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月到柳梢头,十五夜方过,玉盘高悬,月色朦胧,夜枭声呜呜,带来几分寒凉凄怆,同一顶红色软轿将她悄悄的送回,如来时一般低调。

这是依着云熹的意思去办的,当初和他一块儿,她唯一能提出的条件也仅只如此了,两人能有夫妻之实、肌肤之亲,但必须掩人耳目。

虽有掩耳盗铃之嫌,可至少能让云熹心底踏实一些。只要云熹乖巧听话,封爀倒是不怎么反对配合她一些小性子,反正在他眼底,她的一切反抗终究是徒劳无功。

如今再怎么否认,再怎么掩藏,终有一日他会名正言顺。说来倒是好笑了,堂堂九千岁,遮遮掩掩的,仿佛是个外室。

给云熹抬轿的宫人小心翼翼,比抬皇后更上心,毕竟小轿里的这位“夫人”,是九千岁唯一上心的女人,磕碰了都要小命不保。

小轿一路平稳地回到了东宫,封渊身边的福来公公点着灯在正门口亲迎,这也是惯例了,不管云熹在十五日何时归来,封渊一定会为她留一盏灯,一定会等着她,不管她是不是被肏晕过去了,只要她回到他身边,就一定能见到他。

“夫人辛苦了,可要先歇下?太子爷等着您大半夜了呢!”福来算是封渊的心腹,虽然没能跟着封渊进遗园,可是在封渊一出了遗园便想方设法把他调回身边伺候着。

福来是个有点福相的公公,年纪大概在四十出头,他从小照顾封渊,对云熹这个主母是有些怠慢的,封渊身边有一批他找回的老奴,总是觉得封渊娶了云熹是委屈,也觉得她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不应该占着正妻之为,应该自请退位,福来便是其中之首,一开始在陈王府,没少给她使绊子,直到月见发难,发落了一批人这才消停。

如今这字字句句听起来没有什么含意,可明明白白的是希望她识趣,主动提出要太子先歇下。

不得不说,还在遗园相依为命的时候,云熹还感觉不出来封渊性格中的缺失,可是自从离开遗园封王立府之后,云熹便发觉到封渊并不是一个很体贴的丈夫,也不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

封渊不知道是感觉不出来,又或者是不放在心上,他总让福来等她的门,也让她第一时间感受到福来那种从内流露出来的薄鄙。

可如若对他说,他定会说是她多心了,还会说福来是母妃留下的老奴,只是太过关心,不放在心上就好,毕竟只是奴才。

末了,还能附上一句,“如果阿熹不喜,那便发落了福来吧。”封渊这个人有着皇子天生的贵气,就算是服侍多年的人也可以一句话发落,可云熹并不是,云熹特别的念旧、念情,这些老奴多半也是看准了她性子好,才敢如此上窜下跳。

外室皇叔(X):今天也是被始乱终弃的一天。

渣女熹熹(X):请继续您的表演。

0041 41 脏了(福利回)

“不必了,我直接去见太子。”云熹的神色没了平时的温和,里头带了一点冷意,或许是和封爀相处久了,云熹如今多少沾染了他身上的上位者息气。

福来并不希望封渊花太多心思在云熹身上,掐尖嗓子说道:“那请夫人随老奴来,太子爷忙碌了一日还惦念着夫人,至今未安置,对夫人的一片情深,实在令老奴感佩。”这些话其实不止一人对云熹说过,此刻从福来嘴里说出来,着实是阴阳怪气,仿佛在责怪她不懂事,都这么晚了还不知道要让太子歇息。

云熹望着自己的手上簇新的指环,心中焦躁不已。

太子一片情深?那也是他们夫妻俩的事,何时连个阉人都能在那人指手画脚?云熹的眉心蹙了起来。

正当云熹终于要发难,便见封渊披星戴月,大步而来,封渊的手上还拿了一件大氅,一见到云熹,封渊便手脚俐落的将大氅抖开,披在云熹身上。

金尊玉贵的皇子在圈禁期间,也学会了对妻子有些体贴,虽然只是个学了个皮毛,但却也是用了点心思。

“阿熹,累了你了。”若是在大半年前,此刻封渊会拥着她哄,可如今他已许久不这么做,两人之间始终有些疏淡。

云熹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即便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作想,可身为女子从小受到的教育,还是令她不自觉的对封渊好。

好还要更好。

掏心挖肺。

“还在这杵着?”封渊的目光淡淡的投向福来,福来的眸光闪烁了一阵,这才连忙长揖,“奴才退下。”

封渊出来的早,来福的嘴脸他看得一清二楚,看着月光下清丽无双的美人儿,他的心情复杂了起来。

愧疚,是有的,但也只是轻轻浅浅的一点痕迹了。

两年前,大雪夜,他在生死间徘徊。

本以为那一日他的生命就到了尽头,谁知道他在那一次重病中再一次转醒,当他一张眼,第一眼便见云熹守在他的身边,一双漂亮的眸子哭成了兔子眼。

那一日他终于承认他心悦于她,可那两心相悦的一刻才刚到临,马上便面临巨大的风暴。

在他转醒之后,她依旧温柔婉约、柔情似水,可却怎么都不愿意亲近他,在他耐心的诱哄下,她才哭着说:“阿渊,我对不起你,我配不上你了!”

那时封渊还没往那个方向去想,可她接下来的话语撼动了他的心神。

“阿渊,我试过了,没有人能请得动太医,只有皇叔可以……”

云熹没有多说太多,光是从她的反应,封渊就自己把来龙去脉想清楚了。

他是个男人,怎么会不知的云熹对男人多有吸引力,云熹送到了封爀的嘴边,那便是到了狼嘴边的肉,有去无回。

封渊的心在那时候就有些扭曲了,身为男人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云熹面前,即便知道云熹不会笑话他,他依旧对云熹生了一些隔阂。

不知道为了证明些什么,他当下便强迫了她,从此对她失了几分温柔。

他心中很恨,最恨的是封爀,恨自己,也恨她。理智上知道她无过,可还是恨她把身子给了别的男人。对她的感情太过于复杂,让他痛苦异常。

再后来他们俩缺衣少食,他护不住她不说,还一次一次的把他送上封爀的床,那时自厌和愧疚慢慢地融合成一种极端的情绪。

而至今,那些愧疚和自厌已经消失了,那些心悦也越变越淡了。反正她已经脏了,给别的男人睡一回是睡,睡两回也是睡,多睡几回又怎么了?在心中给自己找了各种理由后,封渊开始觉得心安理得,对云熹也不再感到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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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2 42 乌龟(第二个福利回)

云熹的态度软和了一些,“阿渊,皇叔没有要和我们计较的意思,不如就这么算了吧?皇叔已经答应过我,会让你登上那个位置了,他在这一路上帮我们这么多,我们也不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云熹的态度刺着了封渊。

恩情?

封爀哪里给了他恩情?封爀这是明晃晃的让他做了乌龟!他用屈辱换来的权位,还必须处处受到掣肘,他还需要承他的恩吗?

睡了他的女人,再给他一点甜头,一个巴掌一个枣。

封渊一点都不感激封爀,他巴不得封爀下一瞬间就死去,只可惜他没本事让这个愿望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