝文心赶上他,倒着走路,“但你做那么多蝴蝶标本又不挂外面,谁看得见呢?”

“我和你都看见了。”

蓝文心噎住,片刻后,语重心长地说:“这是你的爱好吗,有点残忍啊。”

“蓝文心,你真善良。”韩以恪的语气听起来非常言不由衷。

“当然了。”

“……”

韩以恪将蓝文心领到大棚后的另一间小屋,蓝文心以为他还养了什么飞禽走兽,结果打开门,房内只有一张大床,这么一看,隔壁房养宠物,这间房只有可能用来养情人。

但是韩以恪打开肩上的黑盒,里面是一把长枪。

蓝文心心头一紧,退后两步,再定睛一看原来只是一支单筒望远镜。

韩以恪看着他拍胸口的动作,脸黑了黑,沉默地架好望远镜。

郊区夜空的光污染不算严重,这夜天空少雾少云,不需要望远镜也能清晰看到星星,韩以恪透过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夜空,干脆躺着用肉眼观察。

天花板是玻璃造的,躺在大床正中央往上看,正对的那片天空,北斗七星里的天璇与天枢连接,在它们的延长线不远处,北极星独自闪闪发亮,所有在大海迷失方向的船员都要靠它指引方向。

韩以恪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颗星,蓝文心用望远镜观测完,也躺到床上看星空,双手垫着后脑勺。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韩以恪听着旁边人的呼吸,轻柔均匀,他感觉很久都没有如此放松过,所有事变得像航海找寻方向一样简单纯粹,专注地跟随引路星就好。

他侧头望去

蓝文心的为人也很简单纯粹,碰到床就睡熟了。

韩以恪眼神一凝,用力捏他脸颊。

蓝文心抖了抖,回光返照似的睁圆眼:“什么事?要杀人啦!”

说完,他又缓缓闭上眼,没了声响。

韩以恪磨了磨后槽牙,把蓝文心垫在后脑勺的手臂抽出来放平。

他没有睡,像以前一样看着身边人到天明,第一次是警惕,第二次是好奇,这一次在怀旧。

韩以恪自认为不是一个喜欢怀旧的人,毕竟过去留给他的美好回忆太少,但是这一刻他尝到了时间回转的甜头,仿佛过去的并未过去,放到此刻再循环,冬季可以像盛夏一样温热。

不知过去多久,太阳跃出天际,天空泛起点点橙光,光线逐渐透进天花板。

随着红日升起,光斑从房间角落慢慢移动到蓝文心脸上,从他发端挪到眼睫,再到嘴唇,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抚摸他,淡金色的光点铺满蓝文心的睡颜。

韩以恪突然想起了他收藏的大蓝闪蝶,蝴蝶翅膀其实是结构色,不带任何蓝色素分子,翅上的鳞片受到光波折射才熠熠生辉。

正因为在明处太美丽,蝴蝶遭到人类捕杀,还未能自然死亡就遇害。所以韩以恪宁愿它一辈子在暗处飞行,虽然见不到阳光,至少翅膀不会残缺,能够一辈子困在暗室更好,避免闲人觊觎。

在日出结束之前,韩以恪抱起蓝文心回家,蓝文心被揽起的时候哼哼两声,但没醒。

韩以恪思索了一下,想出一个让蓝文心相对舒适的抱姿,像抱婴儿一样抱他,这个姿势的关键点是屁股要托稳。因此,韩以恪的掌心贴上蓝文心的后臀,扣牢了,用力时可以感受到些许柔软的肉感。

蓝文心侧脸靠着韩以恪的脖子,鼻息温暖,韩以恪一直望着前方,脚步一深一浅地踩在雪地上,一晚上没睡,意识也一高一低地飘忽在半空,回去的路程似乎拉得更远。

等他站定在门口时,一阵钻心的冷风刮过后脑勺,韩以恪清醒了些,蓝文心则被冷到,不停地蹭他脖颈。

韩以恪倾低头凝视蓝文心。

半分钟后,蓝文心蹭醒了,睁开惺忪双眼,蓦地对上韩以恪的眼神,说不上来的让人犯怵。

蓝文心嘴巴张成“O”形,连忙跳下地。

“哎呀,这就天亮啦。”他避开韩以恪的眼神,伸伸懒腰。

蓝文心阔步走进家门,眯起眼打哈欠,右脚不小心踢到什么东西,整个人直直地往栽,眼见就要撞上桌角,蓝文心抬手护住脑袋,突然被一条有力的手臂环住腰,转了一圈,摔在沙发上。

他睁开眼,看见地上那坨小牛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扭扭胖腰跑了。蓝文心想抓住它打屁股,身体却被韩以恪压着,反而自己的屁股被“擒”住。

蓝文心眼神闪躲,挪了挪下身,不小心贴上韩以恪的腰胯,越动越尴尬,干脆用手指顶一下韩以恪的侧腰,韩以恪不为所动,手臂稍稍收紧了些。

两人的鼻尖越来越近,蓝文心清楚见到韩以恪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愣怔着,如同一个傻瓜。

但这一刻的蓝文心没有顾及表情管理,他眼睁睁地望着韩以恪的嘴唇,感受到他逐渐逼近的气息。

人类的呼吸难道也有麻醉作用吗,他竟然不能动弹

蓝文心闭上眼。

“啪”大厅灯光突然一亮。

蓝文心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他抬腿一蹬,把韩以恪踹下沙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沙发坐垫,躲入叶书书之前藏他的空心沙发椅里。

韩以恪倒在地上,顿了顿,看向楼梯间出现的人。

范凯文早起去剧院彩排,下楼看见坐在地上的韩以恪,吓一大跳:“韩,你在这里干嘛?!”

韩以恪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猫毛,面不改色地说:“我梦游。”

我呸!躲在沙发里的蓝文心无声骂道。

第37章 37排面

三天后,范凯文主演的音乐剧《雨中曲》在佩雷尔曼表演中心首演,连演三场,门票释出的第二天,平台仍有余票。

首演开始前一天,范凯文给了韩以恪一张门票和卡片,蓝文心斜眼一瞥,看见卡片上画了朵玫瑰花。范凯文低声与韩以恪说了两句,蓝文心隐约听到“oh please”这种字眼,感叹这个韩以恪真会耍大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