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疯了?你为什么要爬窗户?!……”夜里的凉风从大开的窗中灌进来,扑了秦罗满面,秦罗都打了个哆嗦,大惊失色地质问赛尔里昂。赛尔里昂刚站直了身体,就立刻冲上来,冰冷的双手抓住秦罗的脸猛亲下来。

秦罗猝不及防,被吻了个结实,往后趔趄了一下,小狮王急促的呼吸喷在他鼻尖,分明他的嘴唇是凉的,可呼吸却潮湿又滚烫,捧着他脸的两只手掌肉湿凉粗糙,像是沁出了些微的手汗,黏着窗户外面剥落的石子粒,都印在了秦罗脸上。小狮王情难自禁,狠狠亲了几秒就松开了秦罗,望着他震惊的眼睛连忙道:“抱歉,琴恩,抱歉……我太着急了!我父亲不让我见你,我只能想这个方法……”

秦罗嘴唇都被他舔湿了,脸颊肉掐出两团,他忙皱着脸擦去嘴上的口水,“你……你来做什么?我、我说过不想见你……”

“我想!”赛尔里昂捧着他的脸,灰蓝色的眼睛疲惫得发红,看起来他昨晚被格林先生抓回去后并没有休息好,“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来学校?是我父亲他对你做了什么,还是……还是因为我?”

他一连串的问题噼里啪啦打下来,秦罗一个都接不到,他手足无措:“不是……不是的……赛尔里昂,和你没有关系……你先放开我……”

赛尔里昂立刻紧紧抱住了他,轻微发抖的肌肉和胸腔里急促的心跳都清晰可闻,秦罗甚至听见他骨头缝隙里咯吱作响的声音,“不,琴恩,我很担心你!我向你道歉,海上活动的那件事,是我的错……”

他都要勒得秦罗喘不上气了!事实上要是赛尔里昂不出现,他快忘记邮轮上发生的事了,这些日子他经历得太多,又是通缉、又是绑架的秦罗用手抵着他的胸膛,上气不接下气地叫:“松开……松开我!够了,我原谅你……我的伤刚刚好,你再用力一点又要害我出血了”

赛尔里昂闻言,忙松开了他,揽着秦罗的肩膀摁到床上,“琴恩,你实话告诉我,你在为我父亲做事,对吗?”

秦罗僵了一下,赛尔里昂目光顿时凝在他的脸上,“他威胁你?用你的学籍?还是……”

“这和你没关系。”秦罗脸色难看地打断他。赛尔里昂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目光咄咄逼人,说:“不,我是他儿子、你的同学,当然和我有关。你告诉我,他强迫你对吧?你这里,也是他剃掉的?”赛尔里昂说着,手就不安分地摸到秦罗腿间去了,隔着病号裤,秦罗吓了一跳,拼了命将他推开,病弱的面孔泛红,连声大叫:“赛尔里昂,你疯了吗?!”

“我当然没有。”赛尔里昂目光镇静极了,强硬地拉着他的手腕,秦罗连忙蹬了拖鞋往床上躲,赛尔里昂就抓住他压了过去,“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琴恩,是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跟着我父亲,你迟早会吃到苦头的!”

秦罗的脸色又红又白,两只赤裸的脚都蹬在他腿上,手臂竭力发抖,“我……我没得选,赛尔里昂,你不明白!”

“你有的选!”赛尔里昂从他的手臂滑到他手上,捏住那只没有挂水的手,那只手细弱冰凉,他攥起来摁到了自己的胸膛上,紧紧盯着秦罗的眼睛,“我父亲有的,我也有。”

魂兮归来……(升天)

第60章 第五十八章 倾斜

赛尔里昂错了。

秦罗望着他与德罗西先生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从他的话中转过念头,清晰地浮现出来他们两个确实很像,从外表、至习惯,但这座天平当中,却有一枚无法被抹去的砝码,牢牢地拉开两人之间的差距,那就是:权力。

德罗西先生不仅是他的父亲,更是这座权力金字塔中的最高层,只要他还在一天,赛尔里昂就会被死死地压在底下一天。

秦罗觉得以赛尔里昂的脑子,不会不懂得这一点,但他是个倔强的人,他说过,他是不会屈服于他父亲的,赛尔里昂不愿意继承家族产业,他想要的是自由!

这只年轻的小狮子,只是在强迫秦罗佐证他的观点。

秦罗望着他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睛曾经受伤破了相,可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手掌底下传来砰砰的心跳,几乎震得手心发麻。他将手腕往回抽,“赛尔里昂,你别逼我……”

赛尔里昂深呼吸,最终松了力气,两只手臂撑着床面,身体压上去,“……琴恩,我只希望希望你离我父亲远一点。他不会做亏本的生意,给你治病,就一定会从你身上榨干剩余价值。”

秦罗还有什么价值可言呢?对德罗西先生来说,他说不定就只是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宠物……或许还有个聪明的脑袋可以让他腻味得慢一点。秦罗已经缩到病床的角落了,脊背抵到床头柜,没有空闲的地方可退。

“如果不是德罗西先生……说不定我已经死了!”秦罗鼻子发酸,忍着委屈。

赛尔里昂靠得很近,近到秦罗都能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流轻微地喷洒在脸颊的小绒毛上,简直像极了一头打量猎物的野兽。他盯着秦罗的眼睛说:“发生了什么事?”

秦罗忍不住发抖,两只手指绞在一起,视线垂落在自己的衣服上,“这是个意外……”

赛尔里昂抓住他的脸颊,强硬地修正他的视线,叫他直视着自己,“你从学校离开后出了什么事?他对你做了什么?”

赛尔里昂手指用力地捏起秦罗脸颊肉,这下秦罗连偏过头都不被允许了,眼睛望着赛尔里昂猫似的细小瞳孔,睫毛发颤。

“……德罗西先生救了我有人想杀掉我,我差一点就死了……是他发现,然后救了我一条命……德罗西先生他、他还给我治病……”

秦罗挑挑拣拣,瞒下了大半。柔软的嘴唇在赛尔里昂手掌下蠕动,滚烫的空气从他手掌缝隙里流出来,湿润的黑眼睛可怜地望着赛尔里昂,活像只被猎人拎着耳朵的兔子。赛尔里昂凝视着他,一边听完了他的话,掌肉贴着他的嘴唇抚摸,歪了脑袋,问:“谁要杀你?”

秦罗被他捂着脸,说话都闷声闷气的,只能坦白:“……是、是你爸爸的合伙人。叫‘匹托斯’……”

他开合的嘴唇濡湿了赛尔里昂的掌心,这头小狮子心头燥起,虎口陷入秦罗的嘴唇,热乎乎的嘴唇肉与潮湿的齿尖含着他的皮肉,赛尔里昂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是他……”

秦罗心中一紧,紧合的牙关也松了,“你、你认识他?”

赛尔里昂俯下脑袋,亲到他脸,秦罗发出急促的呼吸声,往后瑟缩。小狮子吻到他的颈侧,“你应该也认识,上过新闻……他曾经因为经济犯罪进过监狱。”

什么?

秦罗吃了一惊,赛尔里昂这话一下子解释了他为什么感觉如此耳熟,连忙去推赛尔里昂的肩膀,含糊不清道:“……那他为什么……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想让海伯利安先生家破人亡?这个问题在喉咙里冒到一半,秦罗就顿悟了是报复。

他连忙改口:“是什么时候的事?……”

赛尔里昂吮吸他脖颈的皮肤,舔得又湿又红,“两年前。上个月刚刚保释出来,那次清算让他彻底破产了,他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找到我父亲进行合作。……怎么?你和他有什么过节?”

这一切在秦罗脑海里编织成前因后果,听他这么说,忙摇头:“……不,是……是我不小心碍了他的事,才被他报复……”

他可不能把海伯利安先生牵扯进来,要是让赛尔里昂知道他在此之前爬到那位先生的床上去了,指不定还会怎么发疯呢!

赛尔里昂闻言冷笑了一声,说:“此人睚眦必报,你如果见过他的脸,就会发现他长得像只蜥蜴。”

“……”秦罗还没见过匹托斯,对他刻薄的评价没有发表见解的资格,讪讪地闭上嘴。

不过原来匹托斯先生两年前就进监狱了,难怪他与现实中的脸对不上号。

“不必担心他,”赛尔里昂抬起身体凝视秦罗,“如果他真有本事,也不会找上我父亲,倾家荡产来换取合作,他不过是个走投无路的赌徒。”

秦罗嗓子里低低地发出一声“嗯”,这话令他心理好受了些……他低眉顺眼的模样让赛尔里昂心火烧得更旺,捏着他的脖子两侧,摁倒了秦罗剥他的病号服。

赛尔里昂正是最有精力的年纪,一个不注意,这头大猫又开始发情了!秦罗被他掐住了脖子,顿时呼吸不畅,抓住他一头金毛从自己身上扯开,呼呼喘气:“Stop!赛尔里昂,放开我!……”

赛尔里昂抬手拢住秦罗两只手,从头上摘下,秦罗扯着他头发,硬生生拔了两根金毛下来,绕在他指头上,被赛尔里昂??进手中。他亲吻秦罗的颈脖,他说话时,喉咙的震动和吞咽都传导嘴唇上,汩汩流动的血管在他敏锐的嘴唇神经上轻微地起搏,嗅到一股皮肉的香气,赛尔里昂牙关发痒,露出尖锐的牙齿,轻咬着他脆弱的喉管。秦罗感觉到疼痛,吓得不敢动了:“不行,我不想这样……赛尔里昂,会被……会被你爸爸发现的!”

赛尔里昂眼中顿时流露出怒火,将他的双手攥得更紧了,摁在床单上,“‘被你爸爸发现’?琴恩,你是他的什么人?分明是我父亲插足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现在要当我‘妈妈’了?!”

秦罗从来没想过这种关系,被他这话炸得脑子一晕,哆哆嗦嗦地开口:“你、你在想什么?!我和德罗西先生……不是这种关系……啊!别扯我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