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强迫自己不要太敏感,小满伺候她洗漱完后便退到了门外,她关了灯,换上睡袍躺在床上闭起眼。
猛然,她睁开双眸,果然有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立在了她床头。
遇刺
黑暗中寒芒一闪,那人见行迹败露,直接抄起匕首朝谭珍娴刺去,手起刀落,谭珍娴利落朝床内一滚,他扑了个空,一刀扎在被褥上,电光火石间,他脑门上多了一柄枪。
“谁派你来的?”谭珍娴沉声问,好在她经卓君尧提醒,早有防备。
那男人相貌气质极普通,一看就是个喽啰角色,他没回答谭珍娴的问题,反倒嗤笑起来,“你忘拉闸了。”
谭珍娴呆了,瞬间就被那人掰住手腕一折,枪落入他手,只听咔啦一声,枪倒被他上了膛。
他二话不说瞄准她眉心,缓缓扣动扳机,嘴里还不忘调侃,“这般貌美,着实可惜了。”
谭珍娴脑海一片空白,心里又懊恼又火大,难道这辈子就这么结束了?简直比上辈子走得还窝囊。
怪只怪自己学艺不精,她认命地闭上了双眼,但听砰的一声闷响,她猛抖了一下,准备捱过垂死前钻心的疼痛,忍了一会儿却发觉自己一点事都没有,倒是床前那人倒了下去,脑袋砸地发出好大的动静。
她忙睁眼,却见卓君尧站在面前,手里拿着把消音手枪。
“君尧!”她见他就绷不住了,害怕和恐惧的情绪立刻就释放出来,眉一垂嘴一撇就要掉眼泪,站在床上朝他怀里扑,卓君尧脸色也不好,张开手臂接住她,紧紧抱在怀里。
然后门就被推了开来,是一脸惊慌的小满,“小姐小姐,发生什么……”
映入眼帘的是卓家大少爷紧紧抱着衣衫不整的小姐,地上还躺着个血流成河的死人。
“啊……”她软软叫了一声,干脆晕了过去。
谭家书房今夜灯火通明。
谭其栋坐在书桌前,默默盯着地面,眼神呆滞,不发一语,任凭卓君尧和谭珍娴在他面前干坐。
谭珍娴数度想催父亲开口说话,都被卓君尧用眼神制止了,他轻轻按住她手,示意她让谭父再缓缓。
谭其栋是想好好缓缓,这些贼人,包括这卓君尧,入他谭府竟如入无人之境,还有小娴,她枕头下居然一直藏着把枪?!
事件的复杂和危险程度已远超他的想象,现在他才真正地明白过来,小娴之前说她与卓君尧早已生死攸关绝非矫情的托词,而是实情。
他的阻止还有用吗?没有用了,若没有这个男人护着小娴,她便时刻暴露在危险中,他这个做父亲的半分都保不住她,若今日卓君尧没及时赶到,宝贝女儿现已命丧黄泉,而他还在呼呼大睡。
过了良久,谭其栋终于回魂般喃喃了一句,“那个人,怎么办?”
卓君尧知道他指那具尸体,“伯父无须担心,我来处理。”
他缓缓点着头,突然起身,略显沉重地走到了卓君尧的面前。
卓君尧正在揣测长者此举的意图,不料谭父膝盖一松就要跪下去,好在他眼疾手快,赶忙托住了他,“伯父,您这是作甚!”
谭其栋只觉自己窝囊无能,摇着头恸哭,“我老不中用了,卓参谋长,我求求你一定要护好小娴,万万不能让她出事啊”
谭珍娴原本被父亲的行径惊得站了起来,后又听他这般声泪俱下地剖白,忍不住就跟着红了眼眶,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不是个省心的女儿。
卓君尧搀扶着情绪激动的谭其栋坐下,旋即双膝落地跪在了他面前,“这一拜,该由我来,君尧对天立誓,必以性命护小娴周全,白首永偕,福祸相依,必不负伯父重托!”
***
别苑
谭府已十分凶险,谭珍娴断不能在家里继续住下去了,卓君尧明白定是齐美姎搞的鬼,按她不死不休的个性,刺杀者必会纷沓而至。
要找机会以牙还牙,但他必须要先和小娴顺利完婚,他不能再忍受一丝一毫的意外。
“我在茂城还有一处房产,若伯父信得过我,我想先将小娴藏身于那以便贴身保护,至于谭府,我亦会加派人手,暗中布防,保证您的出行安全。”
谭其栋面露夷犹,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准丈人心里在计较些什么,卓君尧一清二楚,“明日我便带小娴去婚姻所登记婚书以正名分,尔后先以订婚名义登报昭示,并按流程补办婚宴,对外,仍宣称小娴住在谭府尚未出阁,伯父以为如何?”
一面要保证女儿安全,一面又要护她名节,卓君尧此举也算是两全,谭其栋没得挑剔。
他再不舍,再不忿,也被今晚的暗杀吓慌了神,一切都没有女儿的安全重要。
于是谭珍娴便乔装成一个随从,随卓君尧离开了谭府。
卓家的别苑是卓家太奶奶留下的祖产,一座建造精巧的江南私家园林,靠近乡下,十分幽静,卓君尧回茂城总会来这里小住。
“这园子真美。”天色虽暗,但谭珍娴依稀可辩处处别具匠心的设计,可谓是移步换景,咫尺内再造乾坤。
从前堂至后院的亭台轩榭不一而同,庭院里四处点缀着“漏、透、瘦、皱”的珍稀太湖石,连洞门都设计得各形各样,满月、海棠、宝瓶、贝叶,形态各异,处处透着大户人家的风雅与奢华。
“从明日起它便是你的了,你大可留着慢慢欣赏,”卓君尧见她走得慢,干脆一把打横抱起她,惹得她一声惊呼,“但是现在请走快点,我等不及了。”
谭珍娴一时没明白,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说得什么等不及,不由想起前几日戛然而止的那场欢爱,她还从未见过他那般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就笑得停不下来。
卓君尧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你笑什么?”
她伏在他耳边偷偷说了句话,眼见着他脸就青了。
她说,“你不会被吓得不中用了吧?”
沉沦(H)
是个男人都受不住这份嘲弄。
谭珍娴被压在床上狠狠折腾的时候,才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
“不中用?”他伏在她耳边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