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一个死了八年的人,一个假消息,就能让他魂不守舍到这个地步!
这一刻,傅冬晴说不清自己的心是被灼烧的疼,还是绝望的疼她从未有一秒这么清晰地意识到:
林雨浩从未爱过她。
本应该永远俊朗乖顺、对她言听计从的人,此刻看向自己的眼里,只有麻木和极致的憎恨,再无半分美好。
下一刻,林雨浩猛地将傅冬晴推开,狠戾地朝她打了一掌:“傅冬晴,我跟你不死不休!”
傅冬晴被扇得偏过头去,半晌才抬手抹去唇角的血渍,回眸时竟勾了勾唇角:“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我不死不休!”
她扣住林雨浩的手腕,直接朝车上走去。
这时,机场巡逻的武警步步走近,用不流利的中文开口:“这位女士,请你不要对先生使用暴力,否则,我们有权依法处置你。”
林雨浩从死寂中回过神,下意识挣扎,却被傅冬晴一句“苏景涵”钉在原地他看懂了她的威胁:她没有动苏景涵的墓,但她可以。
就在林雨浩抿唇放弃反抗时,巡逻人员又问:“这位先生,请问你和这位女士是什么关系?”
他看了傅冬晴一眼,低声道:“朋友。”
话音未落,傅冬晴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彤彤的本子,吐出两个字:
“夫妻。”
第12章
林雨浩呼吸一窒,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傅冬晴拖上了车。
他盯着傅冬晴面无表情的侧脸,喉结滚动着艰难开口:“你刚刚拿的是什么?”
傅冬晴从后视镜里瞥他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红色本子拍在中央扶手箱上:“结婚证,没见过?”
烫金字体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林雨浩的视线落在“傅冬晴”与“林雨浩”的名字上,指尖骤然蜷缩照片上的自己笑得温顺,而身边的傅冬晴眸色淡漠,像在看一件物品。
“假的。”林雨浩的声音发颤,却被傅冬晴嗤笑打断:“真假重要吗?只要我说是真的,整个京城就没人敢说不。”
她收起证件时,指腹擦过林雨浩的手背,那触感让他猛地瑟缩。
车窗摇下一道缝,海风卷着咸湿气息灌入,林雨浩这才发现车子并非驶向苏世宇的公寓。
“世宇呢?”他抓住傅冬晴的袖口,却被她嫌恶地甩开。
前排助理慌忙回头:“林先生,苏先生在伦敦好好的,傅总只是请他‘喝茶’。”
私人飞机的轰鸣声震得耳膜生疼,林雨浩盯着舷梯上的防滑纹路,突然想起八年前苏景涵带他坐直升机训练的场景。
那时少年指着云层说“雨浩,以后我们要在海边建带露台的房子”,如今露台还未建成,人已化作墓碑上的冰冷名字。
回到京城公寓时已是次日清晨,傅冬晴将一叠牛皮纸信封摔在大理石地面。
99封情书散落成扇形,封口的火漆印早被拆毁,露出林雨浩年少时娟秀的字迹每一封开头都是“景涵亲启”,末尾却写着“勿念,雨浩”。
“解释。”傅冬晴的皮鞋碾过其中一封信,鞋跟卡在“我爱你”三个字上。
林雨浩跪下去捡信的动作顿住,后腰被傅冬晴用脚尖勾起:“跪都跪了,不如说说,这八年你对着我的脸,喊过多少声‘景涵’?”
血液冲上头顶,林雨浩猛地抬头,却看见傅冬晴眼底翻涌的猩红。
“我们只是情人。”他攥紧信纸,指节泛白,“你有温谦,我有过去,公平交易而已。”
“公平?”傅冬晴掐住他的后颈,将他按在冰冷的地板上,“你用我这张脸怀念死人,用我的资源买你那点可怜的念想,现在跟我谈公平?”
她的膝盖抵在他背上,声音像淬了冰,“林雨浩,你欠我的,拿命都还不清。”
公寓大门被反锁的咔嗒声响起时,林雨浩正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
助理留下的餐盘放在床头柜,白粥表面凝着油皮,像极了苏景涵火化那天覆盖在骨灰盒上的红布。
他慢慢蜷缩成一团,指尖无意识抠着床单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傅冬晴的气息,唯独没有属于苏景涵的、带着消毒水味的阳光。
凌晨三点,傅冬晴的电话打来时,林雨浩正用水果刀划开手腕。
刀锋刚刺破皮肤,屏幕亮起的“傅冬晴”三个字就让他手抖了一下。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酒气:“开门。”
门链拉开的瞬间,傅冬晴跌进他怀里,温热的血液蹭在他胸前她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碎玻璃渣嵌在皮肉里。
“谁准你锁门的?”她咬着他的肩膀,声音含糊,“林雨浩,你敢死试试……”
林雨浩看着她染血的侧脸,忽然想起苏景涵出事后,自己也是这样浑身是伤地被傅冬晴捡回去。
那时她递来的碘伏棉棒很疼,此刻掌心的伤口却像在灼烧。
“傅冬晴,”他听见自己说,“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恨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像个替身。”
傅冬晴猛地推开他,眼神凶狠如兽:“再说一遍?”
“我说,”林雨浩舔了舔唇角的血腥味,笑了,“你连做替身的资格,都是我施舍的。”
第13章
林雨浩被傅冬晴限制在公寓里,除了助理每日送食水,大门紧锁如囚笼。他从彻夜无眠到吞咽困难,当助理第17次发现餐盘原封未动时,终于忍不住开口:“傅总说过,装病换不来同情。”
坐在沙发上的林雨浩抬起头,眼窝深陷得像两枚黑洞:“我没装,只是不饿。”他的声线细若游丝,却异常平静这种平静让助理脊背发凉,记忆里的林雨浩虽温顺,眼底却总有光,不像此刻,像具蒙了灰的人偶。
傅冬晴的电话打破沉默:“带他来酒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