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潍州人?”邵中山一听“潍州”两个字,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他起身的时候甚至把屁股下头的椅子都给带倒了了,椅子砸在地上的动静惊天动地,楼下正在喝鸡汤的邵怀年吓得手一抖,勺子里的鸡汤都泼在自己身上。
“艹,我他妈还以为天塌了!” ? 他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刚准备低头再喝一口,发现已经没了,立刻冷下脸,把碗扔回到他妈的怀里。
“……在这儿,还有这儿……对,签字……好了,你可以走了。这段时间暂时不出市,有可能我们还会再找你询问或者是核实一些情况。”
40来岁的男A警察抖了抖肩膀,把披着的军大衣拿下来,递给只穿了件薄衣裳就要出去的阮静,“先穿着吧,外头降温了……以后遇上事儿,别这么冲动,知道吧?”
阮静迟疑地道了声谢,接过军大衣穿在身上。
她估摸着这军大衣大概从发下来,就没洗过一回,油灰味儿跟烟草味儿都腌渍进了大衣的每一根纤维里头了,呛得阮静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她赶紧调低了自己的嗅觉。
阮静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给放出来,其实不光是她,整个通亭街派出所的人都没想到。
“……就这么就给放了?那可是市长家的公子,我听说腺体差点给人挖出来。”
“说什么呢,人姑娘正当防卫好不好?别说市长公子,就是市长老子又怎么样?说破大天,也是人姑娘占理。”
“这姑娘也不是个小人物,华西大的校长力保她,听说电话都打到……”借阮静军大衣的警察指了指天花板。
“真的假的啊?”有人不信。
“这还有假?上头给所长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也在,而且你们没瞧见外头停着那奥迪,就是邵市长的!”
“哪儿哪儿呢?”一群人挤在窗户那儿往外看。
“……就那个,那辆挂着白窗帘的黑车……瞧见了吧。”男A得意地往嘴里塞了根烟,没点着就继续说,“而且还是赵秘书亲自带人来接的……哎哟,这里头的事儿大着呢,咱们啊还是少打听,知道多了没好处。”
阮静刚走出派出所的办公楼,就突然闻到了李灵儿的味道,她大步跑出去,李灵儿竟然真的站在通亭街派出所门口,她小脸儿冻得通红,一看就等了挺长时间了。
“……你做什么了?”阮静的心脏砰砰乱跳,她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一大堆糟糕的事情,任何一件发生在李灵儿身上,都会让她心痛不已。
“冷静冷静,别瞎想,你小婶儿我啊什么都没做……起码还没来得及做。”李灵儿一句话就让阮静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
“那……你是怎么来了?身体还好吗?是罗刚送你过来的吗?站了这么久冷不冷?”阮静边问边要上前抱住李灵儿。
“别动别动,别把晦气传染给我!”李灵儿从怀里摸出一小枝柚子叶,开始围着阮静认真拍打,“我费了好大劲才找着的,拍一拍,去去晦气。”
“好了,现在可以抱抱了!”李灵儿围着阮静转了一圈,然后丢掉柚子叶,冲着阮静张开手臂。
阮静立刻紧紧地抱住她,手臂用力到甚至勒疼了李灵儿的肋骨,她闻到李灵儿身上的皮革臭味儿已经淡了许多,可是还有。
阮静下意识地咬紧了牙齿,嘴里的唾液也飞快分泌着,阮静不断地吞咽着,努力忍耐在李灵儿腺体上狠狠咬上一口,彻底覆盖掉邵怀年印记的冲动。
“我现在有一个坏消息,跟一个更坏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个?”被麦苗苦香味儿紧紧包裹住的李灵儿能感受到身体里微妙的排斥。
加速体内A信息素排泄的点滴她没打完就给拔了,想着怎么说也是证据,多留一会儿是一会儿,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了,李灵儿想到这儿,又往阮静的怀里扎了扎,用心里的巨大满足抵抗肉体的小小背叛。
“……我想先听你想说的那个。”
阮静刚说完,就被李灵儿一口咬在了锁骨上,“小小年纪,就这么油嘴滑舌,以后还得了?”
李灵儿咬完了又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两下,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既然这样,那就先听坏消息吧。”
“邵怀年应该没办法进拘留所了。”李灵儿说完自己先气得冷哼一声,“真是便宜这个小王八蛋了。”
“总有办法的。”阮静温柔地摸了摸李灵儿的头发,她突然抬眼看向路边,刚从车上下来抽烟的赵秘书被她突袭过来的信息素吓得退了一步,手里的烟也掉在了地上。
阮静的信息素慢吞吞地绕着他转了两圈,又猝然收了回去,赵秘书这才敢弯腰把烟从地上捡起来,他突然苦笑了一下,原来满嘴谎话的邵怀年这回居然说的是实话,确实是这俩人给他下套,阮静这样的信息素浓度就算是借邵怀年一百个胆子,他也没办法强迫她。
“那更坏的消息是什么?”阮静抱着李灵儿晃了晃,就好像是她是个存钱罐似的,用力摇晃她就会更快地获得一个信息。
“更坏的呀,呵!”李灵儿闷闷地笑了一声,“我很有可能跟他公用一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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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某茶这两章绝对超量( ̄? ̄)
0100 100.我希望你可以跟你姐道歉,而且是发自肺腑地认真道歉,可以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姜丽婷的嗓门一下子拔得老高,就跟歌剧舞台上的女高音似的,罗刚觉得自个儿的天灵盖儿都要给她掀了。
“他说李灵儿是……啊哈……邵中山的私生女。”
蒋枫的反应明显平淡得多,她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整个人委顿异常地蜷缩在毯子里,困得呵欠连天,眼袋都快掉到嘴角了。
她看向罗刚的眼神怨念深重,搞不懂为什么都是一晚上没睡,罗刚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东跑西颠儿地到处打听,她都睡了一觉,却还跟后脑勺挨了好几闷棍似的,连脑子都是糊的,看人都恨不得重影儿。
“灵儿这回的招儿有点新鲜啊。”蒋枫软着身子往姜丽婷身上一歪,“你小子也不知道动动脑子,这可能吗?邵市长的私生女?我还周省长的小姨子呢!”
姜丽婷让蒋枫两句话逗得咯咯直乐,边笑边帮她揉太阳穴,蒋枫抓着她的手拉到嘴边亲,姜丽婷一巴掌拍在她手背上,人才稍微老实了点儿。
罗刚早就习惯了这俩人的腻歪劲儿,只当没看见。
“蒋姐,我觉得这不是花招儿,听说邵市长直接找人去灵儿老家了,这要是假的,那不分分钟就露馅儿了,纯自找麻烦嘛!”
蒋枫眉心一跳,跟姜丽婷对视一眼,然后就坐直了身子,“你接着说。”
“我打听到的情况是这样的,邵市长当年上山下乡的时候,跟同队一个叫丁白露的女O搞在一起……”
“丁白露?这名儿有点熟啊!”蒋枫若有所思地开口,“我绝对听过这名字……哎呀,我这个脑子,到底在哪儿呢?”
“你先别说话!”姜丽婷嘴上嫌弃着,却往蒋枫的嘴里塞了一小撮她刚剥出来的五香瓜子仁,“刚子,你接着说!”
“啊?哦,就……就搞一起嘛,还把人给标记了,肚子都搞大了,结果呢,咱们邵市长为了回城,一扭脸儿就娶了老师的闺女……啧啧啧,整个儿一陈世美!”
罗刚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就跟说书先生似的,“丁白露那时候都怀了七八个月,打都没法打,只好生下来,是个小闺女儿。据说养了半年还是多长时间啊,有回她抱着闺女出去赶场,回来的时候孩子就没了,说是半路让人给抢了……哎呀,糊弄鬼呢,都知道是让她给扔了,这孩子就是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