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濯说:“我让你”
顶在唇边的拇指忽然?用?了力, 直接卡进他的口?中, 趁他讲这句话的机会, 撬开了他的牙关, 用?指节顶住。
明濯被冒犯到了,他猛地挣扎起来?:“我杀……”
洛胥拇指搅动,顶得更?深了,指环上的凸刺冰凉, 在齿间?磕磕碰碰。明濯要咬他,可是舌尖太软, 被拇指挤着,连声?音都含糊了。
混账!
纱内昏暗, 因为没有烛光, 明濯就像是被锦衣裹缠着的薄刃, 从颈部开始, 身体微微弯出一个?蓄势的弧度。
洛胥毫不温柔:“你还?没回答我。”
明濯下颔骨还?被掐着,他狼狈极了,可是神情仍然?那么傲慢,对着洛胥重复:“……滚!”
晦芒忽然?拨了下弦, 结束弹曲。殿外的雨声?大乱,电闪雷鸣间?,洛胥的胸口?像是被刺中了,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是明濯干的!
他想起了魂魄相许,只要自己痛,洛胥也会痛,于是把锁链扯紧,让那疼痛加倍地袭击了洛胥。洛胥指间?一松,明濯顿时挣脱了,他没有逃跑,而是撞向了洛胥。
“哐当!”
桌案被撞开,明濯几乎是暴起,旋身踹向洛胥的脖颈。
“嗖!”
这一脚落空了,只有白纱被惊飞,飘在两?个?人中间?,很软弱无力似的。杀意弥漫,听?得锁链轻响,这是晦芒快要消失的缘故,只要祂一消失,血枷咒就会失效,因此,锁链已经松动了
洛胥反擒明濯,可是明濯反应很快,他足尖挑起翻倒的桌案,朝洛胥踹了过去。
“嘭!”
桌案碎裂,明濯连退几步,想要再攻,然?而洛胥没给他机会。黑暗中,听?得“嘭、嘭”连响,两?个?人又?过数招,明濯越退越快,下一刻,他小腿被勾住了。
不妙!
明濯立时被带倒了。白纱扑面,他抓住纱,想从眼前扯开,谁料臂间?一紧,人直接被拽了过去!
殿内漆黑,明濯撞进个?怀抱里。他猛烈挣扎,一抬手臂,就被拽紧,再一抬腿,就被压住了。
两?个?人离得太近,只有明濯在喘息。洛胥卸了甲,身上穿着黑底窄袖的常服,可是即便这样?,当他抵着明濯的时候,胸膛还?是很硬。
晦芒已经消失了,那些锁链又?变作咒文,从明濯的肩头臂间?,尽数退回了他的胸口?。
洛胥目光跟着咒文往下:“痛就喊痛。”
地上铺着毯子?,还?有摔碎的酒壶,酒水胡乱流淌,弄湿了明濯。他被压着,又?微微扬起了下巴,挑衅般地说:“滚!”
洛胥道:“我的指印还?没消。”
暴君居然?这么不禁掐,只是三分?力,连一炷香的功夫都不到,就留了印、泛了红,如?今扬在眼前,气势是有了,但也有几分?可怜。
不论是“我的”还?是“指印”,都再次冒犯到了明濯。他脊背紧绷,像个?易怒的豹子?,可惜他没有尾巴,无法对洛胥敲打警告。
洛胥说:“你今年十九?”
明濯冷冷道:“我九十。”
洛胥脱下指环,扣在明濯指上。那指链刮到了明濯,“卍”字一亮,像个?禁咒似的,把明濯给锁住了。
明濯说:“你做什么?!”
洛胥眼里蓄着风暴:“捆了。”
明濯使力,指尖上窜出紫光电流,可是很快,就又?哑了火。他说:“你不是说禁咒不奏效!”
洛胥抄抱起人:“我的原话是‘你对我施一百次、一万次禁咒也没有用?’,而不是我对你。”
明濯道:“契约在前!”
洛胥眉微挑:“我也没用?禁咒。”
他用?的是秘宝,这个?“卍”字指环在他指间?是杀器,在明濯指间?就是禁灵器。因为太大,它们不伦不类地挂在明濯指上,但是不管明濯怎么扯动,它们都不会掉下来?。
殿外的雨还?在下,洛胥跨过崔瑞山的尸体,向外走。远处隐隐有的豹子?叫声?,这偌大的神宫空荡荡的,两?侧墙壁高?耸,明濯在这里徘徊过无数次,从没有离开过。
血枷咒每次发作完,都会让明濯胸口?刺痛,可是今天没有。或许是“卍”字指环带来?的赐祝,他有点热,连带着刚刚经受的剧痛都消失了。因为淋了雨,他也分?不清究竟是洛胥的胸膛太烫,还?是自己中了邪。
第68章 声声应 很痛。
洛胥二出霈都, 在城门前?受了阻。
守门人?还是先?前?的那个守门人?,他身着?布衣,背一把破铁剑, 正站在城前?, 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
洛胥说:“让开。”
守门人?看见他, 心有余悸:“……恕难从命。自古君主受辱, 就是从者无德, 我不能让您把君主掠走。”
洛胥迈出腿, 懒得与他周旋。天下宗门那么多, 总有人?会借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挑战天海御君, 与他们而言, 输赢不重要, 重要的是出名。因此?,洛胥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然而这个守门人?确有几分?胆色,他不久前?刚被洛胥碾压过,如今见洛胥没有理睬自己, 居然还敢拔剑。他猛跨一步,率先?出手:“得罪了!”
那把剑破得不像样, 锈迹斑驳,丢在路上都没人?要, 可是怪得很, 他一出手, 剑还是那把剑, 却好似明珠弹尘、流光现世。
洛胥原本没有把守门人?放在眼中,但是这一剑实在漂亮,纵观百家百门,唯有北鹭山婆娑门的“拔锋”能够与之相?较!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