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索……”

祁索猛地睁开眼,因为惊惧,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上弹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睁大眼睛看着面前。

还是那个小房间,却变得很乱,椅子散架得七七八八,地上有打斗的痕迹。

祁索觉得自己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偏过头去看,看到了一只无名指上有淡淡戒痕的手,祁索无意识地顺着他的手往上,看到了舒柏亭的脸。

祁索像是被刺激到一样,伸手就要推开舒柏亭,却被舒柏亭握住了手,按倒在地。

“别乱动,你骨折了,救护车马上就到。”

舒柏亭的声音从没有这样沙哑颤抖过,祁索听得一愣,然后安静下来。

舒柏亭早知道舒柏池会孤注一掷,特意在鸢尾身上装了定位器,没想到祁索也会出事,舒柏亭看到祁索被蒙着眼,刀尖抵着他动脉的照片时,绷了那么多年名为理智的弦「啪」一下子全断了。

他甚至等不及警察,就要去定位地点和舒柏池谈判。如果舒柏池让祁索给他打电话而不是给祁宴打的话,舒柏亭可能会控制不住答应舒柏池的所有条件。

祁索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的那天晚上,舒柏亭甚至不敢回答他。

他害怕祁索会在两人越来越亲密之后发现舒柏亭好像并不是他表面上的样子,知道他有多善妒、阴暗,有配不上祁索的黑暗过往。

祁索当然可以走,随时。只要他转身,舒柏亭根本拉不住他,舒柏亭怕自己等到那一天,自己会发疯,会做错事。

他的顾忌太多了,而祁索的感情干脆干净,他配不上。

他让祁宴报警,给了警方祁索的地址,告诉祁宴自己如果出事,一定要想办法瞒住祁索。

他打给舒柏池,跟他约在见祁宴面前先跟自己见一面,舒柏池一直认为舒柏亭是草包、贱货,是躲在他人身后的墙头草,他曾经单手就能按住舒柏亭,而舒柏亭动弹不得。

所以他单独和舒柏亭在房间谈判,看着舒柏亭签了协议,舒柏池笑着摸了把舒柏亭的脸,说:“这样做就对了。”

下一秒,小腹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舒柏池不敢置信地低下头,看到扎进自己小腹的短刀,舒柏亭面无表情,握着刀柄往前走了几步,舒柏池痛苦地呻吟着,被舒柏亭握着刀钉在墙上,舒柏池疼得不断尖叫,“舒柏亭你疯了……”

舒柏亭笑了一声,“嗯,可能你之前不知道,我早就想这么做。”

“祁索在哪儿?”

“你他妈”

舒柏池虚张声势,那些雇来的保镖在事成之后就离开了,留在他身边的也不过是从小就跟着他的一个副手,舒柏亭把他连人带刀扔出去,面对目瞪口呆地副手,问他是救舒柏池,还是继续拦着自己。

副手听到楼下的警笛声,知道事情败露,无法再挽回局面,只能扶着昏迷的舒柏池下楼自首。

舒柏亭抬手推门的时候,几不可闻地犹豫了一下。然后他推开门,看到祁索躺在地上,头下有新鲜的血迹。

舒柏亭希望躺在那里的人是他自己,祁索遇到自己之后就没一件好事,舒柏亭沉默着走过去,轻轻摸过祁索的身体,检查他的伤口。

他变得很冷静,一声一声地叫祁索名字,祁索眉头紧皱,身体时不时颤抖一下,像是被梦魇魇住了,怎么都醒不过来。

舒柏亭就跪在他身边,不停地叫他名字。

他从没有这么执着过,一声接着一声,不敢停下。

他怕自己停下来,祁索便会因为没人拉住他,再也不会醒过来。

祁索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他的手,铁钳一样的力度,紧紧抓着舒柏亭,舒柏亭却没有感觉到痛,他不记得自己叫了祁索的名字叫了多久。直到声音变得越来越沙哑,祁索才终于睁开眼睛。

一周前,祁索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撑起身子去开床头的灯,栗色头发顺滑,身体干干净净,什么伤痕都没有。

他摸过祁索的头发,然后祁索回头对他笑了一下。

舒柏亭那一瞬间觉得只要祁索想要,自己什么都能给他。

他爱上祁索了,想要把祁索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他会比祁索身边的任何人都还要爱他,让他一辈子都是那个张扬的小少爷。

但现在因为他的疏忽,祁索满头是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眯着一只眼睛看他,眼神里光亮不再,取而代之的都是害怕和闪避。

祁索被抬上救护车时脑袋动了动,想要找舒柏亭在哪,一片混乱中,舒柏亭浑身是血地站在一旁,眼神紧紧跟随祁索,却没有跟着上救护车。

祁索张了张嘴,“舒……”

余光里祁索看到舒柏亭转过身,走向警车,祁宴跳上来,坐到祁索身边,冲司机道:“开车!”

车门「砰」地一声合上,将舒柏亭阻隔在外,祁宴拉住祁索的手,急切地在说些什么。但祁索已经不想再看,松弛了意识,跌入新一轮的昏迷。

第26章 26 不敢触碰

【作家想说的话】

离婚了离婚了!小索马上就上位!

哈哈!又是新的一周啦!请给嫂子投上你鼓励的一票!

正文

祁索昏迷了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天清晨转醒。

他醒过来的时候李君宁坐在他身边,见他醒了,立刻按了铃,转身去叫外头的人:“宴哥!小索醒了!”

然后祁宴推门而入,电话还挂在耳边,匆匆说了两句,挂断电话。

祁索戴着氧气面罩,眼睛很肿,没办法睁开,只能微眯着看面前的两个人。

然后是兵荒马乱的检查和换药,李君宁用棉签蘸了点水给祁索喝下,祁索才缓过来一点,他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身体一时吃不消。

祁宴也吓坏了,平时神出鬼没,这几天却一直寸步不离地陪在医院里,李君宁附在祁索耳边说话,“果然是宝贝弟弟,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宴哥这个样子,胡茬都出来了。”

祁索动了动,祁宴知道他有话说,走近了些,“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