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秋本应当非常自?信地喷回去,然而此刻他?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叫他?打心底冒出了寒意。好在?这时他?的编辑也严肃起来?:“柳星辰,公司不是?给你?胡说八道的地方,茶水间里也有?监控,你?必须对你?说的每句话负责任,你?心里清楚吧?”
柳星辰翻了个白眼,大步走了,狠狠地摔上了门。
“别往心里去,他?就是?这样,仗着自?己有?点才华,谁都看不上眼。”编辑拍了拍闻秋的背以示安慰。
“所?以呢?”闻秋直视她的眼睛,“我这个特等奖是?怎么来?的?真的如?他?所?说最?后?三天才临时变成我吗?”
“呃……”编辑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卡了一下壳才回答道,“所?有?作品都是?经过专业评委盲审打分后?选取的,绝对公平公正,你?不要信他?的胡说八道……”
闻秋深吸了一口气?,直言不讳地问道:“可以告诉我裴总的办公室在?哪一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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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观景电梯,闻秋一路向上,来?到了裴渡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大而开阔,以大理石和?实木为主的装饰有?种简洁大气?的风范,落地窗里装着冬日高远的天空,风吹动残云,向夕阳散去。
裴渡在?办公桌后?抬起头来?,他?穿着全套西装,头发梳得整齐不乱,和?平时在?家见到的慵懒模样相去甚远,以至于闻秋在?一瞬间感到有?些陌生?。
“怎么想到过来??”裴渡笑着问,“来?,过来?坐。”
闻秋走过去,没有?坐,就站在?他?面前,隔着宽大的办公桌与他?四目相对,“是?你?动了大赛的名次,把特等奖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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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靠在?椅背上,面对他?的质问,气?定神闲地说了声:“是?。”
“我有?要你?做这些事吗?!”闻秋的声音立刻拔高了,他?强行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好让自?己没有?破口大骂,“裴渡,我他?妈知道你?有?钱有?权,你?是?不是?觉得我离开你?就什么都做不到?是?不是?以为用这种方式我就会对你?感激涕零?!”
没有?谁比裴渡更会羞辱他?了,所?有?的兴奋和?喜悦都变成了耻辱,他?宁可自?己什么名次都拿不到,也好过凭关系走后?门拿到胜利。柳星辰根本就没有?骂错,所?以编辑看他?才会是?那种眼神,所?以金绫也不愿意搭理他?,如?果业内都知道这件事,那他?以后?到底还怎么做人……闻秋越想越气?,恨不得把他?那个傲慢的脑袋锯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狗屎。
“说完了?”裴渡把他?拉到怀里来?,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然后?把一份文件递给他?,“看看这个。”
闻秋气?得手都在?发抖,翻开文件,发现是?大赛的评委盲审记录,而自?己的作品赫然就以91.25分高居榜首,柳星辰的《天际线》则排在?自?己下面。
他?陷入了深深的疑惑,“我是?第一名?那为什么他?们说最?后?才改动了名次?”
裴渡便告诉了他?整件事的始末,唯独隐去了自?己一开始没有?干预决策的事。
“所?以你?就为了把名次改过来?,操纵董事会把王总监赶走了?”闻秋又陷入了深深的震撼,这、这都是?什么人啊?
“哦,那是?因为我本来?就看他?不爽,”裴渡漠然道,“我初来?乍到,正好拿他?立个威。”
他?说得像是?顺手而为,然而闻秋怎会感觉不到他?在?这件事上的诚意。如?果真的按裴渡所?说,那么刚才自?己完全是?误会了他?,他?不仅没有?走后?门给自?己安排奖项,反而是?替天行道守护了比赛的公平。
归根结底,他?也的确是?凭借了和?裴渡的关系,才守住了这个奖项。世界上多的是?有?才华却没有?门路的年轻人,在?这个酱缸一样的圈子里,遭受了不公平对待也只能忍气?吞声。
他?那样懵懂无知、冒冒失失地闯进这个圈子,如?果没有?裴渡的暗中守护,或许会被一千一万个柳星辰啃得骨头都不剩。
闻秋立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地想了很久。裴渡也没有?打扰他?,拿起没看完的文件继续看起来?。忽然,他?就听到闻秋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响起:
“……我是?不是?该说谢谢你??”
“看你?怎么想这件事。”裴渡仍然专心地在?文件上写着批注,“在?我看来?,你?的实力?得到了专业评委的认可,第一名实至名归,作为比赛的组织者,我不过是?保证了这件事应有?的秩序和?公平。”
“但是?没有?你?,我连一点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不,甚至连知情?都做不到。”闻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我应该谢谢你?的。”
他?不想欠裴渡人情?,所?以要当场就还清。而他?唯一能用来?酬谢的礼物,只有?自?己的身体。
说话间,他?慢慢解下了自?己的外套。那件为了来?办正事而故作成熟的外套下,是?一件印着可爱小熊图案的毛衣。
裴渡停了笔,戏谑地打量着他?,看着臃肿的冬衣一件件褪下,OMEGA纤细的曲线渐渐显露。他?背后?光线敞亮的办公室,又平白增添了一丝禁忌的刺激。
“这是?感谢吗?我倒觉得是?奖励我了。”裴渡来?者不拒,握住他?的腰将他?抱起来?,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冷不冷?”
“冷啊,”光裸的皮肤沾到冰冷的实木桌面,那一下还是?很刺激的,闻秋的脚晃悠着沾不到地,就踩在?了裴渡的小腹上,望着他?的眼睛道,“快点让我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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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病相怜
闻秋感觉他还没结束, 却迟迟不见裴渡动作,便打起精神来问道:“不做了吗?”
“不做了,”裴渡起身抽了几张纸巾擦干了手, “你那么抗拒,没意思。”
闻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并?起了酸痛的腿,坐在那一片狼藉里。如果不是做那种事, 如此裸程相待实在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张了张嘴, 然而?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想说什么?”裴渡抓住了他那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探究地看向他。
“……在你看来我?是不是很可笑?”闻秋偏过头去?看向窗外, “没有你的恩赐就什么也做不好?, 明明说要?感谢可是又不情?不愿。”
“你问我?的想法吗?我?觉得你只是需要?改变这里, ”裴渡指了指脑袋,“那些?放不下的东西, 只会源源不断地让你痛苦。”
闻秋茫然地看向他,就见裴渡整理了衣着,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 仿佛不曾沉迷堕落过。他捡起沙发上的毯子, 裹在他身上, 然后打开了窗,寒风呼啸着吹进来,吹散了一室旖旎的空气。
裴渡靠着窗, 风吹乱了他的发梢:“我?之前说过要?给?你一个实习助理的职务, 这句话依然有效。你愿意的话, 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闻秋把自己裹在毯子里抵御寒意, 闷闷地说:“我?不要?。”
裴渡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做了一切情?人该做的事,却又想要?维持那点尊严, 该争取的不去?争取,该放弃的偏不放弃。活该他要?痛苦。
办公室连着的休息室里有一个淋浴间,闻秋把自己洗干净了,然后换上了自己没有被弄脏的衣服。裴渡要?他多留一会儿,下班后送他回去?,也被他拒绝了。
闻秋匆忙地离开了公司,然后找到了最近的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直接干吞了下去?。他当然愿意相信裴渡的话,他不会想让自己怀孕的,或许是有长期服药,或许是有什么别的黑科技。然而?这也不妨碍他心里忐忑毕竟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承受代价的只会是自己。
料峭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往衣服里钻,吹得他遍体发凉,后面仍然是酸痛,闻秋一瘸一拐地往公交站走去?,忽然听到马路上传来喇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