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1)

凌昱珩静静地听着侯夫人的狡辩推脱之言,他果然还是看不惯说话一套又一套的人,尽用些漂亮的言辞来掩盖肮脏的目的,口腹蜜剑,令人作呕。

他沉声继续说道:“三十年前,辛温散就曾在靖安侯府出现过,如今重现,又与侯府相干,母亲怎么解释?”

侯夫人面色不该,淡定地回道:“珩儿也说有三十年了,有巧合也不足为奇吧。”

“这么说,四年前,用我在县衙大牢的安危威胁阿雀也是巧合,杀死地痞吴贵是巧合,谋害朝廷命官许译也是巧合?这侯府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巧合是我不知道的?”

他很是寒心,他本想等安世钦将证据都收集齐全了再下决定,如今见了他们的态度,已是掐灭了他最后一丝的希冀,不可能再有什么极小几率的误会了,他们就是始作俑者。

侯夫人脸色大变,维持不住祥和的假面,厉声道:“凌昱珩,你说话小心点,你此生都是靖安侯府之人,不要说或者做任何有损侯府利益之事,父母生你养你,你再不可不忠不孝了。”

“母亲大人,你是不是少算了几项?你没把父母弃我算计我利用我加进去。”

四年前,舍弃他又使手段逼他回来,四年后,想方设法地控制他,妄图利用他在战场上拼死得来的权势为靖安侯府谋利,家人之间,只见利益,不见温情,他们有什么资格来要求他忠,命令他孝?

侯夫人一时间寻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反驳,靖安侯反而直接多了,毫不掩饰地说:“那又如何,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成就再高,都是我儿子,皇帝都不能不孝,你更加不能,你记好了,靖安侯府有事,就是你有事,这是你为人子的本分,也是古往今来的道理。”

靖安侯不担心凌昱珩知道真相,千经万典,忠孝为先,子告父,便是有罪。

凌昱珩闻言,怒极反笑,“呵,本分?我若尊所谓‘本分’,今日我还只是靖安侯世子,我从来不要所谓本分,只要情分。”

他不要无意间因靖安侯府行为虎作伥之举,他宁愿被天下人骂不孝,也不受他们的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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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褚绍焦躁地掀开了安世钦的营帐,一进来就是噼里啪啦地一通指责,“军师你怎么回事,你可是将军的军师,你怎么不管着他点,就任由他胡闹?他走到今天这个地位,是真刀实枪地挣出来的,是流血拼命换来了,他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他回京后就不正常了,军师你也不正常了吗?”

安世钦满脸都是疑惑,压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重新挽回文姑娘吗,闹出的事情再大不也是风|流韵事或是美谈一桩吗,褚绍至于这么急吗?

“将军不要什么了,你说清楚点?”若是不要娶妻,或者不要圣上赐婚,褚绍也犯不着这样啊。

“你不知道?娘的,凌昱珩他真是疯了。”褚绍不由骂了一句,见安世钦还是不解,他更加憋屈了,吼道:“凌昱珩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他要跟靖安侯府断绝关系,跑到皇上面前明说,被皇上劝说后,死不松口,结果被打了一百大板,还被褫夺了武平侯的爵位,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虽然凌昱珩如愿和靖安侯府断绝了关系,褚绍还是被气个半死,那可是出生入死换来的爵位,就这么轻易丢了,实在不可理喻。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前去见他

文昔雀坐在绣架前, 手执针线,久久未有动作。

钟玉铉对她有私心?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和钟玉铉来往,若她还是走不出她的梦魇, 岂不是耽误了人家。

绢布上一片空白, 都快半个时辰了,她的绣活都未开始一丝一毫, 心不在焉, 诸事难成。

文昔雀定了定神, 将繁杂的思绪抛开, 动起针线来, 半朵花未绣完, 有人急忙忙地走进了书肆, 四下环顾一眼, 径直朝她而来。

“在下是镇远将军凌昱珩的军师安世钦,有事请文姑娘帮忙, 可否借一步说话?”

安世钦客客气气地行礼作揖,他从一雪居出来, 和褚绍分开之后就直奔平息书肆了,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挽回,然症结依旧在,他有必要来拜访一下系铃人。

来人文质彬彬, 客套有礼,文昔雀虽是摸不准他的目的, 但也不惧和凌昱珩阵营的人聊上几句。

“安公子请随我入后院详谈。”

前头店铺云砚照看着, 文昔雀在百般劝说她回靖安侯府失败后,决定付云砚工钱,答谢她的照应。

文昔雀引着安世钦到了正厅, 备热茶以待客,她父亲文徵元在房中修养,也不用特意避开。

一两句客套话之后,安世钦切入正题说:“以文姑娘的聪慧,想必已经猜到了,在下这次是为了我们将军来的,他受伤了,姑娘知道吗?”

文昔雀眉头一皱,怎么又受伤了,他不是武艺很厉害吗,再者这兴京有谁敢轻易的得罪他?

她想不通,便问道:“我不知道,他伤得严重吗?”

她和凌昱珩已经没有关系了,按说这位军师也不该特意来告知她,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安世钦端着茶盏,拨动着茶盖,却不曾饮一口茶,似笑非笑地反问道:“文姑娘有在关心我们将军吗?”

不仅褚绍一肚子的气,他也有些不平之意,四年前,将军因这位姑娘丢了世子之位,如今又丢了爵位,他不是当事人,只觉此事颇为不值。

平平淡淡地一句问话,难见焦急之态和心疼之意,他不禁想弄清楚,将军的真心可否换来了真情?

文昔雀自然听出了安世钦的指责意味,可着没头没尾的一句受伤,怎么就又成了她的不是了?

自凌昱珩回京,她的麻烦事就没少过,跟他有关的人一个个地找上了她,这已经让她积累了不少的压力了。

“我能体谅军师因自家将军受伤而不满的情绪,一个秀才之女凭什么让镇远大将军遭罪呢,可我想问几句,他现在跟我是什么关系,是我怂恿他的吗,他凭自己的意志做出的决定,后果需要我来承担吗?”

谁都一副她配不上他,她连累的他的模样,明明她都没想过要和四年后的凌昱珩扯上任何关系。

安世钦轻轻地放下一口未喝的茶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轻叹着说:“文姑娘何必如此委屈,将军从来都舍不得伤你,他因你,和侯府再次决裂,为了和靖安侯府断绝关系,他被皇上褫夺武平侯爵位,杖责一百,伤势严重,文姑娘若念及将军一分半分的好,就去看看他吧。”

抱怨了一句,惹来文昔雀的质问,安世钦也不好争论什么,毕竟她的父亲文徵元也卧病在床,伤得也不止将军一人,依安世钦所见,文昔雀和凌昱珩重逢后再次分开,缘分已尽,应当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再不打扰。

然他们将军过于执着于文昔雀,根本没有放下的可能,他才不得不跑这么一趟。

这下,文昔雀不自觉地担心了起来,什么叫褫夺了爵位,还杖责了一百?往事似乎是重现了,凌昱珩他究竟在做什么?

是看清楚了靖安侯府的真面目,不愿与那些人同流合污了,还是和四年前一样?

不,怎么会跟四年前一样呢,那时候他舍弃世子之位,是为了和她在一起的,如今她和他已经分开了。

钟玉铉也好,凌昱珩也好,一个个的,怎么都变得让她难以理解了。

她有些慌,也有些怕了,支吾着问道:“那他,他还好吗,太医给他治疗过了吗?”

她心底还是抗拒着再跟凌昱珩扯上关系,她才刚从他的身边逃脱出来,还总是靠近他,那之前的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