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索意识涣散,头疼欲裂,依稀听到舒柏池寒暄了几句,“小少爷,对镜头打声招呼吧。”
祁索什么都看不到,说不出话,他并不担心自己,舒柏池胆子再肥也没办法拿他怎样,做出这种事显然是因为走投无路,凭祁宴的手段,舒柏池玩不过他。
祁宴似乎答应了舒柏池什么,舒柏池要祁宴签协议,独身前往某处,祁宴答应了,要求跟祁索说话,听筒递到祁索耳边,祁索嘴里的布条被扯出,声音沙哑地叫了声「哥」。
“没事,小索,马上就好,你等等。”祁宴的语气急促,“你还好吗?”
“我没事,哥。”
“那就好,你等等我,乖一点,不要惹怒他。”
“好……”
手机被人拿走,舒柏池声音愉悦,“那我就等着你了,祁总。”
电话挂断后,有人走进来,跟舒柏池说:“五姨太那边,刚刚打给舒柏亭,他挂断了。”
“操!贱货!”舒柏池踹了把椅子,“他算个什么,攀了个高枝就敢给我脸色看!当初他穿着裙子来我房间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祁索愣了愣,慢慢抬起头,看向声源。
“你说什么?”
“小少爷想听?”舒柏池似乎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让人把祁索扶到椅子上来,扯掉了他眼前的黑布,“告诉你也没什么,不然你们都觉得那个野种有多干净。”
舒柏池似乎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点了支烟,“他是老爷子冲喜收养的,草包一个,长得倒是漂亮,我小时候常常给他送裙子,让他穿着裙子来我房间。”舒柏池笑了声,“他可喜欢我了,房间里摆着我的照片,跟在我身后叫我哥哥,穿着裙子……”
舒柏池往祁索脸上吐了口烟,祁索不小心吸进一口,被呛了一下,弯起腰猛地咳嗽起来,他听到舒柏池恶心的笑,“给我摸……”
“全家上下都知道他舒柏亭是什么货色,攀上男人后就给我变得清高起来,嘁……”舒柏池越说越激动,“小时候就这么下贱,长大了还是靠身体勾引男人,实话实说吧小祁少爷,你哥他什么都知道,娶舒柏亭也是为了让他接待那些老板吧?你有机会可以「体验」一下,他绝对不会拒绝你,哈哈哈……”
“我 操 你 妈 的!”祁索暴怒,站起来撞向舒柏池,舒柏池没有防备,被祁索撞到了地上,祁索跪着,眼里布满血丝,舒柏池被祁索这副阎罗似的面孔吓了一跳,下一秒脑袋就被祁索的脑袋狠狠顶了一下下巴,疼得他龇牙咧嘴。
祁索手脚被捆,力气却大得惊人,舒柏池被撞得眼冒金星,抬腿就往祁索腹部上踹了一脚,实打实的力度,祁索闷哼一声倒下去,被舒柏池揪着衣领扯起来,祁索半点恐慌都没有,甚至往他脸上啐了一口,讥笑道:“你是哪里来的狗杂种?就你这种垃圾,连给我家的狗做尿壶都不配。”
下一秒,祁索连人带着他身后的椅子被甩开,祁索的头重重磕在椅子尖角上,舒柏池气急败坏,又踹了一脚祁索的腰侧,尖锐冷硬的皮鞋鞋尖踢到他的肋骨,祁索疼得侧过身去,嘶嘶抽着气,缩成一团。
舒柏池还想动手,被身边的人拉住了,那人「操」了一声,“舒先生,他的头……”
祁索觉得脸边有些粘腻,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下巴滴落,糊住了他的视线,祁索慢慢有些感觉不到疼了,身体很麻,有人跟舒柏池说:“要不要叫医生……”
“滚!叫个屁的医生!把他伤口包上!”
祁索被拉起来,任人摆弄,渐渐有些靠不住墙角,慢慢滑下去……
第25章 25 疯狂边缘
【作家想说的话】
让我们欢迎疯疯舒舒登场!噔噔噔……
正文
祁索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看到了从前的舒柏亭,而自己作为旁观者观看了他的人生。
他看到舒柏亭被接到舒家的时候,脸上还有孩子气的期待,似乎在期待着收养他的家庭能够弥补他残缺的童年。
但祁索看到牵着他的男人推开舒家那扇沉重的门,面前是无尽的黑暗。
祁索想去拉住舒柏亭,身体却动弹不得,他眼睁睁看着干干净净发着光的舒柏亭踏进那道门里,然后是舒镇舒柏池和舒家的人,一张张没有五官的脸,黑洞一样的眼睛盯着舒柏亭,舒柏亭浑然未觉,笑着朝他们走过去。
舒柏亭站着的地方有光,然后越来越黯淡,祁索眼前一晃,转到了一个小房间,面前打开的衣柜里全都是裙子,十几岁的舒柏亭想要撕碎那些裙子。
但身后有舒柏池的声音,舒柏池穿过祁索,走到舒柏亭身边,祁索咬着牙,看到舒柏亭收敛了神色,乖巧地站起来叫他:“哥哥……”
舒柏池坐到舒柏亭床上,招了招手,舒柏亭穿着裙子,走到他面前,祁索眼睁睁看着舒柏池的手伸到了他裙底。
有一瞬间,祁索似乎听到了舒柏亭的惨叫。
他想要撞碎面前的一切,他不知道舒柏亭经历这些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在安全干净的环境里长大、被包容着保护着,而舒柏亭好不容易从舒家逃出来,却又被他逼到同样的下场。
他和舒柏池又有什么区别?他做的事说的话,会不会也让舒柏亭感到痛苦?
祁索大脑深处的痛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以控制,他张着嘴嘶吼。直到那些声音和舒柏亭的声音重叠,他觉得舒柏亭的每一声叫喊都像是在向他求助。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看得到,却碰不到,也无法改变任何。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
笑得很随便,用轻佻的眼神看着舒柏亭,对他说:“我是喜欢你,你倒是可以试试,我会不会跟你鱼死网破。”
他看到自己变成泥潭,把舒柏亭拉进去,吞没。
祁索悔恨不已,伸手向舒柏亭,拉住他,但无济于事。
眼前的祁索在说话,说「你其实和舒柏池一样」,祁索百口莫辩。但他竟然能够真实地摸到舒柏亭,祁索不敢放手,把他拉紧了,和另一个祁索对峙。
“我跟舒柏池不一样。”
“我真心喜欢他。”
“但你逼他了。”
「祁索」笑了笑,说:“你认真想想,你真的没有用祁索这个身份来逼迫他吗?”
“放手吧,承认自己内心阴暗有那么难吗?祁索?”
祁索脑内痛感愈发尖锐,他渐渐地拉不住舒柏亭,看着舒柏亭一点一点滑进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