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我就叫停了！谁知道4居然是最小的，你们手气也太好了！”

“哈哈哈看到牌面的时候，这局游戏和我就没有关系了，9！ ”

“十足十的一杯，愿赌服输啊。”

何嘉许听见盛笑南轻笑一声，不由侧目望了一眼，看着Beta爽快地把那杯酒喝光，他恍然大悟，哪有什么赢家输家，盛笑南想看他们为了她准备的东西争抢而已。

至于判断输赢的办法？不重要的。

谁能通过这个游戏博得她的青睐，自然就是赢家了。

比起其他人，他更需要证明自己的忠诚。

赵制片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拿来第二个杯子。

什么时候喊停也有学问，不能太早，也不能晚人一步。

何嘉许捏着扑克牌，手心快攥出汗了，深红酒液过半，他终于出了声，然后闷声不吭，把酒喝了。

在法国仅有几段实习经历，他跟着带教出去应酬过，因此练了点酒量出来，不至于在这里丢脸。

第三轮，还是半杯。

第四轮，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小何导这运气不太好啊，别光顾着喝，你是几，让我们看看！”

连续三杯酒下肚让人有点恍惚，何嘉许用力捏了捏手心，说：“我手气不好。”

第五轮。

何嘉许正要端起酒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旁边伸过来，轻轻盖住了杯口。

盛笑南神色晦暗不明，对赵制片说：“就到这里。”

“好好好，”赵制片巴不得，他觉得何嘉许太较真了，谁在酒桌上玩游戏真为了分个输赢的，“小何导也别喝多了，一桌子菜都没吃呢。”

拢住杯口的那只手，白皙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隐隐浮现，何嘉许看着那只手缓缓收回，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失望。

但她的冷淡疏离又有什么错呢，无论是对一个背叛她的人，还是对一个三年没联系的人，都是合情合理的。

没了盛笑南轻如鸿毛的压制，何嘉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一杯不如之前多，他喝得太急，反而头晕眼花，差点呛着。

“小何导小何导是个实诚人哈哈哈！”赵制片打圆场，给何嘉许丢了几个眼神，示意他说点什么，拯救一下这怪异的氛围。

何嘉许视线低垂，像个做错事的小孩，闷声道：“我该喝的。”

声音太轻，只有离得近的几个人听到了。

他低着头，没发觉盛笑南在他身上投注的几秒视线，只知道她很快起身带着徐彻离开。

属于她的那份餐具原样摆在桌上，Alpha身上的冷香似有若无，萦绕在鼻尖，淡得像是他的幻觉。

-

盛笑南今晚原本没有永桐的行程。

前两年为了PAD的治疗和康复，她几乎砍掉了所有公开活动和聚会，难以拒绝的邀请和官方场合由徐彻代理，很少出席在公众视野。现在外界习惯了她的出现频率，也不必恢复到从前。

影视部交给信得过的人管理，传到她这里的往往只有最后总结出的成熟的运作模式。

如果不是偶然翻开影视部的近期运营报告，她还不知道何嘉许参加了这期青燕。

几乎没有思考，她就决定要来参加这场主创聚会，其他剧组同一天聚会，如果何嘉许不想见她，局面也不会有多么突兀怪异。

但事情发展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消极。

Omega自以为不露波澜，实则眼巴巴的视线存在感强烈，让人无法忽视。

几乎给人一种三年的分离从不曾存在的错觉。

可是，盛笑南注意到他长开了，颊边婴儿肥消了不少，是成年人清瘦干净的面孔。只有那双圆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明亮澄澈，浅浅一个对视，就勾起植根在她病态幻梦里的不堪欲望。

回别墅的车上，盛笑南在后座，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自己的指尖，想起他眼含期待的神情，和从前并无二样，仿佛三年的分离从不曾存在，又想起离开前他怏怏不乐的语调，轻轻笑了一声。

他不知道，伸手阻止他喝酒前，她内心的犹豫，紧张，以及时隔多年重新跳动在血管里隐隐的兴奋，叫嚣着想要捕猎的欲望，潜伏在太阳穴薄薄的皮肉之下，几乎让人头晕耳鸣。

之前从无从求证，但今晚之后，只要他心里有一点对她的渴求，他就注定属于她。

回到别墅后，盛笑南没有立马休息。她去了趟书房，调出这一期青燕计划的所有流程，这些文件是为了存档用，很少看，但底下人不敢马虎，因此字里行间很详细地记录了何嘉许从报名到入选的全过程。

他上传的大部分影像资料都是留学期间拍摄的，这是盛笑南从前通过各种人力技术查不到的部分，她丝毫没有羞耻之心，动动鼠标，将那些视频全都保存下来。

影视部现阶段筹备的剧组，都是试运行的状态，《群青色》这个组的团队水平一般，甚至不比另两个并行的剧组优秀。

盛笑南蹙起眉，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做得太明显，给徐彻发消息：

【影视部筹备的三个剧组，明天准备项目报告，不通过暂停运行。】

这样一条指令下去，想也知道很多人要睡不着觉了。

影视部之前秉持不计成本、不计后果的试错态度，除了真金白银，大量人力物力往里砸，现在也该拿出点东西。

盛笑南布置完安排，莫叔正好敲门进来，将一杯温牛奶放在她桌上：“您应该知道牛奶是一个礼貌含蓄的暗示吧？”

盛笑南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了，于是便接下牛奶。

她生病能瞒过远在港区的父母，却糊弄不了观察力敏锐，日日照顾她的莫叔，病情最严重时，还需要为她劳心劳力大半辈子的老管家给她上束缚带。

PAD之后，盛笑南的身体健康一度亮起红灯，是莫叔日夜操心养回来的，她现在可没有立场反驳莫叔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