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被关进来没多久就被那对艳妇人架着换了衣服,随后被拉去鬼王的宫殿,在鬼宴上,服侍他喝酒。
苓茏不愿意,但身子由不得她做主,换完衣服之后她身后被贴上了一张符,有了那东西,她的身体完全不受控。
宴会之后,她趁着鬼王醉酒掉以轻心的工夫,想尽办法蹭掉了那张符。
随后被两个艳鬼拖着到了他的寝宫里,宫殿中的鬼气森重,她进去之后头都不敢多抬,那喝得醉醺醺的鬼王就坐在房里里这么看着她。那目光甚是古怪,苓茏下意识就想跑,转头还没能迈开步子就被拴住了脚,就多了一副镣铐。
一下就被他拽进怀里,苓茏气恼着耳朵和尾巴都冒了出来,利爪一下子朝他脸上划去,疼得他一把将她推搡在地上。
“操,真是畜生变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苓茏看见他脸上的血痕,心里痛快了些,暗笑他活该。
看出苓茏脸上的嘲讽,激怒了鬼王,扯着她的脚腕子一把将她拉过来,力道大得苓茏觉得腕骨都快被捏碎。她拼命挣扎,直到鬼王倾身而来的那一刻,一阵寒光从苓茏的体内骤现,冰碴子像针刺全都往鬼王的身上扎,要不是他躲得快,下一秒就能被扎成刺猬。
他低头看着身上流出青血的地方,怒吼道:“他妈的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
苓茏也不知道自己身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光芒,等鬼王离开她之后,她惊奇地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光又没有了。
急冲冲上来两个青面鬼,一个一边卡着苓茏的胳膊,把她拖下去。苓茏的脚腕估计是真被捏断了,她使不上力气走,一动就疼,被两个鬼没骨头似的拖着扔回了牢里。
虽然脚腕很疼,然而心里因为鬼王被扎的事还在得意着,她在牢里小声哼哼:“活该!”
这牢里大多都是女鬼,男鬼也有,一天到晚哭丧着,叫喊个不停。
苓茏听着他们扯着嗓子求,求鬼王放他们去投胎,没有谁来应过。
鬼狱卒每晚都会过来,狱卒过来就是提人的时候,那个时候这些魂倒是不敢喊了。苓茏逐渐知道这些鬼魂喊了也不是给谁听或者指望一个结果,就是单纯太苦了,只能叫两嗓子喊冤。
她不像他们那样叫喊,只是在幽暗的牢中看着手上那个时隐时现的红痕时,等久了会忍不住抱着尾巴掉眼泪。
牢里永远昏暗,岁月在鬼界是凝固的,她似乎一直在一个时间里打转,干熬着等。
脚上的镣铐很沉重,她的脚腕肿得越来越高,原来魂魄也能受伤,苓茏在经久的疼痛中这样感慨道。
她疼得特别厉害的时候就会摸着手上那个快消失的红痕,卧下小声念着:“你什么时候来……”
鬼界的夜更加漆黑,能把一切都蘸进墨里浸个透彻,倒是更方便徐谨礼行动。
他已经提前感觉到苓茏就在鬼王的宫殿之下,在鬼狱卒进出的间隙,身影一现没入大牢中。
“你觉不觉得刚刚有阵风?”一个鬼狱卒说道。
“好像是有,不过这就在风口上,有风也很正常。”
徐谨礼在他们离开后掐诀将自己隐入这片幽黑中,使用障眼法变成了鬼狱卒的模样。
他顺着地牢一步步打量着,寻找着那个身影,最后停留在地下第三层的一个牢房前。
苓茏听见了声响,转头看见鬼狱卒站在牢房外吓了一跳,不知那鬼王又是为何要带她走。
她缩在角落防备着看过去,只见狱卒伸出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噤声。而后脸上的障眼法消去,看见了徐谨礼的脸!
她激动地想站起来走过去,脚刚踏到地上,就瘫倒在地,脚腕处传来钻心的疼。
徐谨礼用剑斩断牢房的锁,进去之后才发现,苓茏掩在光下的脚腕青紫发肿。他蹲在苓茏身边还未靠到她,就被苓茏抱住了腰,徐谨礼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背,打算先治好她的脚腕。
他将锁链斩下,手握上脚腕时把苓茏抱在怀里,低声说道:“忍一忍。”
治愈骨头不似皮外伤,避免不了重塑的疼痛,苓茏揪着他的衣服在他怀里发抖,一声不吭。
待伤治好之后,徐谨礼也给她施加了一重障眼法,幻化成另一个狱卒的模样:“走在我身边,跟着我。"
苓茏点头放开他,亦步亦趋跟着他。
一路上两边被关着的鬼都没有察觉,徐谨礼的障眼法不至于轻易暴露。
就在快要走出大牢之时,两个鬼狱卒说着话迎面走来:
“那狐狸关在哪一层来着?”
“地下三层好像……”
不巧,出去的路只有这一条,他们避免不了要撞上。
徐谨礼本不想将这件事闹大,但事到如今,看来也免不了这一遭。
他挥手闪去一道流光,瞬间窜过所有地下一层的牢房锁,重锁坠地的声音一声接一声,一个个魂魄从牢中发疯似的向外跑。
“谁!”
两个狱卒在锁落地时才惊觉不正常,大声吼去,但早已来不及。
地下一层的鬼魂太多,恨狱卒的也太多,有得扒着他们打,有的只管往外跑,乱成一团。
徐谨礼就在这样乌烟瘴气的团团乱中,抱着苓茏混出去。
“他们都是被鬼王私自关在这,其实都该去投胎的。”苓茏在徐谨礼耳边小声说。
徐谨礼刹住脚步,低头皱眉看着她:“全部?”
苓茏摇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全部,绝大部分是,鬼王每天都会让狱卒下来带一两个上去。”
正说着,前面原本就昏暗的路多了一团黑压压的气阴在天空上方,徐谨礼觉得不妙,将苓茏抱得更紧些。
“待会儿我先送你回去,等到你的魂魄归位之后,我们就离开。”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