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院长不得已的捡回来的，话说院长创办福利院钱是个护士，当时的对象是同医院的一个医生，原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可是半路医院来了个漂亮的女医生，男人嘛，见一个爱一个，没多久就被那女医生魂都勾走了，那女医生被男人哄得团团转，和人在一起还怀孕了，而院长的，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直到男人跟他说他得照顾女医生和孩子她才明白男人出轨了，可女医生那时候孩子都快生了。”

“女医生正好就是在他们科室生的孩子，而院长就恨啊，于是趁着他们不注意把孩子抱走了，然后来了我们这里，而那女医生失子之痛没多久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小三，产后抑郁想不开跳楼了，那男人后来被女医生家里人逼迫也自杀了，孩子是小三的孩子，院长自然不讨喜，在院里也爱答不理不喜欢这小孩。”

“果然。”肖亭忽然笑了，“怪不得她不喜欢我，所有小朋友都可以喊她妈妈，就我不可以，怪不得他们欺负我她不管我，怪不得我被领养的时候她才会笑，她可能根本就知道我面临的会是什么，原来是这样子的，那我到底算什么？”

肖亭忽然蹲下身，“我就活该被那群人那样糟蹋吗？”

“亭亭，没事了。”程绪言也蹲下身抱着肖亭，抚着他后背，“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你……你就是那个小孩？”赵敏瞪大了眼睛，“这可真是太……”

连野不喜欢看人哭，尤其是男人，但他又不得不同情肖亭，人家这么可怜，被欺负成那样了，还不允许人家哭吗？但是哭归哭，还是有正事的。

“大姐，我向你打听个人。”连野说，他把几张照片拍在桌上，“您认识这个人吗？”

赵敏眯着眼看了看，说，“池先生？”

连野知道自己找对人了，“您认识他？”

赵敏点点头，说，“他，还有贾先生是我们福利院的常客，总是会来福利院看小孩子，碰到合适的就会领养走，哦，对了。”他看着哭着的肖亭说，“他当时就是被贾先生领养的。”

“那我再问你，这两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起来福利院，他们为什么会领养那么多小孩。”连野敲了敲桌子。

赵敏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太详细我不知道，但听说贾先生没有能力抚养，所以所有孩子的监护人都是池先生，他们一起来就是挑选小孩，然后带回去，不过大部分还是池先生挑的，我也不知道，明明是贾先生养，但池先生却要先看小孩的样子。”

“那这些小孩有没有什么特性？比如共同点？”连野又问。

“共同点…哦，想起来，他们都是男孩。”赵敏说。

“那就对了。”连野站直腰，“池凛要看小孩的样子就是找合自己口味的小孩，而贾弦是为了找合适的讨好池凛，因为他没有钱，他需要钱来讨好贾弦，所以被他们带走的小孩都是做了那种事情，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找到之前的那些小孩现在去哪了，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我们再找证据基本就可以指认池凛了，如果他想鱼死网破可能会把那群帮凶供出来。”他喊了小警帽一声，“去……找那群小孩名字，在本市大范围内先搜刮他们现在是否还在市里。”

小警帽“哎”了一声，开了电脑就打算找。

“别找了。”肖亭忽然说，他声音还有些哽咽，他揭下口罩，看着连野说，“都死了。”

“顾铭告诉我，那群哥哥全部都死了。”

“无一例外，都是被那群老男人玩死的，所以，他们才会找到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也该是被玩死的那一个，但是顾铭死了，所以贾弦没必要再用我了。”

“所以，现在应该找的是贾弦，他可能还活着，他是唯一可以指认池凛的人。”

38.程铮瞿说，他想回家了

说是找贾弦，可几年前就走了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找到，何况他是不是改了名，是否还活着还在不在本市都是个问题。

没办法，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撬开连野的嘴，虽然贾弦不知道在哪，但可以试问连野，又或者，去找找贾弦的父母，贾弦走了却是不代表他父母不知道他的踪迹。

连野和小警帽分工合作，小警帽去找贾弦父母，剩下池凛这个难办的就交给连野。

而肖亭和程绪言此时面临着更大的问题。

程铮瞿病危了。

人生人死真的是一瞬间的事情，明明早上程铮瞿还说要不帮程绪言的忙，下午人就进了手术室，程绪言听季清林说程铮瞿病情的时候有想过这病的严重性，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他和肖亭赶回去的时候程铮瞿已经进了手术室小半钟头。

手术室上边的灯亮的通红，在外边灯的人也等的急切，杜云稀也来了，杨奕真在埋在她肩头已经哭红了眼。听见脚步声才抬起头。

程绪言站在手术室门口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肖亭更是傻傻的呆愣在他身后，一直抓着他的衣袖。

他声音有些颤抖，“程总……”

程绪言回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杨奕真看见程绪言眼睛红的更厉害了，从杜云稀肩头起来，看着程绪言说，“我中午来的时候和你爸聊天，……他……忽然就喘不上来气了。季主任跑进来就把他往急诊室送，你爸看起来很不好，真的很不好。”

程绪言忽然一下子心就咯噔了一下，杨奕真口中的不好，基本和没救没什么区别。

少说杨奕真也是个医生，医生是最临危不乱了，可杨奕真慌了，程绪言看见身为医生的杨奕真慌了，他忽然发现自己身为儿子是多有不孝了，就在今天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爸爸得了病，他一直享受于程铮瞿的庇护下，却一边又与他反抗，从青春期到现在，先是因为叛逆期后来又是因为感情，可无一不是程铮瞿溺爱着他，他叛逆期程铮瞿会以为是自己错了向他道歉，和方麒的感情明明是自己 识人不清，可他知道程铮瞿找了方麒谈判后却因为接受不了方麒那番话而和程铮瞿吵架。

明明每次都是对自己好，可他从没领过情，直到现在，仅一墙之隔，他却忽然有了无力感，其实，从来就都是他太任性过了，仗着程铮瞿的溺爱肆意妄为。

“我爸到底病了多久了，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程绪言崩溃的有些想哭。

杨奕真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是啊，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面上一个因为婚内出轨对不起程铮瞿，一个身为儿子与父亲反抗多年，谁能预料到这人竟然得了不治之症，又或许程铮瞿从没指望过任何人，所以瞒着病情直到现在，他甚至把遗产都分配好了，就是觉得自己没有生的希望了，甚至是肖亭，一个合约情人也分了不少钱，到底该说程铮瞿太好了呢还是所有人都是太过没良心。

肖亭最害怕的就是这种场面，六年前顾铭死的时候贾弦在手术室门口哭的几据昏迷，甚至要弄死医生，破口大骂庸医，如若不是被池凛拦住，贾弦可能早就被关了进去，他到现在都记得手术前还和肖亭说手术结束后和你继续玩的顾铭却在几小时后浑身蒙着一层白布被推了出来。

死亡太可怕了，以至于无论肖亭日子多不好过他都不敢真的去动死的念头，即使被那群男人凌辱，被亵玩，他从来都想好好的活下去。

而现在，他特别害怕的就是程铮瞿也被蒙上一层白布被推出来，他自诩不爱这个老板，可程铮瞿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个长辈，和池凛不一样，池凛在他身上只有汲取，抛过供他上学养了他几年他对这人只有无尽的厌恶感，而程铮瞿懂得疼他，可能是老男人的温柔，他潜意识里是不想他死的。

手术室上边的灯熄灭了，几个人急忙跑到手术室前询问，却又胆怯怕听到的是可怕的消息。

季清林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揭了口罩，声音略有些沙哑，“救回来了，只是身体还是不大好。”

好在，还活着。

所有人皆松了口气。

程铮瞿还昏沉的睡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直到这时候所有人才发现这个一向强势的男人其实真的老了，眼睛也有皱纹了，身体也不好了，头发也要白了。

程铮瞿昏了两日才醒过来，过往为了公司他的休息时间少之又少，年轻的时候更是一周连轴转，不是熬夜加班就是通宵，不然也不会才不到五十身体就垮了，昏睡了两日像是把这些年缺的觉全补回来了，一醒来一身的精神气头，又是吃又是喝。

程绪言这两天专门伺候着他，带着肖亭，肖亭比他能细心点，他之前照顾过程铮瞿一段时间，知道他的忌口喜好，和程绪言一起捯饬了不少他喜欢的清淡的菜，偶尔杨奕真来也闷了些鸡汤或者肉汤，几个人把程铮瞿伺候了几天人浑身圆了几圈。

又是一顿程铮瞿吃饱后摸着肚子说，肚子又圆了，进来查房的季清林正好看见了，笑说，“一大把年纪了能吃多少还不知道吗？不控制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