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妃左思右想都觉得心里不踏实,叹了一口气进了后面的佛堂,这是徐燕珠去世后布置起来的,芳华院的旧地上白王妃找了人算过之后种了一大片桃花树,为了掩人耳目还修了高高的院墙,只留了一个小小的偏门。
这佛堂原本是白王妃用来装模作样的,可芳华院就算听了大师的话种了桃树,白王妃还是夜夜惊醒,这佛堂就被布置了一番,白王妃觉得心绪不宁的时候,就来这抄经,一卷不够就两卷,直到抄到抬不动手才停笔,白王妃自己也觉得她的一身罪孽恐怕抄再多的佛经也洗不干净,但那又如何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也不过是抄个心安。
偏偏今天越抄越烦,心里总是不踏实,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让她总觉得背后是有人在暗暗推动,无意间抬头和上方菩萨无喜无悲的眼神对上,白王妃一下子就软在了地上,摸着自己的胸口不住的说“都是假的,她已经死了,啊”
白王妃跌落的动静惊动了守在外面的嬷嬷,赶紧提了灯进来看她,一进门就看到白王妃面色苍白的跌坐在地上,脸上全是汗,嬷嬷喊了两声见她没有动静,自己跪坐在地板上伸手去扶她,白王妃身上的凉意传到嬷嬷的手上,吓得她去掐白王妃的人中。
白王妃被身上的痛感惊喜,靠在嬷嬷的身上急促的喘息,声音低弱的问“嬷嬷,今天是不是到日子了?”嬷嬷心里盘算了一下摇了摇头“王妃距离上一次法事才过去半个月”白王妃一脸的痛苦低语“报应啊,都是报应,嬷嬷那边的供奉不能断”
颜
第三十四章步花影被跟踪颜
嬷嬷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娘娘,世子妃已经安息了,您不要想太多”在嬷嬷的眼里,世子妃本身就死的蹊跷,王妃还听信了大师的进言,当时芳华院的那一片废墟都被她埋在了地下,种了辟邪的桃树,还布置了什么阵法,说会旺宅旺丁。
嬷嬷也见了不少后宅阴私,这把人害死了还要扰了人死后清净的还是第一次去,要不然怎么自世子妃去后府里就不太平,要嬷嬷说这就是造孽,报应。嬷嬷也不是没有劝过白王妃,但白王妃这个人可不是个听劝的,为了世子一日比一日魔怔。
看她夜夜睡不好,嬷嬷也旁敲侧击的说过,不如把法事撤了,好好安葬世子妃,当时不少人在灰烬里寻找了几天,连世子妃尸骨都没找到,那场办给外人看的葬礼棺椁里只放了一套世子妃的礼服就草草入葬了,都说是火势太大,或许是被无意识碰到整个就散了,徐家的人也来找了几天,什么都没找到才罢休。
想想那日的情景嬷嬷都心里害怕,看着缓过神的白王妃,把人扶起来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娘娘,小厨房里炖了安神的燕窝,您试试?”白王妃摆摆手“算了,这是心病,吃什么都没用啊”主仆两人又坐了一会,嬷嬷才扶着白王妃回了房里,往日里身影高傲的白王妃在深夜里竟然有些佝偻,再也不见平日里的逼人气势。
世子为了两个花娘在府里和白王妃闹的消息也传到了北境,靖王都习以为常了,那孽子什么时候都不靠谱,听到下人汇报,世子竟然顶撞忤逆白王妃,靖王有些惊讶的挑挑眉,自己这不争气的大儿子可算是硬气了一回,就是这硬气的场面有点不上台面。
听到是因着世子睡了两个花娘白王妃就要把人处置了,靖王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这白氏就是太刁蛮霸道了些,哪有儿子睡个女人闹成她那样的,这恶毒的心肠这么多年了真是一点都没变。
下面的人接着说王妃身边的人前些日子又来北境了,靖王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也知道白王妃在府里留的有眼线,张鸢接连有孕,靖王不放心,南春院进进出出的都是靖王的人,嘴巴也严,眼线什么都打探不出来,白王妃可不得着急,赶紧又派了旁的人来,这白氏的人不是才回去没多久,怎么又来了。
白王妃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还选了生面孔去北境,但她没想到北境是军事要塞,靖王本来就对进进出出的这些商队,百姓士兵,将领管的严,这突然有个生面孔,还在打听王府的事,外面的人不就赶紧向上汇报了,老陈再多打听点,都城都回不去,进牢里先审审再说旁的。
听着说他又回来了,靖王就知道白王妃要下手,让人跟紧了老陈,有不对就先把人关了,白王妃的心思靖王也能想到,不就是北境这边张鸢快生了,她心生忌惮,害怕影响世子的地位,就要先下手为强。
之前产婆被白王妃收买,让张鸢生产时受尽了折磨,张鸢那会虚弱不堪的模样,靖王现在想想都觉得心里不痛快,要不是还备有后手,那一对可怜的母子恐怕一个都保不住,这眼看张鸢又要生产了,她又要开始折腾了,靖王想想都觉得烦躁。
心里不住的暗骂白王妃,这个白氏真是一点都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自己前一年回都城能过年时,明明说了让她管好王府就行,她是蠢得听不懂吗,怎么手又伸到北境来了,她以为她那点小动作没人知道吗?真是有其母就有其子,母子俩一样的愚蠢恶毒。
靖王每次都觉得听完都城的消息都要气的自己折寿,浑身烦躁的看不进去邸报,一脸不耐烦的回了后院,看到张鸢笑着看步花影扶着林钰宁走路,心思才平静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步花影,靖王大步向前抱起在晃着小细腿学步的林钰宁。
“乖儿子,想不想父王,嗯,小崽子”粗糙的胡子扎在林钰宁细嫩的皮肤上,逗得他不停的闪躲,小手拽着靖王的胡子不放,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步花影沉默的低头行礼,张鸢也扶着侍女要站起来,靖王眼都没抬“免礼吧,都别折腾了”
张鸢这才坐下,笑着问靖王“王爷您别逗他了,小孩子脸嫩,都被磨红了”靖王把林钰宁放下,学着步花影的模样扶着他让他慢慢走,嘴上对着张鸢抱怨“这就心疼了?慈母多败儿,本王跟你说,男孩就得多磨练”
张鸢有些无奈,林钰宁还是个走路腿都晃荡的小娃娃,就算是磨炼也得等孩子先能自己站稳了再说吧“行行,妾的错,妾不说了,您呀,自己别心疼就行,也不知道是谁,上次看见宁儿手上自己啃的红印在那大发雷霆”
看着她俩在闲话家常,步花影低头行了礼就退下了,心想今天天气挺好的,张鸢这边也有靖王守着,刚好自己出去看看那些孩子们,张鸢再过上十几日就要发动了,步花影不放心,靖王不在的时候都守在她跟前,趁现在张鸢这边还没有动静赶紧出去看看,不然等到后面她也没心思出府。
走了两步就听到靖王不正经的调笑“给本王磨磨,看看你的小脸嫩不嫩,嗯,真软,骚呼呼的”步花影忍不住的加快步伐,心里暗骂靖王不正经,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是这些淫秽色情的东西,张鸢肚子都那么大了,他折腾起来还是日夜不停,前些日子还把人带到书房去折腾,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越来越猛了,平常人到了这年纪不都要开始养生了吗?
步花影从后门出了府,在外流浪的那些日子,让她养成了出门前先悄摸张望一番的习惯,这个动作再配上她从后门出来就显得鬼鬼祟祟的,这让老陈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跟着老陈的靖王手下,看着老陈天天守在王府后门附近,还以为府里有内应,等到看到步花影出来,他们也有些无语,这步女医也是的,你出门就出门,怎么做这般姿态。
等看到老陈不远不近的跟着步花影两个人的脸色就变了,也远远的跟上,步花影走了几步,停顿了一下,接着就绕到了一条人多全是铺子的街上,进了一家店,随意的看了看转了一会才又出门,步花影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她发现了有人跟踪她,上个月有几日她就感觉有人跟踪她,她觉得不对劲,那段日子靖王又忙,她就没再出门留在了府里陪张鸢,没想到这人还在跟自己,步花影捏了捏袖口,眼神发狠脚下一转就往一条小道走。
老陈也紧跟着她钻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是个迷宫一样的岔路口,老陈气恼的剁了一下脚,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去追人,猛的一下后脑勺一麻浑身就没了力气,软在地上,步花影拿着匕首抵在他脖子上制住他的动作“阁下一直跟着我是做什么?”
老陈连连摆手说自己没有,步花影可不信,这个人从自己出了王府就开始跟踪自己,莫非是将军府那边有人知道了自己在北境?想到这步花影就手下用力,红色的血液顺着刀刃流下来“既然你不说,那就去牢里好好想想吧”
步花影还在想自己怎么把这个人弄出去,老陈就慌了,赶紧说自己没有恶意,主要是他一被送到牢里那就说不清了,要是敢牵扯上都城的白王妃,老陈觉得自己一家人的性命都不够白王妃泄愤的。
“姑娘,姑娘,我绝无恶意,我是来帮姑娘的,对,我是来帮姑娘的”步花影怀疑的上下来回看着他说“帮我,就你?”老陈看她有兴趣赶紧说“是帮姑娘,姑娘不是不愿受张侧夫人胁迫想出来开医馆吗,我可以帮你”
听他这么说,步花影就知道了,这人是冲着张鸢来了“那可是靖王的侧夫人,就你这样的?王府大门你都进不去吧”看着步花影没有反驳,老陈心里狂喜,但张鸢的匕首还架在他脖子上,想挣扎一下吧,这娘们也不知道刚刚做了什么,他现在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我不可以,我家主人可以啊,只要你照我说的办,我保证救你出火海,那些牵制你的孩子我也给你救出来”老陈忍着脖子上的疼痛继续跟步花影说,步花影显然是没了耐性“我凭什么信你和你那个躲在阴沟里的主人,你还是进大牢和那些审讯的人去说吧”
“别别,姑娘,姑娘,你再想想,再想想啊,我主人真的能让你如愿以偿啊,不是什么大事,对姑娘来说就是举手之劳”“你主人自己都只能躲在阴沟里,哪来的本事让我如愿以偿?骗子,我还是要送你进牢里”
看她冥顽不顾,老陈只能继续游说“你真的甘心被一个心思狭义的女人拘在后院里吗,你错过了我,可真的一辈子就只能跟在那个侧夫人身边当个无人知道的女医,你就不想名扬天下吗,你不是要开医馆吗?那个女人虽然救了你,但她拿着那些孩子胁迫你,你真的甘心吗,你要搭上你的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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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粗硬胡茬厮磨软肉威胁扇奶子颜
老陈一口气说完,感觉自己眼冒金星浑身发冷,步花影的刀一直抵在他脖子上,血流个不停,步花影要是再不信,他可真就没办法,这时候步花影态度松动了,没继续说要把他送进大牢,而是问“你主人是谁?”
老陈咬了咬牙,打起精神说“我主人身份尊贵,不能被外人所知”步花影冷笑了一声说“身份最贵,能贵过靖王去,阁下既然没有合作的诚意那就不必再说了,那些话还是留到牢里去说吧”
眼看着步花影因着一句话就又开始冥顽不顾要把他送到牢里去,老陈实在是有些累了“姑娘,姑娘,你先给我看看行吗?我的血都要被你放干了”步花影瞟了一眼说“死不了”老陈欲哭无泪“那您高抬贵手先把我放开行吗,我求求你了姑奶奶”
步花影不为所动还在上下看着要怎么把他绑起来,老陈只好说“我住在来福客栈,要不然,劳您送我一趟,我跟您好好说说,姑娘心里既有怨气,我家主人也不愿见恶人只手遮天,我们好好说,您看行吗,我真的是撑不住了啊”
步花影也估摸着他要不行了,一脸为难的把人扶起来“来福客栈是吧,要是说不清楚,我还是要送你进牢里的”老陈疲惫的点点头,差点就说要不然你还是把我送牢里去吧。看着两个人往外走,一直跟在后面的人对视了一眼,一个回王府通风报信,一个继续跟着他们。
回了王府的人先去找了管家才知道靖王在陪张侧夫人,当下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靖王在后院时最不喜欢有人前去打扰,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去找他,恐怕要被迁怒,现在这个事明显是和步花影有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个人也拿不定主意,急的焦头烂额。
管家看不过去,把人叫出去问是什么事情,要是真是正事,这人也不会在这纠结,听完大概之后,管家心里就有数了,让人赶紧回去,还加了一句不要打草惊蛇,万万要保步花影平安无事,这些事自己会给王爷汇报。
把人送走之后,管家去了南春院,到了院门刚要让人通报,门口的侍卫对着他摇了摇头,管家就懂了,这是又忙起来了,张侧夫人快生了,生完要坐月子,他们家王爷现在也不爱去找旁的人,怕是要素上一个多月,现在能折腾还是折腾去吧,不然王爷憋着火,他们这些下面的人日子也不好过。
管家也就不明白了,张鸢怎么能把人勾的那么紧,自她进府,靖王就非她不可,院子里的姬妾这几年可都被她压的死死的,连王爷的面都很少能见到,不少人对她恨得牙痒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想斗都没地方斗,连人都看不到,张鸢不是怀着就是生了,要么就是又怀了,谁也不敢凑到她跟前。
柳侧夫人那么得宠的人就因为招惹了她,被毫不留情的赶出府,王爷一点情面的都不留,有这么一个前车之鉴,谁也不敢在冒头,就害怕成了下一个张侧夫人,只能眼看着,张鸢生一个怀一个,坐的一日比一日稳,除了盼着都城的白王妃出手,她们别的还真不敢做。
管家跟侍卫又聊了几句,问了问步花影最近有没有反常,就转身去忙了,张侧夫人这有王爷在出不了差错,倒是那个老陈他们知道是白王妃的人也不敢放松警惕,主要是这些年,不少探子借着白王妃打探消息的机会来北境,明着是打探靖王的后院,暗地里那就打探多了。
他是王府管家这些都是他在查,一点都不敢松懈,要真是出了差错泄露了靖王的机密,那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所以管家一听说老陈又回来了格外紧张,忙个不停,边走边暗叹自己真是劳累命。
这命啊,真是说不准,南春院的张鸢是管家见过命最好的人,身份平平却得太后娘娘青眼嫁入高门,听说在都城王府时,世子爷就被她哄得愿意老实待在府里,夫妻俩看起来琴瑟和睦,都说世子爷成婚后稳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