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裴路手劲大,扯动蓝文心上半身,蓝文心不禁屏息,大腿的扎带随着拉扯的动作不断刮磨腿肉,割肉一般折磨肉身,或者这就是韩以恪的目的风流债有风流债的还债方式,要风流就必须承受相应的后果,这条扎带上有九十九根短刺,而蓝文心才仅仅还了其中一根的债。

蓝文心脸白唇青,额头发汗,突然站起身与裴路平视,恶狠狠地瞪他:“你们死了最好!”

裴路神情一僵,眼中登时升起怒火,鼻翼一张一翕,他咬紧后槽牙啧了声,扯开蓝文心的衬衣领子,将整杯红酒慢慢倒入领口。

酒液瞬间染红了里面的白色衬衫,蓝文心冷得打哆嗦,挣开裴路的手倒退两步,倒在冷板凳上,腿上的苦修带因受力割伤皮肤,蓝文心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裴路甩甩杯子,杯中残余的酒液飞到蓝文心脸上:“贱货,出来卖还扮清高,你床上的骚样我还存着,把我惹毛了随时曝出来,到那时你什么都不是,一个婊子还妄想人人哄你,耍什么脾气,清醒一下啊?”

裴路说完转身离开,露台又剩蓝文心一人。

蓝文心第一次被人骂得这么难听,坐在椅子发懵,裴路的脏话在耳边久久回响,直到刺骨冷风飕飕刮来,吹醒了他的头脑,也吹得皮肤寒毛直竖。蓝文心低下头,快步从别墅侧门离开,停车道上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里的人见到他,鸣了两声喇叭。

驾驶座上的人是叶书书,他不愿赴晚宴,便绕去汽车影院看了一场《三傻大闹宝莱坞》,九点半准时来接人。

蓝文心上车后,叶书书回味影片剧情,在车内哈哈大笑,欲和他分享,但侃侃而谈半天,发现是自言自语。叶书书回头望他,借着顶灯发现蓝文心稍稍侧着身,胸前的白色衬衫有几片污迹。

“衣服怎么了?”

蓝文心觉得出来这么一趟还被人折辱,很丢脸,细声说:“不小心碰倒酒杯。”

叶书书摇头:“真够不小心,那得快点回家换下来,大冬天的。”他伸颈向外望了望,“小韩怎么还不来?”

蓝文心用黑色西装遮掩一下衬衫,侧过脸沉默不语。

从他的角度看向别墅前庭,有两个人站在门廊灯恰好照不到的地方说话,其中一个人突然上前一步,抱紧稍高一些的那个人。高的那位站得很直,没有回抱他,但也没有推开。

过了片刻,那人抬手,轻轻拍抚怀中人的背,头稍微倾低一些,两人似在亲密。

有客人推开大门,与关海道别,房内的灯光顿时泄出来,照亮了站在前院里拥抱的两个人,稍高一些的人抬起头,蓝文心看清那人的侧脸是韩以恪。

叶书书手机忽然响铃,他接通应了几声,挂断,系上安全带说:“我们先回去,小韩说还有别的事。”

蓝文心看见韩以恪将手机放回裤袋,他收回目光,问叶书书能否把暖气调高一些。

叶书书瞄后视镜一眼,开玩笑地问:“今天没出丑吧?”

蓝文心淡声说:“你看我的衣服,就知道我出了多大丑。”

“这有什么,没为别的事丢脸就好。”

叶书书说完,车内又陷入一片寂静,他再瞄后视镜,发现蓝文心将脑袋靠着车窗,双眼紧闭,一脸疲态,好像特别冷,拉高围巾遮住半张脸。

叶书书热得鼻尖冒汗,但也只好将暖气再调高一些。

半小时后,蓝文心回到冷清的半山别墅,从前他恨不得从这逃走,今天却巴不得早点回来,回到虎穴狼巢竟让他混乱的心逐渐安定,真够讽刺。

蓝文心慢慢吞吞地拖着伤腿去浴室,他坐在浴缸边,皱紧眉头将裤子褪下来

大腿被扎带箍紧的地方已紫红一片,腿根红肿,旧伤添新伤,不堪入目。

苦修带的锁扣要钥匙打开,钥匙在韩以恪手里,蓝文心只能先对露在外面的伤口消毒,他拿棉棒沾些碘伏,轻轻涂抹划破皮的伤口,棉棒很快被血痂染成粉红色。

太痛了,蓝文心这一刻宁愿把腿直接割掉,也不想忍受上药时的疼痛。他每涂两下就停下缓缓,再涂两下,用另外的手揩一揩眼角。

涂到一半,蓝文心不再动作,垂头盯着伤口半晌,越痛越心烦,索性将棉棒丢进垃圾桶,站到淋浴头底下打开开关,任清水冲洗全身。酒液和血水混在一起,在地上形成流转的血色漩涡。

蓝文心抿紧嘴,望着腿上那条带刺的皮带,短刺被血水染得隐隐发红,此时此刻,蓝文心忽然很感谢裴路说出那番话

蓝文心,看看自己这副样子,既然选择做贱货,便要放低清高与自尊,拿回卖身的本钱、犯贱的报酬。做小丑都有薪酬,是你自己要扮丑,被人笑完还觉得委屈,受不住跑了,一点好处没拿,现在跑回来哭,眼泪又不是珍珠。

一身黏腻的脏水冲洗干净,蓝文心走出浴室,熄灯睡觉。

大约一小时后,房门被打开,韩以恪先去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拿着纱布和软膏坐在床边,稍稍掀开一点蓝文心的浴袍,解开苦修带的锁扣,一声不吭地上药包扎。

蓝文心全程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韩以恪以为他睡熟了,等他把药膏抹匀,却见蓝文心蓦地睁眼,不偏不倚地与他对上目光。

韩以恪继续包扎,语气淡淡的:“解释一下你今天的行为。”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平时在家扮死人,一到关海面前就要做全场就特殊那个,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被他看上?”

“对。”

韩以恪背对壁灯,眼神很暗:“那你太天真,他不喜欢你这款。”

蓝文心听罢,望他一会儿,说:“但我喜欢犯贱。”

他凝视韩以恪的眼睛:“我也有事要说,你把我关起来做床奴,我反抗不了。”

蓝文心换了一口气,看着腿上的伤,接着说,“但是出去卖都要收钱,我也要,何况你还有特殊癖好,这些伤,每一道我都要加钱。”

韩以恪停下包扎的动作,看着他:“继续说。”

蓝文心轻轻眨动眼睛:“我总要为自己留条后路,哪天你玩厌我,换了新欢,我要存够路费回家。”

话音刚落,韩以恪转身离开,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叠厚纸钞,他来到床边,扬手一甩

几十张纸钞“啪”地甩在蓝文心脸上,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得他脸颊痛,钞票飞散开,覆盖在蓝文心脸上,遮挡住他的表情,只见他胸膛起伏,呼吸的时候,鼻间的钞票在微微浮动,形似翻飞的蝴蝶。

“够没?”韩以恪问。

过了好一会儿,蓝文心终于有所动作,他首先捡起遮着眼睛的那张纸币,上面有两滩深色水迹,再捡走鼻间的、嘴唇上的、额头以及四周围的纸钞。

蓝文心一张张地数,一笔笔账算清,将散落的纸币摞成整整齐齐的一沓,收入衣兜,最后哑声说:“够数。”

第22章 22看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