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最低?”闻秋说,“但总会有意?外的?。”
最大的?意?外,不就站在你面?前吗?四年前你布局深远、落子从容,谁能想到会突然?杀出来一个不讲道理的?李文斐,直接把你的?棋盘都掀了。
“更重要的?是,”闻秋用了点?力道,握紧了他的?肩膀,“我不希望看到你手上沾满血腥。”
裴渡深深地望着他,半晌才“嗯”了一声,是被说服了的?意?思。强压下心中的?杀意?,他显得有些躁动不安,下意?识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然?而瞥见?近在眼前的?闻秋,他又把烟盒塞了回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然?后他一把揽过闻秋的?脖子,重重地吻了上去?,用唇舌去?占领,用犬齿去?啃咬,极尽缠绵地亲了个够。闻秋站直了任他亲吻,胳膊环住他的?腰,轻轻拍着他的?背。
一吻完毕,裴渡才哑着嗓子道:“但是至少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闻秋气喘吁吁地抹了抹嘴,“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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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之前闻秋还对和裴渡的?合作避之不及,在发?现兰泽的?惨状后,他很快就下定决心和裴渡结成了同?盟。要说他认识的?人中最小心眼、最老谋深算、最会折磨报复的?,非裴渡莫属。
他相信,这不仅仅是帮助闻知尧的?好朋友,更是帮助当年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帮助未来有可能受到侵害的?无辜孩子们。
那天?晚些时候,他们正讨论着对策,谢家?暂时没传来什么动静,倒是学校那边打来电话询问。
闻秋滴水不漏地挡了回去?,只说兰泽是到朋友家?来玩,可能是和兰泽妈妈有什么沟通上的?误会。
班主任深知这两家?学校都惹不起,就把兰泽妈妈的?电话给他,让他们自己沟通清楚。
闻秋打通了兰泽妈妈的?电话,张口便挑衅道:“不好意?思,兰泽可能要在我家?多玩几天?。戴女士,你报警了吗?”
那头传来怒不可遏的?呼吸声,恶狠狠地挂了电话。
“谢家?那边不敢动,不,我猜戴梦雅甚至没敢把这件事告诉谢广明。”闻秋道,“但谢广明迟早会知道的?,你觉得他会采取什么行?动?”
“这孩子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唯一担心的?只有他身上的?痕迹。”裴渡推测道,“他会向律师咨询法律风险,如果评估风险不大,他可能会暂且按兵不动。”
闻秋点?点?头,“我也这样想,他现在有恃无恐,知道我们光拿一个兰泽没法对他怎么样。如果能找到更多对他不利的?证据就好了,最好能关他个终生监禁。”
“嗯,你来看看这个。”裴渡打开了电脑,登录自己的?秘密账户。
闻秋一目十行?地扫过去?,惊讶地发?现裴渡对谢广明的?调查非常深入,此人的?斑斑劣迹,又绝不止性的?方?面?,那些罪行?加起来都够他枪毙几个来回的?了。
“所以?不用担心,就算不用你不喜欢的?那些方?法,我也有一万种途径搞死他。”裴渡冷峻道,“但我们不能鲁莽行?事,谢广明恶贯满盈却还能几十年平安无事,必然?是有其原因的?。”
“嗯,必要时我也可以?去?作证,”闻秋抓住他的?手腕,“不,我一定要去?,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时间指向了三点?,裴渡关掉了电脑,催促他去?休息,“今天?的?事还有这所有的?资料,我会整理一份详细的?备忘录给你,我们再慢慢从长计议。”
“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闻秋也很疲倦了,揉了揉眼睛站起来,“谢谢你陪我到这么晚,其实这件事本来也与你无关……”
是他自己和谢广明的?恩怨,是他想要拯救这个有着和自己同?样遭遇的?孩子,其实裴渡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
“什么叫与我无关?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裴渡真是天?天?都要被老婆气得血压升高,不爽地伸手掐了掐闻秋的?脸颊,“一利用完就急着撇清关系,就仗着我喜欢你是吧?承认需要我有那么难吗?”
“……”闻秋咬了咬嘴唇,听他这么一说,自己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厚道,可他也不是故意?的?,情不自禁就……他心虚地移开眼神,顺便拍开他的?手,“我要上楼去?看看孩子们。”
裴渡掀起眼睫扫了他一眼,以?极佳的?耐心忍住了没有继续逼问,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一起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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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秋被他盯得背上毛毛的?,“你跟着我干嘛?”
“去?看我儿子。”
“……这话当着我的?面?说就算了,别让小知了听到。”
裴渡此刻心情不佳,耐心见?底,所以?只是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你什么意?思?”闻秋最近已?经被他的?百依百顺惯坏了,便也开始炸毛,“你这是对待金主的?态度吗?”
我以?前被你包养的?时候,有这么无理顶撞过吗?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但我也需要奖励,”黑暗的?楼道里,裴渡眼神幽幽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想要我配合,你得喂饱我啊。”
闻秋知道他想要的?奖励是什么,身体给他还不够,他想要的?是心。他眯起眼睛斥责道:“别腆着脸来要,给你的?才是你的?。”
两个人一边小声争论,一边推开卧室门,忽然?都愣住了,齐齐地止住了话音床上只有兰泽一个人,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睡得十分安恬。
可闻知尧却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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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架也顾不上吵了,连忙分头去寻找,先在房间里仔细翻了一圈, 又去其他房间搜寻,终于?在三楼角落的浴室里,闻秋发现一盏小灯还亮着。
闻知尧躲在这个平时从没有人来的地方,小小的身影背对着门坐在凳子上, 不知道在干嘛。
虚惊一场, 闻秋快步走?进?去, “闻知尧, 你半夜不睡觉躲这儿干什么呢?”
“爸爸……”闻知尧抬起头, 眼睛红肿得像个烂桃子一样, 深绿的眼睛里浸满了泪水,小脸上涕泗横流, 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闻秋顿时心疼坏了,闻知尧的神经比钢铁还粗,自上幼儿园起就没怎么哭过?了, 更何况是这种哭法!
裴渡也快步走?进?来, 抽了张纸巾抹掉他脸上的泪痕, “怎么了,小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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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叔叔……”闻知尧很难过?地抓住裴渡的手,好像在寻求一些?力?量, “就是我、我让兰泽去浴室洗澡, 然后我就想给他拿睡衣进?去。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了、看到他身上全是伤, 胸口上、大腿上和屁股上, 都是被他爸爸打的,都发紫了……”
闻知尧一边哽咽地说着一边抹眼泪:“兰泽好可怜啊, 爸爸、裴叔叔,你们?能不能帮帮他……”
“放心,交给我和你爸爸,”裴渡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不要哭了,哭是最没有用的事情,比起躲在这里偷偷掉眼泪,你还可以为他做更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