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步花影和小莲放心不少,要是她真的逼问底,两个人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为此没少跟她说孩子睁眼了,孩子会笑了之类的转移她的注意力,总是小孩小孩的叫也不是个是事,靖王也没递消息说要给孩子取名字,张鸢也摸不准他的意思,只能自己起了一个“想想”的小名先叫着,想想小朋友长大之后曾经问自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那会做哥哥的林钰宁对着他解释,因为娘亲在生下你之后特别想念我们。
南春院的消息一直都在往靖王的书房递,听到张鸢给小儿子取了小名,倒也没生气,只是念叨了一句“可真是心宽”就接着忙起来了,都城的暗探传了消息过来,靖王书房的灯夜里亮到后半夜都不熄灭。
熬过了危险阶段,南春院的步花影初十和小莲总算是送了一口气,底下人的人不明情况,只是觉得自从张鸢生下孩子之后府里管的越发严了,眼见着张鸢生完孩子之后南春院就跟被封了一样不让进出,下人间的传闻越来越骇人,已经私底下有传言说张侧夫人染了怪病很快就要不行了,没看到南春院管的越来越近,寻常下人走近几步都要被斥责。
往日里天天往南春院跑的靖王在张鸢生完孩子之后来看了一眼之后,再也没来过后院,小公子也被养在前院,一看这个情况,流言在下人之间传的越来越离谱,等传到了齐侧夫人耳朵里时已经是张鸢染了怪病会传染,整个南春院都没有活人了,张侧夫人刚生下的孩子也没有保住。
齐侧夫人是个谨慎的性子,听到传言起初也没有当真,要派人出门打听打听时,才发觉她的人出不了门了,齐侧夫人当下就有些慌了,让侍女去查自己院子里的人有没有和张鸢院子里的人接触过,等到侍女来回禀说没有接触过才放心。
明明靖王又舔子嗣的喜事,偏偏府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阴沉的气息,齐侧夫人已经在想着张鸢要真是出了意外是不是林钰宁就要养在自己膝下了,在夜色深沉之时,齐侧夫人的窗门悄然打开,一个黑色的影子落下发出两声“咕咕”的叫声,一只雪白的柔荑伸出,鸽子被抱了进去,停了没一会窗子打开,隐入夜色的鸽子展翅往高处飞去。
鸽子刚飞出齐侧夫人的院子不久,一声破空声响起,就落了下来,一身黑衣的侍卫捡起落在地上的鸽子呈到靖王的书房,靖王看着从鸽子脚上解下来的密信,看了几眼就让人绑回鸽子的腿上,一扬手黑色的信鸽歪歪扭扭的消失在夜色中。
靖王问了问旁边的管家南春院如何了,管家回一切都好,听暗卫说侧夫人的精神恢复了不少,最近已经能起身了,靖王又交代了几句看顾好南春院才接着说“府里还是先照旧”管家领命接着问“南春院那边?侧夫人问了好几次小公子如何了”
靖王迟疑了一会说“该怎么说步花影心里有数”管家俯身退了下去,靖王望着书房的烛火出神,他最近都没怎么休息好,白天要看着林钰宁,处理送来的军务,晚上要趁着夜色无人注意见心腹,连着熬了好几日,这会突然一个人静下来,心里就有些慌乱。
这时候突然就有些想在南春院的张鸢,若是在往日这会他已经抱着张鸢睡过去了,也不知道小妇人睡得好不好,害不害怕,有没有多想,刚出生的小儿子已经睁眼了自己这个父亲还没去看过,也不知道是那一双眼睛长得想不想张鸢的大眼睛。
林钰宁刚开始被抱到景平院还会哭着找娘亲,养了几日之后似乎就忘了还有张鸢这个人,除了会在午间哭泣一阵已经很能适应景平院的生活了,这让靖王心里有些怅然,这就是张鸢拼死生下的孩子,不过是离了娘亲身边几日就要把人忘了,一时之间靖王心里有点可怜张鸢。
心里想着要怎么补偿人,越想越烦躁,靖王揉了揉额头不再想这些事情,去了林钰宁的房间看了看睡得四仰八叉的林钰宁,看着一脸无知的小孩子捏了捏他的小手“没良心的,你娘亲天天都记挂着你,你倒是睡得自在”
睡得没有知觉的小孩踢踢腿吧唧了几下嘴又睡了过去,看的靖王无奈的笑了两声暗骂自己真是魔怔了,还不满两周岁的小孩能知道些什么,靖王看了一会林钰宁的小脸,回了自己的房间合衣睡下。
被靖王心里念叨着的张鸢这几日睡得还挺好,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经历了这么多事,张鸢觉得自己的心态真是越发平稳了,这要是在生林钰宁时出现了现在的状况她不觉得自己能承受的住,现在每天只要知道两个孩子都好好的,她就放心下来,当然问两个孩子的状况时她也不忘做出一幅担忧的模样询问靖王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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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靖王耳朵里让靖王心里舒服了不少,这有人惦记的感觉还真不错,越发觉得张鸢贴心合自己心意。张鸢还一无所知,她现在月子已经坐了大半,除了不能见孩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步花影又不让她动那些针线,她就只能每日无所事事的看看书,听步花影说些闲话打发时间。
小莲和初十俩人轮番守在她房里,当然是小莲守得比较多,初十无事的时候就喜欢找个地方躲起来,步花影看不惯她这样,就要把人揪出来一起说闲话,初十也是个脾气好的任由她折腾也不生气。
这会步花影又把人揪出来陪自己“初十,你要不要跟我去开医馆啊,我看你很有天分”在地牢里步花影就发现了初十身手利落,这段日子在南春院也没事,步花影收拾药草的时候,初十见张鸢这边有小莲守着就会去给她帮忙,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络了,步花影看她收拾药草时的利落样子,就起了心思。
初十听她这么说,看看自己的双手,上面满是细茧和各种伤疤,她不明白步花影是怎么看出自己有开医馆的天分的,有些无奈的对步花影说“奴婢听令行事”步花影“哦”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哎呀,我都忘记了”
这话听的初十有些怀疑的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最近自己温和了不少吗,看着她一脸怀疑的模样,步花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想了,看你现在这幅模样才有点人气,挺好的”
初十有些怀疑的问“人气?”步花影说“是啊,我第一次见你心里都有点害怕,你站在那面无表情的踹开那几个恶霸,像一把出鞘的宝剑,渗人但又令人安心,后来才知道,我们初十心软着呢,还会用内力给姐姐烘头发”
初十的脸被她说的有些红“没什么,我自己也用内力烘头发”步花影又逗着她取笑了两句,张鸢在内室听到了动静扬声问“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也说来我听听啊”初十的表情收敛了下来,又恢复了那副安静的模样。
步花影收拾完手里的药草,拽着初十往内室走“没说什么,说起第一次见初十她脚踹恶霸的英勇模样”张鸢听了笑着说“可不是嘛,我在马车上看的都想拍手叫好,你都不知道,我生林钰宁的时候,就是初十带着产婆进来,一手一个把那两个恶婆娘扔了出去,身手潇洒利落”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初十夸个不停,听得初十耳朵都红了,一脸的不好意思,惹得小莲看着她笑个不停。
一时之间屋里欢声笑语的一点也没有外面的人以为的悲惨模样,张鸢月子坐到一半,看她没什么异常,步花影就跟她说了生产时的那些事情,小莲和初十的身份张鸢本来就知道,这回算是过了明路,两个人见张鸢对她们和平日没什么两样才放心下来。
初十看着笑作一团的三个女人,也勾了勾自己的唇角,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像小莲长得比较柔和,性子也不算好,除了一身武艺学的还算可以浑身上下没什么优点,看起来也不像个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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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四十三章张鸢准备恢复记忆 试衣打扮颜
初十没想到她在张鸢和步花影心中是英勇潇洒的英雄模样,她以为她们这些人都会喜欢小莲那种温和的性子,可她们夸她啊,夸她英勇潇洒心软又令人安心,这些词从来没有被形容过初十,她在来张鸢身边前就是靖王兵器库里的一把剑,性子执拗武艺高,一个人独来独往,来了南春院之后,尤其是张鸢坐月子的这个月让初十人生中头一次感觉到了温暖的滋味,原来远离鲜血和死亡是这种感觉,初十觉得自己有些贪恋这些温暖。
小莲也察觉到了初十的转变,觉得她不像之前不近人情的模样,感慨的说“我们这样也挺好的,也算是安稳,你说是不是”初十点了点头“是啊”小莲拍拍她“这就对了,张侧夫人是个宽和的人,你以后不要老躲着她”初十摸了摸鼻子说“我以前不是害怕吓到她吗”小莲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你又不是面目可憎的夜叉”初十“嘿嘿”的笑了两声没有搭话,倒是听进去了小莲的话不再躲着张鸢。
等到张鸢坐满了月子,身子也恢复了差不多也不见恢复正常,好奇的问了问步花影,步花影摇了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应该是靖王另有安排,张鸢点了点头,趁着夜色去偏房看了看自己的小儿子,睡着的孩子听到动静好奇的睁开眼睛看着张鸢,张鸢看着他和自己长得很像的眼睛,眼眶有些湿“想想,我是娘亲啊”
想想小朋友也不认生,伸出手指就要抓她的头发,张鸢抱着他哄他入睡,等他睡着后才轻轻抽出自己的头发,有不舍得看了几眼才回了房间,看到了小儿子就想念跟在靖王身边的大儿子,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宁儿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哭了没有”
小莲跟在她身边安慰她“侧夫人,六公子身边有王爷在呢,管家早上不还让人递了消息,六公子已经能连着说话了,等您见到他,他就会叫您娘亲了”张鸢听她说六公子,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啊,靖王还有两子三女,自己的宁儿行六,想想出生了就不能再叫他小公子了,一时心里有些怅然。
“我也知道他跟在王爷身边出不了差错,可这做娘亲的啊,只要孩子不在自己跟前就忍不住的想,想知道他哭没哭,吃的好不好,天凉的时候有没有加衣,做了娘亲一颗心就都惦记着他们,怎么都不得安宁”张鸢叹了口气“孩子可真都是债啊”
小莲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转了话头对她说“侧夫人再等等,王爷肯定心里有数”张鸢笑着说“是啊,王爷办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小莲服侍着她上床躺下“是啊,有王爷在呢,您就安心养好身子,王爷也能放心”张鸢低低的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小莲轻手放下床帐退了出去。
听到小莲出去的动静,张鸢一下又睁开了眼睛,她想起来自己远在都城的母亲,自己只是一个月没有见宁儿,就想的不行,那自己的母亲呢,她接到自己葬身火海的消息身子能不能受得住。
张鸢只要想想就忍不住的流眼泪,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远在都城的家人了,因为知道再见无望,只能说服自己不要去想,可今夜就在她想起林钰宁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不敢想自己的母亲接到自己惨死的消息是何模样,只要一想就心口抽痛喘不上气。
一晚上张鸢都没怎么睡好,闭上眼睛就忍不住的去想家里人如何了,自然第二天气色也不好,步花影看到她苍白发灰的脸色一下子就吓到了,不知道怎么就一晚上的功夫好好的人怎么就平添了这么多的衰败气息。
手指搭上细白的手腕诊脉,眉头越皱越紧,看着张鸢问“昨夜发生了什么?”张鸢有些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没什么,做了一晚上的梦,醒来只记得有个妇人在我梦里哭个不停”
小莲试探着问她“侧夫人可还记得那妇人长什么模样”张鸢揉着额头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小莲赶紧上前为她揉捏额头“想不起来侧夫人就不要想了,身体要紧”张鸢点了点头只是脸上始终都有一股郁气,看着不如平日里开朗。
看着步花影扶着张鸢在院子里散步走动,小莲朝着初十点了下头就转身出去了,步花影还在劝着张鸢平日里还是要多走动不要总是窝在房里不出门,张鸢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出了月子,步花影就带着她做些舒缓调理的动作,她这次元气大伤怕是一时半会的养不回来,步花影没少给她捣鼓那些药膳吃,补的张鸢都害怕靖王见了自己嫌弃自己这一身的软肉。
看她还有心思讨男人欢心,步花影有些生气“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的身体吧,先前那一副风一吹就能散了的模样,看的我都害怕,离女子该有的康健模样你还差点呢”张鸢深吸了一口气说“这还差点,我的腰可是一点都没瘦啊”,步花影白了她一眼“这才哪到哪,你刚生完孩子腰已经够细了,再瘦推一下就得折了”
步花影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张鸢别学那些女子节食,身子康健了才能抗的住,要不然一点风一点雨就得出问题,为此还指着初十说“看,初十姑娘那身体才叫好,她肯定不生病”初十一脸无辜的看着俩人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自己身上。
张鸢点点头说“嗯,初十这身子看着瘦,但又很有力量,肯定吃了不少苦”步花影也表示赞同“是”接着对着张鸢说“过了这几日你就早起跟我打八段锦”张鸢本来还在看初十被她这一下的跳转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步花影说“八段锦啊,就适合你这种体虚的人,放心练好了会瘦的”
张鸢有些心动想了想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她已经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如从前了,这次出了月子她在晨起晚间都会觉得身体发冷,步花影说她是元气大伤导致的,要她好好吃饭多走动不要受凉慢慢的调养,还有她以后可能不能再有孩子了,不过想到她曾说过不想再生了,步花影也就在前几日闲聊时与她说了一嘴。
张鸢刚听到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想着终于不用再生了,这生了怀再生的日子实在是太乏味了,起先还在跟步花影私底下偷偷商量是不是用点药,这下子连药也不用用了,张鸢觉得自己终于要解脱了。
那边靖王也收到了南春院传来的消息,张侧夫人的记忆或许要恢复了,靖王听后愣了许久,这才想到,张鸢她根本不是张鸢,她没了之前的记忆才愿意待在府里,当时她刚到北境可是闹着要自己替她做主,孙铭也说了她随时都会恢复记忆。
靖王握了握拳,他有些拿不定该怎么对待恢复记忆的儿媳妇,这一年多的耳鬓厮磨翻云覆雨让他对张鸢放不开手,更何况两人还有两个孩子,如果说林钰宁的身世还会存疑有一点点的可能是世子的孩子,但这个小的就是毋庸置疑的自己的种,想着张鸢平日里就心软,自己哄哄她,她或许会愿意看在孩子的面上留在府里。
不过这些靖王现在也顾不上了,这些日子府里慢慢恢复了正常,但只要人留心观察就会发现南春院还被他关着不许进出,谁也不知道南春院的那对母子是个什么情况,齐侧夫人曾来旁敲侧击的说想接林钰宁去她房里养着,被靖王训斥了一顿,面色惨白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时间就这么一日日的过着,张鸢现在除了不能见到林钰宁有些想念外,过的还算顺心,她隔三差五的就说自己又做了梦啥的透漏着自己记忆要恢复的消息,步花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着痕迹配合她,对小莲说她的记忆已经在逐渐恢复了,但是完全想起来需要时间,这时候都不要去提醒她,让她慢慢喝恢复以免刺激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