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玉情天正静静的站在窗边,眼神望着天上的飞龙和内殿屋顶上飞来纵去的两抹身影愣愣出神。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原来父皇竟然可以召唤出真龙,本身的功夫更是一等一的好,由父皇想到水月寒,也就不难知道空阁之所以会被掀翻,到底是神威还是人为了。

“父皇啊父皇,你好毒!”你既然有如此的本事,为什么还要拿玉若当工具将其送到水月国?别以为你暗地里的动作别人都看不出来,海狂儒想借你之手除了水月寒,你又何尝不是在借海狂儒之手把□闹大?反正闹大了也由海狂儒来背黑祸,形势好了,你还可以和水月寒联手对海狂儒出击,何乐而不为是吗?

那玉若呢?这世上唯一的净土,就因为你的一己之欲生死不知,身为父亲,你不觉得太过份了吗?

“玉若……玉若……”一声比一声低沉,一声比一声痴迷,他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怎能甘心眼睁睁看着玉若去死?

所以和莫漓澈联手是必然的,只要金耀国的天是自己,玉若就再也不会被任何人伤害。

想到这里,玉情天突然笑了,“打吧,打的越狠越好。”最好两败俱伤,自己也好趁乱对玉无疡和父皇下手。

说来这个水月寒还真有些本事,二十年前闹得金耀国动荡不安,二十年后还能让金耀国举国不安宁,引得两人两条因为他一人而不死不休,只这份魅力,怕是往前看一千年往后推一千年都找不到比他更出色的了。

“太子殿下,水月国三皇子到了。”

来的好快,看来莫漓澈对水月寒的感情,比自己料想到的还要执着,“请他进来。”

回身,玉情天悠然的坐在了椅子里。

莫漓澈要水月寒,自己要玉若,他相信这个世上只有自己能帮到莫漓澈,也无奈的承认,此时将希望放在莫漓澈的身上,玉若才最安全。

两年多了,也不知道玉若过的如何?他,想玉若了……

“看来太子殿下过的不错。”人未到声先出,迈步而来的少年举止谦和风度翩翩,那双染着温润气息的眼眸让人见之即眼前一亮,亲和度绝对的100分+N。

“三皇子这是在打趣孤吗?”被人看管起来也叫好?今天早上父皇突然派人守住了西华殿的大门,只许进,不许出,如今这消息怕是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他不信消息灵通的莫漓澈会不清楚。

“不敢,太子殿下可是在下今后的倚仗,得罪了你不等于自找罪受吗?”嘴上说的谦卑,举止上可不见莫漓澈有多么谨慎小心,随意捡了处和玉情天相对的椅子,翘起二郎腿往那一坐,潇洒极了。

“有段日子不见,你变了好多。”品了口茶,玉情天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莫漓澈再变也还是莫漓澈,只要他爱水月寒的心不变,他们的合作就不会变。

“是人都会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任何人在经历过惨痛的教训之后都会长大,当他被玉无殇公然抓走却没有能力反抗时,当他被当成妓扔到台上任人□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现实就逼得他不得不改变了。

也是在那一刻他才知道,防守不如攻击,而攻击需要能力,以往他只想着在金耀国混日子,默默等待着父皇原谅他想起他接他回水月国的那一天,却从没有想到过,机会不是老天给的,而是需要自己去创造。

所以他才会找上玉情天,并答应和玉情天合作拉玉无殇下台,条件是,自己必须保证玉若的安全,而玉情天也必须保证他不再会被玉无殇伤害。

那天的事情经历一次就足够了,虽说有了父皇在,他也不用再怕玉无殇会做什么了,可只要是个男人,就绝不会喜欢躲在爱人的身后寻求庇护,那也不是他莫漓澈的性格。

再说了,凭什么玉无殇伤了他就白伤了?想弄死玉无殇不容易却也不是不可能。

回头看了眼窗外,天空上电闪雷鸣的奇景都因为两条真龙而来,缓缓勾起唇角,就算有真龙守护又如何?他照样会想方设法让玉无殇不死也脱层皮下来!

“你在看什么?担心你家父皇?”调侃的笑着,他可是听说了,水月寒和玉无疡进入内殿不久之后就没了音讯,倒是玉无疡和父皇打的不可开交。

“父皇不会有事的。”莫漓澈说的很肯定,一点焦急的样子都没有。

“你就那么有信心?”

“当然。”这信心不止是因为父皇从不会让人失望,还有其它佐证,比如说,父皇深不可测的功力,再比如说,玉无疡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疯。

若父皇真被玉无殇伤到了,第一个血漫皇宫的人,绝对是玉无疡,疯子从不讲理,而一个能力强大的疯子,屠了整个皇城也不奇怪。

更重要的是,他有自知之明,一,他没有真龙做靠山,进不了战场,二,本身武力值尚可,对付小兵小虾还凑合,对上玉无殇只有死路一条,他所能依靠的只有智慧,打不了人咱还阴不了人吗?这就叫策略。

“好吧,那我们来谈谈合作的事情。”

“洗耳恭听。”

于是两只小狼崽子凑在一起一个说一个听,映着窗外热闹纷纷也恐怖纷纷的背景,怎么看,怎么让人冷嗖嗖的。

都说一代更比一代强,大概连玉无殇自己都没有料到吧?在见识了他和玉无疡的强大之后,玉情天和莫漓澈竟然半点惧怕都没有,反倒信心十足的对着他磨起了锋利的杀龙刀,到底应该骂他们一声自不量力呢?还是该夸他们一句勇往直前毫不退缩?

总之,天上,地下,父子,兄弟,阴招明计齐出,文来武往齐上,而做为当事人之一,也是重要因素之一的水月寒,也在此时经历着非人的折磨。

因为妖丹暴动,加之周围龙气、灵气翻腾,再加之灵魂深处的金色真龙感应到了真龙的气息,也不甘寂寞的想出来逛逛,三面受敌的水月寒强撑着精神盘起双腿,开始努力压制着疯狂暴动的妖丹,每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恨某和尚恨的牙痒痒,半人半妖,若不是某和尚之过,自己何至于空有一身本事却耐何玉无殇不得?

疼痛袭卷着全身,淋淋而下的汗水打湿了银白色的长发,咬紧了牙关的水月寒隐隐觉得妖丹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正焦急时,猛的耳边风声乍起,睁开眼睛还没等他喝问是谁,眼前陡然一暗,晕厥过去之前体内的妖丹也似乎轰的一声炸响,接着水月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绑匪不好当

矫捷的身影背负着一个人在山野间纵跃,汗水打湿了男子的脸,微微发白的嘴唇和紧紧咬住的牙关都再再显示着此男子的紧张。

突然,前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男子先是一惊后又眼前一亮,继而加快速度急急纵了过去。

“头儿,我把水月国君带来了。”刚刚纵到那人身前,男子就气喘吁吁的将背着的人转而轻放到了地上。

站着的人转身,清冷的气质,淡雅飘逸的身姿,这位俊美非凡被男子称为头儿的男人,竟然是黎夕。

“小七来的好快,路上可有碰到什么人?”笑着蹲下/身想抱起水月寒,眼睛却在看到水月寒的脸庞时愣了下,“他的头发……还有这脸色,怎么这么红?”担忧的用手指探了探,果然好烫,这么烫可别烧出病来,不行,他得马上带着水月寒离开。

“小七,你上次帮我躲开了海狂儒的陷井,这一次又把水月寒交给了我,海狂儒那里一定会怀疑你的,所以你不能再回去了,跟我一起走。”

“行,我听头儿的。”爽快的点头,反正头儿不会害他,就算害,他也认了,不止是他,他们所有被头儿调/教出来的血卫都一个样,上刀山下火海他们来,头儿只要在他们临死前给个或哀伤或不忍的眼神,就什么都值了。

人活在世上要的就是个纪念,能有那么一个人永远记得他们,舍了这条命又如何?反正他们生来就是没人管没人要的,当了血卫之后连个名字都没有了,可他们都知道,头儿记得他们,记得他们每一个死去和活着的人,所以为头儿生为头儿死都是应该的,也是他们心甘情愿的。

“傻小子。”看小七的傻笑就知道这小子又泛傻气了,黎夕笑叹着抱起了水月寒,“走。”

“走?你们想去哪里?不如都到朕那里做客好了。”

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随着话落,由大石后面走出来一行人,当先那位自称为朕的,正是海狂儒。

“朕一直在奇怪,为什么上次那么精密的计划,偏偏在最后关头出了叉子,后来仔细想了想,很轻易的就看透了哪只是背主的老鼠。”笑着用手指点向脸色凝重挡在黎夕身前的小七,海狂儒眉稍上挑,说不出来的邪魅张扬,“他倒真是个有能力的,能埋在我身边七八年仍旧无人发现,也算是个不错的人才了,只是可惜,这个人才不为我所用。”

摇着头,海狂儒貌似遗憾的撇了撇嘴,那双看向小七的眼睛却冷的像蛇,毒辣的让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