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行人都低头缩脖,将双手抄在一起,悄无声息的快速走着。这样的天气,快快回家喝壶烧酒,再烫烫脚才好。
在这样的夜晚,却有一个单身女子在僻静的巷道中不紧不慢的孑孓独行。
她身形高挑,着一身素白淡雅的濡裙,头上绾个最简单的斜髻。她抬头看了下模糊的月色,竟是倾城的容颜。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美人。不出点事,实在是奇怪。
果然,在这寂静无人街道上,出现了黑衣蒙面男一名。
女子见了面前的人,似乎吃了一惊,但也只是一瞬间,她的脸色就恢复了平和。
两人相持而立。
蒙面男拽拽的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美人穿得这么单薄,冷不冷啊?」蒙面男的个子比女子还要矮上大半个头,他这样的动作着实猥琐。
女子深吸了一口,压下心中不耐,面无表情的向前继续走去。
蒙面男怪声怪气的说,「这就要走?不陪爷乐呵乐呵?」回身搂住女子腰身。
女子的声音平静低沉,「你想干什么?」
蒙面男双手搂住女子的腰,把头埋在女子的肩窝上只是嗤嗤的笑,手却不老实的向上摸去,「我饿了,不如……」
女子波澜不惊的面具裂了一道缝隙,真是忍无可忍!
女子正要出手,一把明晃晃的利剑已抵在了蒙面男的脖子上。
蒙面男松开了女子腰身,回身望向用剑指着她的另一名黑衣男子。此人也穿一身黑衣,但却并未蒙面。蒙面男眨了眨眼睛,是他?
黑衣男子露出一个快乐的笑容,「你这淫贼,老老实实跟爷爷我走,啧啧,你值五千两银子吗?」蒙面男似乎没料到黑衣男子会这么说,怔了一下就扭头又去看女子。
女子打量了黑衣男子几眼,此人看似语意随便,眼中却是精光内敛,周身毫不放松。女子不说话,低头往一边躲去。
蒙面男茫然的看着躲到一边的女子,「你……」,而后又回头看着拿剑指着自己的黑衣男子,「我……」
黑衣男子皱了皱眉,这就是那采花大盗?傻帽似的。
女子躲到一面土墙旁边,嘴角掠过一丝笑意,死丫头,叫你玩,这人可不好对付,慢慢解释去吧。
突然一声厉响从土墙背后传来,女子回头瞬见,只见一只手破墙而出,正正抓住她的咽喉,女子已是躲避不及。只见整个土墙轰然倒塌,一条黑影破墙而出,翻手将她扛在肩上,急奔而去。
黑衣男子撤剑前追。
蒙面男紧追其身后。
黑衣男子心中冷笑一声,竟然来这套调虎离山,那条黑影才是真正的采花大盗吧。这小贼还敢追阻于我,叫他知道我厉害。回身一剑朝蒙面男胸口刺去。
蒙面男武功显然不如黑衣男子,竟是避不开,却仗着步伐精妙错了下身,剑锋顺着他的脖子朝到了脸颊。
鲜红的血迹从蒙面男的脖颈处喷洒而出,黑色的面巾被剑锋划断,露出一张惨败的小脸来。
黑衣男子脸色一变,「是你!」
这蒙面人不是别人,正是林灵。
她左脸颊上是一道剑痕,慢慢才渗出血迹。脖子上的伤口却深。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只摸到一片湿热。林灵慌了神,费力的咽了口唾沫,指着女子被掳走的方向,「浩然……浩然………!」
黑衣男子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脸色晦暗难辨,他拿剑抵住林灵未割破的半边脖子,「你要是还想要命,叫你的同伙把那女人放了!」
林灵大口喘着粗气,她能感觉到血液源源不绝的从脖子上流出去,「夏侯箫,我不是……你快去救浩然,那个才是采花大盗,你快去救浩然。」
黑衣人把自己的衣襟下摆撕下来一块,快速的在林灵的脖子上扎了两圈,冷声道,「你别想耍什么花样!」抱起林灵,往前追去。
没追出去多远,前面的景象让夏侯箫愣住了。只见那白衣女子竟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黑衣人身材结实,也拿黑巾蒙着半张脸。目光阴狠毒辣,气场肃杀,完全不是林灵这个软脚蒙面侠可比。功夫狠毒。可那白衣女子也不是好惹的。手持一对精巧美丽的凤翅双钩,招招精妙。竟似还在那蒙面人之上,只是她左臂的白衣裳一道鲜红血迹,看样子伤了胳膊,动作多少有些迟缓,左手基本只能自卫,单用右手进攻。两人打得相持不下。
林灵疼的迷迷糊糊的,看见程浩然暂时还没什么大碍,没叫坏人一刀杀了,才放心一点。又怕程浩然分心,也不敢喊他,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大豆的两人。盯着盯着,只感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滴滴落下来,眼前有些模模糊糊的,只看得见一黑一白两个人影。
夏侯箫的脑袋里瞬时转过千百个念头。莫非这是个局,这三人演戏骗他的?看他们打的样子,又不像假的,这女子看来年纪轻轻,这般绝色,功夫有如此之高,突然出现,究竟意欲何为?一时间脑袋里千百个念头,也不好出手相助。
他感觉胸口心脏的位置有些湿湿凉凉的,他看着怀里的林灵脸色煞白,疼的直吸气。血迹已经透出他刚才草草包上的两层布外。
他打定主意,先不管这些,运起轻功抱着林灵飞奔而去。
第十五章受伤之后
夏侯箫虽然抱着林灵,跑的速度还是很快。林灵只觉夜风深凉,伤口也颠得疼痛。她勉强开口道,「你带我去哪?我不去,我的朋友还在那边。」
夏侯箫并不答话。
林灵在夏侯箫怀里一阵挣扎,夏侯箫有些不耐烦的说,「那白衣女人的功夫明显在黑衣人之上,她不会有事。你再乱动,血流的更快。」
不多时,他停在了一户庄院门口,抬腿就朝大门踹去,「快开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道缝,一位老者探出头来,诧异道,「公子?」
夏侯箫把林灵抱进门,「去请大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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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被夏侯箫放到一张柔软干净的大床上。她看着桌上昏暗的油灯,心想浩然应该没危险吧?就算打不过,总也能跑开的。都怪自己,没事和他瞎闹,这可闹出事来了。林灵恍恍惚惚感觉身上一阵阵发冷,她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心里有些害怕,抽抽鼻子,眼泪就流了下来。
夏侯箫用指腹擦去林灵眼角滑下来的泪珠,心道还真是个孩子,看来是吓坏了,嘴上却不饶人,「小林子,你看你哭成这样,真替我们男人丢人!你放心,没伤到重要经脉,伤到了你哪还有命在这哭鼻子?也没刺破喉咙,你看你还能说话呢。真是幸运的小子,我箫少一剑刺过去,你竟然有惊无险!」
林灵被气得哭不出来,就这样被神经病刺了一剑,我还真是幸运!
夏侯箫说着话就去解林灵腰带,解开腰带又要脱林灵的黑色夜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