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1 / 1)

他舌尖很快速舔了下我耳垂,我敏感得抓住他臂肘,十指倏而握紧,我喊了声关先生,便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关先生。”他轻笑,“这个称呼很入耳。”

我僵直脊背,他的口气白酒与红酒相溶,醇厚浓烈,“我允许你以后这样喊我。”

他鼻尖埋进我发梢,深深呼吸,“程小姐的香味,能解酒吗?我胃不舒服。”

他绷着的身子一软再软,喷洒的热气烫得我颤栗,一簇细发顽皮,滑进他口中,他舌尖抵了抵,抵不出,被逗笑了,“闻不够,让我尝尝是吗?”

他舌头咂弄下,“茉莉和百合。”

我一时分不清,他演戏给暗中的刍狗看,抑或当真醉了,醉得流露出男人本性。

我说还有一味桂花,闲着无聊自己晒的。洗头发浸泡水里。我想了想,补充,“良州喜欢。”

他嗯,“男人都喜欢。你以为我是石头吗?”

街角的灌木丛中晃动着几抹暗影,我看不到关彦庭的脸,他与我交颈,不过他的喘息在最后那道影子消失的霎那,窒了一秒。

我小声问他是那些人吗?

他长长的嘘,“我眯一会,我困了。”

他话音才落,车后方响起尖锐的鸣笛,在不断催促这车挪开,死人一般岿然不动的警卫员抬头透过后视镜瞧了一眼,“参谋长,张世豪的奔驰。”

我猛地一颤,扭头张望过去,我还没看清,两缕刺目的白灯倏而挺进,扎入眼底,接着这辆吉普顷刻弹跳离地,狠狠坠落,大幅度颤了颤,朝前滑行数米,好一会儿才停住。

惊心动魄的撞击下,关彦庭护着我,直到一切平稳,他撤了手。

我心有余悸,大口喘着,两车尾贴着头,破碎的撕拉声,在衔接处裂开,张世豪弯腰迈下车厢,他立在原地,摘掉刚戴上不久的鹿皮手套,扔进阿炳怀中,他动作极其利落潇洒,仿佛要开一场杀戒。

他身后是冗长繁华的长街,交错纵横,南来北往,永无止息一般的热闹。

投射下的大片阑珊灯火,他修长的身姿消融其中,朦胧而俊秀。

他盯着这辆车,嘴唇动了动,阿炳点头,疾步迎上,敲了两下玻璃,不轻不重,砸在心尖,我莫名慌了神,手缝浮起一层薄汗,不敢直视那道慢悠悠逼近的身影。

驾驶位的警卫员纹丝不动,摸向制服口袋里的短枪,“参谋长。”

关彦庭坐端正,捏了捏鼻梁,“降。”

警卫员摇下车窗,风声澎湃灌入,阿炳的角度能看见关彦庭上半副轮廓和我的鞋子,他顿了两秒,笑说关首长的车,我没认清,撞坏的车灯,我们豪哥照价赔偿。

关彦庭慵懒侧头,手握拳支在下颔,似笑非笑反问,“哦?张老板不认识我的车。”

阿炳躬身让路,张世豪的黑色衬衫被风吹得飒飒作响,时而罩下一缕,缠绕我裙摆,一黑一白,煞是好看。

“关首长不也认识我的车吗?你占路不退,我只有强攻了。”

【明晚11点见。晚安。】

080 对我的女人感兴趣吗【长更】

关彦庭恍然大悟说原来张老板是以其人之道还我其人之身。

影影绰绰的霓虹,仿佛迷幻的泡沫,从天而降,肆意笼罩,在关彦庭英气的面孔撒了一张斑驳的网。

我从未见过如此懒散又漫不经心的他,脱下清冷的军装,少了一分刚硬和热血,多了一分儒雅与风流,“张猛。”

警卫员回头,“参谋长。”

“给张老板让道,你怎么停车的。东三省谁敢拦他的去路。沈书记的话你没听清吗。”

警卫员说沈书记要铲除张老板,参谋长识时务,没有答应,左不过这几日的事,沈书记有了念头,是断断不会半途而废的。

张世豪眯眼,再不济也是一条白道的,不管关彦庭怎么说,他都不会接这个话茬。

街头巷尾的浮光掠影时明时灭,一霎间的大亮,张世豪看清吉普内的我,本就冷冽的脸色,一寸寸皲裂,沉没,他压着火,扯断袖口的线头,“怎么,关首长也对我女人感兴趣吗。”

我心脏骤然拧成一股绳,紧巴巴沉甸甸的,勒得窒息,我生怕他会说更出格的话,他怕什么,他不就是狂徒吗,他狂得有资本,有底气,我却没有。

祖宗赐予我的一切,钱与地位,经不起半点折腾和波澜。

关彦庭扬眉,他大拇指腹有旧疤,圆圆的子弹壳,深入皮肉半寸,直击洞穿,尤其狰狞,“张老板认错了,这可不是你女人。”

距离远不显,这咫尺之遥,痕迹遮掩不了,张世豪触及关彦庭唇边一抹嫣红,属于女人的口红,他眸子迸射出交织猛烈的寒光,“是与否,关首长问她。”

他掩去逼慑的意味,把玩碧绿通透的翡翠扳指,“我和她的渊源,深得很。”

他不露声色的威胁,那枚扳指明晃晃的几乎要射瞎我,关彦庭沉默几秒,转头望向我,唇边的和悦隐隐褪色,失温,“是吗?”

我不吭声。

刚才两车剧烈碰撞,我在他怀中跌宕摇晃,长发凌乱打结,他一缕缕择开,抚顺到背后,露出我整张绯红夹裹着苍白的脸,“你说给我听。”

我被他温柔的凝视逼得退无可退,无所遁形,“关首长。”

关彦庭不等我讲完,他染了墨香的食指扣住我唇,“我不是允许你有特权吗。”

我弯曲的舌尖滚了滚,车窗外冷飕飕的目光凌厉如刀,无声无息割裂我皮囊,撕开不见天日禁忌的冰山一角。

“关先生。曲折原委一时半会说不清。”

我没否认,张世豪有得是法子揭开我的谎言,到时就难堪了,我当面打他脸,无异于引火自焚。

关彦庭没表态,不阻止也不挽留,我推门下车,站在一簇灯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张世豪煞气凛冽与他隔空对视了几秒,关彦庭率先收回视线,嗤一声轻笑,缓缓升起玻璃,“走。”

吉普车仓促驶离,那些刍狗也有了动作,灌木丛闪动的影子顷刻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