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添越的表情逐渐凝固,心沉甸甸地往下坠,陈释钰眼里的认真让他再也无法忽视继续装傻。他心里的积压了多年的委屈瞬间爆发,如洪水泻闸冲破了心口的拥堵,滔天且汹涌。
“陈释钰,你到底为什么总是在拒绝我。”
“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还在介意我当年选择了廷哥是不是?还是说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我当初表现得不够明显吗?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唯独你为什么一直视而不见!你如果不喜欢我大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总是给我希望却又不给我机会?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是不是觉得我被你耍得团团转很爽?!”
陈释钰连忙否认:“不是的!添越!”
方添越喘了口气缓一缓,而后突然嘲讽一笑,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是我失去利用价值了对吗?”
陈释钰震惊,他双眼睁大瞳孔震颤,心脏如同供血不足似的让他头晕目眩。
“你当年允许我接近你,不就是我有利用价值吗?现在没有了,你就不要我了?”
“陈释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陈释钰立马抱住他和他道歉:“对不起!添越!对不起!我不说了,不说了,对不起对不起……”
方添越双眼通红,泪流不止:“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的。”
方添越哭得比陈释钰还惨,陈释钰反复道歉哄了好久才把人哄住。晚上方添越过来找他睡觉,躺下就跟小朋友抱着陪他长大的毛绒玩具似的,紧紧不放。
他没想到方添越会这么崩溃,这让他该怎么办。
按理来说,如果真要选,答案很清楚。陈燕廷是他血缘上的亲哥,血缘是无法翻越的天堑。他和陈燕廷这种关系是世俗所不容、为道德所不齿的,他们不应该这样。
他转头去看身旁陷入熟睡的人,眼皮的红肿还没完全消退。要选方添越吗?可这对方添越不公平,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从来都配不上他。
现在要怎么办?思来想去,好像只有离开北京,可要怎么样才能离开?他又该去哪里?
他思虑过重,才返京第一天,失眠又续上了,吃了药也没能睡着,他盯着天花板发呆,满目的幽深凝重。
陈释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的,醒来时外面已经日上三竿,身边已经空了,方添越带过来的毯子老老实实地盖在他身上。他盯着窗外发了会儿呆,好像前一天太过动荡,新的一天往往不知道该如何开始,总是泛着一股似是而非的局促与茫然。
打开手机,时间显示现在已经10点钟,今天周末,手机闹钟没响。他趿拉着拖鞋出去,方添越在阳台外面和人打电话,看到他出来就和那边匆匆地说挂了。
“饿不饿?想吃什么?”
方添越笑容轻松自然,仿佛昨天什么也没发生过,方添越不想记得,那他只能也不记得。
“阳春面吧。”他温柔地笑道。
方添越已经进了厨房,陈释钰收回目光,眼睛扫过身前的手机,屏幕映照出他的脸。眼里的笑意已经褪去,扬起来的嘴角却忘了收回,就这么生硬地提着,皮笑肉不笑的像一张诡异的面具,把自己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下意识地看向厨房,还好厨房里杂音太大,方添越没听见。
说是一碗面,但方添越端出来的早点却很丰盛。给他加了份儿虾仁滑蛋,一碗菌菇时蔬汤,还切了一盘水果。
方添越早上已经吃过,坐在对面看着他吃,以往这种时候,陈释钰还会一边吃一边听方添越唠嗑。但现在,方添越坐在他对面很安静,一句话也没说,陈释钰只能埋头吃。面刚出锅,他刚吃一口就被烫到了,面条掉回碗里,飞出来的汤渐了他一手。
“慢点儿吃,先吹一吹再吃。”
方添越扯了两张纸仔细地帮他擦掉手上的汤水,陈释钰悄悄地抬眼看他,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
“嗯,知道。”
方添越又擦了擦桌子上遗留的汤水,把纸巾扔进垃圾桶。
“等关姨生了,我们一起去广州吧。”
陈释钰的筷子顿住,抬头看他。
“我会在南边儿多给他牵些项目做赔偿。”
陈释钰心里一惊,这能行吗?
“你别担心,我哥也是这个意思,那些项目本来就要给你们做。”
陈释钰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担心的是第一步就谈不下来。难的不是陈燕廷和方添越分手,是陈燕廷肯不肯放过他。他模糊地嗯了一声,没发表什么意见,继续埋头吃。
方添越盯着他的眼神逐渐冷却,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指反复来回搓捻,指腹间擦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灼烧的痛。
第七十章
陈释钰的日子越发难过起来。白天上班要对付陈燕廷,晚上回家要应付方添越,每天都在心惊胆战,弄得他身心俱疲。
自从临余回来后,陈燕廷就一直抓着他所谓的酒后告白不放,每天见缝插针地给他一遍又一遍的提醒。陈燕廷都不需要开口,只要对上他的眼睛就能立刻接收到这条信息,然后新一天的折磨开始了。
持续被陈燕廷意念强奸,陈释钰终于忍无可忍,态度强硬一回,否认了他的说法。不管有没有,说没说,只要是他自己不记得的通通都不作数。
他原本只是想让陈燕廷消停点,没想到反而给陈燕廷提供了教训他的理由。他都不知道,原来陈燕廷办公室后面的休息间这么大,堪比酒店套间。
他被陈燕廷翻过身去抵着玻璃墙操弄,外面是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对面那栋写字楼的玻璃反射着蔚蓝的天空和蓬松的白云,天气很好,但陈燕廷心情很不好,他的怒气反应在操进来的动作,十分的粗暴,没有半分怜惜。
两个人上半身都还穿戴整齐,下半身裤子却已经褪掉,两具身体紧密的交叠在一块,衔接处狼藉一片,腿根全是不明液体。
由于是在公司做,陈释钰精神高度紧张,心理和身体双重折磨之下他根本抵不住陈燕廷的步步为营的攻势。唯一能捍卫他最后一丝可怜的尊严是自己咬紧牙关的嘴,强忍下了每一次想叫出声的冲动。
“舒服你就叫出来。”陈燕廷炙热的喘息烙印在他唇角。
“我没……唔”
陈燕廷一记猛插,陈释钰险些叫出声来,意志即将溃散他只能用手捂着。
“怕什么?他们听不见。来,叫给我听听。”
陈释钰摇头,眼泪漱漱落下。不行的,这里是公司,这栋楼里都是每天打照面一起工作的同事,不管他们听不听得见,他都做不到。
陈燕廷扯下他的手扣住,把他的身体尽可能往前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