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琢……”

以前她就隐有发觉,姚琚似乎特别偏爱那里,每次、每次都要逗弄很久,唇齿吞咬、指掌揉捏,他指腹上有一层薄薄的握笔造成的茧,刮按在皮肤上令人腿软酥热,不一会儿冯献灵就开始出汗了,十指慌乱的揪住他肩上素薄的寝衣,潮红从胸乳一路晕爬上背脊和颊靥。

他不得不抬起头安抚她,小娘子今天格外害羞,双手护住雪脯,还用水汪汪的杏仁眼瞪他,烛光下那两扇睫毛活像是两把闪着光的小钩子:“不许咬!上次你就……害我大夏天还裹的严严实实,詹事府的人背地里不知怎么笑话我!”

未经人事的小宫女小太监们或许不懂,早已成家立业的臣子僚属怎么可能不明白?想到这个她就羞愤欲死,恨不能一口咬在他脸上,让他也尝尝不敢出门的滋味。

郎君忍俊不禁,埋在她颈边笑了一场,被她恼羞成怒的低声轻叱:“姚如琢!”

热气拂在耳边,他眼中笑意不减,故意一本正经的揶揄她:“知道、知道,这就谨遵殿下口谕,再不咬了……”说罢微微撑起身体,压住她右腿的同时向上翻握左膝,顷刻间滚烫鼓胀的阳具抵上湿润如洗的花穴,直教她浑身一颤,又羞又急:“你、你你你你……哪里学会的这些旁门左道!”

同床的次数越来越多,她也好似越变越敏感,随便撩拨两下腿心就湿的厉害,这个体势殿下的避火图里有(……),燕喜嬷嬷们都说能进的极深,冯献灵下意识的有些恐慌,嘴上仍不肯示弱:“不要这样!你不许……啊……”

他尚未完全进入,汩汩潺潺的水液已经沿着腿根淌了满床。从他的角度看去,仰卧身下的小娘子仿若一把打开的剪刀,又似一枝分丫的柳条,娇颤颤香吟吟,只顾捂脸不肯看他。殿下这回是真的羞着了,随手又扯了一件不知是谁的外衣盖在脸上。

“懿奴怎么了?不喜欢这类‘旁门左道’?”她越是害羞他就越想逗她,一下一下,恨不能顶到她花心最深处,“流了这么多水,我还以为懿奴心中十分欢喜……”

“不许说!”她气恼的厉害,干脆自暴自弃的抱紧那件圆领袍,乌发丛中的两点耳垂艳若滴血,“你几时变得这么……哈啊……巧舌如簧了!你……呜呜呜……不要、如琢……”

到底舍不得将她欺负的太过,他腾出一只手拿开她面前的衣袍,一边动作一边倾身亲吻下去,始终被人托举着的那条左腿终于重获自由,可怜兮兮的圈在他腰上。姚琚哑声问她:“那还是这样好不好?”

小娘子缓过劲儿来,又抽抽噎噎、慢条斯理的享受起他的拥吻:“嗯……”

郎君失笑,他太知道她喜欢什么了,懿奴喜欢细密的亲吻、喜欢他环抱着她的手臂,喜欢尽在掌控却又隐现脱缰之势的汹涌情欲,他拂开她鬓边汗湿的头发,含咬着她的耳垂做最后冲刺:“以后我们再试试别的‘旁门左道’……”

“什”她终于掐着他的手臂哭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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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阳

他退出来时殿下还没彻底回神,遍体潮红如胭如脂,周身大汗晶莹,好似刚刚沐浴过。她红着耳朵埋在他怀里,姚琚捏捏她的耳尖,又亲亲她的发顶,只觉得自己身上也腾腾冒着热气:“热不热?我去叫水。”

怀中人闷闷应了一声,却久久不见松手,郎君无法,拉过锦衾将人盖住,又好声好气的哄了一会儿才得脱身。她这一觉睡的极酣,清早王允仙叫了三遍才肯起身梳妆,差点没能赶上太极宫请安。

圣人苦夏,食欲不振,短短几个月间憔悴消瘦了不少,尚药局诸御奉束手无策,只好模棱两可的说什么“宫城酷热,难安静养”,至尊于是决定移驾往上阳宫避暑。

上阳行宫依城傍水,乃前朝高宗皇帝下旨修建,东接皇城,南临雒水,西距谷水,北连禁苑,距离太极宫路途不远(就在洛河北岸、太极宫以西,能远到哪儿去?),只不过水域通达,宫禁疏阔,较之宫内确实凉快一些。女皇兴致正高,皇太女当然不会说什么“孕中身子沉重,出行恐有不妥”,只在凑趣之余随口问了一句

“阿娘外出散心,儿也不欲事事烦扰阿娘,只叹儿年纪幼小,见识短浅,若无阿娘在旁提点,许多事只怕办砸了都不知道。”

至尊从前也去上阳宫小住过,时间最长的一次恰逢李修言去世,本就抱恙在身,又痛失恩师、哀恸难抑,闻知噩耗的当时就一口乌血喷吐而出,以致于御驾停留上阳三月之久,期间数度罢朝。虽身在行宫,也没有皇帝长久不理朝政的道理,后来王昴率众上奏,才定下五日一小朝的规矩,她记得那时一应奏疏条陈都是直接递进上阳观风殿的。

女皇饮罢汤药,含笑掠了她一眼:“阿娘也不能总看着你啊,小事你自己斟酌着办,如遇大事不能决断,尽可以与宰相、詹事府诸人商议。奏疏公文每隔十日着人送来一次,日头毒辣,你自己就不要过于奔波了。”

这话隐有不详之意,尤其是那句‘阿娘也不能总看着你’,冯献灵强压下心头不安,商议完随行人选就躬身告退了。

“去宣风坊问问,彭公病愈了么?”回东宫的路上,殿下眉心跳个不停。

不多时鱼兴领命而归:“回殿下,这几日彭少卿四处哭诉,似乎彭公已起不来床了。”

彭掞五子中一子早夭,三子外放,只有这个四郎留任神都,其人擅喜钻营,蝇营狗苟,五十二岁还在鸿胪少卿的位置上没动过窝,东宫之主向来看不上他。是以鱼兴没敢多嘴,吞了口唾沫又道:“大夫日日过去诊脉,也没听说求购什么新的药材。”

这么说药方没变?冯献灵安心不少,如释重负般嗯了一声。

不久后的休沐日,殿下出宫探望“重病不起”的恩师,恩师趺坐在水榭里吃蜜桃,边吃边笑她:“总算没有笨到家。”

“……”自己咒自己怎么好像还很得意似的?

“西域来的,名唤金桃,”老狐狸微一努嘴,示意婢女将自己面前的玛瑙碟往她跟前推推,“你也尝尝?”

两名妙龄婢女即刻退下,冯献灵耐心耗尽,没好气的随手拿了一个:“母皇此次出行带走了李同兆。”

不同于独孤俱罗,李同兆的官职是‘太女武殿司直’,正五品,虽说统领的左右卫率隶属紫微军,但他本人确是一点不掺假的东宫僚属。这个节骨眼圣人将之调离,她很难说服自己此乃无心之举。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彭掞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小娘子蛾眉紧蹙,一副不知说什么是好的苦闷神情,教老师又可气又可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不仅居嫡,也居长啊?”

陛下腹中胎儿年少你一十五岁,就算生下来也还有大把时间谋划运作。她要疑你要防你,你只管任她疑、任她防,为储君者光明磊落,一动不如一静,多做就是多错!

狐狸一把抢下她手里久久没吃的桃子:“兄友弟恭这种三岁小儿都知道的道理,总不必我再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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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踪

水榭静默了片刻,冯献灵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头敛眉:“是我莽撞了。”

吃了一年续命汤,右手还是不怎么听使唤,五指无力抓不住桃子,彭公不得已将之转到左手,口里哼道:“倘若此时东宫能有所出……”被她轻咳一声打断,老头翻个白眼,顺势改换话题:“前日京兆尹遣长子来探老臣的病,说起近日京中的一桩趣闻,不知殿下听说了没有。”

她迅速将最近探听到的各色消息于脑中过滤一遍:“是指捉钱令史涨利一事?”

救灾关中伴随着大量粟米释出,含嘉仓(太宗皇帝设立的粮仓,负责存储沿运河北上的东南地方的粮税,最多可容纳六百万石粮食)几乎空了一半,闹得京畿各州县人心惶惶,米、麦、粟都略有涨价,连带着捉钱令史也跟着涨了利钱再穷的人家也得吃饭不是?可这不过是一时波动,最多一月就能再降回去。

见她神情不似伪装,彭掞略一沉吟,探身从木案底下取出一卷丹青:“谁跟你说那个了?元大郎难得登门,话里话外透露说最近有人重金寻访一妙龄乐伎,叫什么杳娘的。”

殿下:“……”乐伎?这点小事也值得元大郎亲自登门?元耀出身北魏宗室,为官低调之余不失眼色和手腕,担任京兆尹以来没立过什么旷世奇功,但也绝对挑不出他的错处。不论简、裴二相还是东宫太女,从没见他主动凑上去过。

画卷悠悠展开,淡墨勾勒的小娘子杏眸顾盼、纱绡遮面,头戴一支赤金缠丝的琉璃飞蝶步摇。

好半天殿下才憋出两个字:“……杳娘?”

“坊间寻人的手段。”彭掞收敛了笑意,歪着身子斜倚在隐囊上,“重赏不止会招来勇夫,有时也会招来碰运气的匹夫,倘或没头苍蝇一般胡乱寻人,多的是信口雌黄骗赏钱的。先胡乱安个名号,真正认识她的人自会跳出来辟谣‘我家娘子分明姓郑,哪里来的什么杳娘’?”

他捏着嗓子,将教坊龟公的口气学了个十成十。冯献灵又气又好笑,喝了口茶道:“老师不必担忧,我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