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背后看到南荣云的肩膀小幅度地颤动着，定是不想哭泣的难堪模样被他们看见。

林昭辉没有催促他，只将手轻轻放在他肩头安静等待着。

就这么跪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南荣云才动了。

他缓慢地撑着石碑站起来，看了眼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艰难地点了点头：“我来……埋土。”

南荣云接过铲子，只是一时间手腕有些酸软，连好好握着铲柄的力气都没了。林昭辉从后头扶着他象征性地撒了些土，后面拍实一类的事还是交由侍卫来做了。否则他们折腾一宿都做不完。

下葬后几人将提前准备好的花枝与酒水撒在碑前。南荣云没想到自己本来想带来和漾儿分着吃的点心竟然有了别的用处，忍不住庆幸真是带的太巧了。

做完这一切，南荣云依旧有些恍惚，如置梦中。他恍惚回头就看到林昭辉站在后面笑着等自己，半句催促也无。

“陛下，我……”

南荣云一张口林昭辉就听出他嗓子完全哭哑了，配上一张虽笑着却尽是泪花的脸，引得人不忍失笑。

林昭辉抬起手替他擦了擦湿漉漉的脸：“大冬日的，再哭下去等会儿脸上该结霜了。”

他故意打趣了句便走上前将人结结实实搂抱在怀里，阻止了南荣云含着喉咙未来得及吐出的那些生分话。

南荣云也顾不上还在妹妹们面前了，紧紧抱了林昭辉不放，手指紧攥着外袍后背，已长到和他家陛下一般的身高蜷缩着埋进了林昭辉的肩窝里，又静静地流了好一会儿无声的眼泪。

天色暗了，下人们提着灯笼在路边的小矮亭中点上烛火，虽是郊野山头却怎么看都不荒凉，配上月色竟还有诗意般的温馨。

“云儿平素都在宫里，我们没法总出来探望。还要请燕华和漾儿多来扫扫墓了。”林昭辉抱着已经哭红了眼不肯抬头见人的南荣云对两位妹妹说道。

“交给我吧，我办事皇兄还不放心吗？”

林燕华笑着回了句，招呼侍女过来和自己一道扶着手脚发软的南荣漾回马车上去。

夜里赶路仓促，山脚下的别府已经收拾出来了。她准备和南荣漾就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在近郊看看风景再回京中公主府去。

林昭辉本想问南荣云要不要也住一晚，明天还能和妹妹叙叙旧再出发，却感觉到他小幅度在自己怀里摇摇头，哑声道：“陛下，我们回宫吧……想和陛下……回家。”

听到南荣云称呼皇宫为“家”，林昭辉不免愣了一瞬。

他旋即笑了，揽着人点头应道：“好，我们回去。”

160 一个愿望（南荣云）点

“我还是很想生陛下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回到宫中时已然过了晚膳的时辰，林昭辉路上用了两口枣糕，不是很饿了，进了屋后反而关心起南荣云的肚子，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

大概是刚刚哭过一场嗓子哑了，南荣云这一路上在马车里都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紧紧地靠着自己。

林昭辉知道他定还要些时间才能缓过来，早已做好了今夜抱着人安稳睡下的打算，却没想到还未走到桌边坐下就被南荣云从后头用力地一把抱住了。

“唔，云儿……？怎么了？”

南荣云双手箍着林昭辉，脑袋低着埋在他肩膀上没做声。

一路车马疲惫，他的头发早已不似晌午那般整齐，弯曲着垂落扫在林昭辉耳边，弄得人痒痒的。

林昭辉从喉咙里轻笑了声，双手覆上南荣云的手背道：“是在和我撒娇呢吗？平时都腻在榻上，今日我才发觉你都长得快和我一边高了。还以为起码要等个两三年呢。”

南荣云闷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陛下，可是觉得，长得太快了？”

“怎么会？你又长高一截，比以前身材还好，成熟诱人得很，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林昭辉拉开他的腕子，想要将不肯把眼睛红红的正脸露给自己看的人拽到身前来：“去屋里坐会儿，虽是近郊，但这一晚上跑个来回也挺辛苦的……”

但他却未能拉动南荣云，耳中反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布料声。

林昭辉微微吃惊，一转头就见南荣云正红着眼睛垂首脱衣。

“嗯嗯？怎么了这是，进去再……”林昭辉一开始还没往那方面想，只当南荣云是在脱外衣。

然而很快，站在他面前已经需要平视的南荣云就已一口气解开了中衣和亵裤的带子，鞋袜也被急吼吼地踩掉，整个人从上到下大敞着展示出了刚刚被夸奖为“成熟诱人”的修长酮体。

他伸着胳膊主动挂在林昭辉脖子上将自己拉近过去，哑声问林昭辉：“陛下喜欢？”

林昭辉暗暗庆幸宫人早已将屋内的炭盆烧上了，不然这怕是要冻出个好歹来。他连忙解开自己的外袍将赤条条的南荣云裹进来，失笑道：“当然喜欢。但你今日经历了许多，情绪动荡，还是好好休息吧？咱们明日再说也一样的。”

说着他手心使力，将南荣云提起来些，笑着让他也不必将衣服穿回去，而是就这么赤脚踩在自己鞋上。

“来，贴紧了，我退右腿你迈左腿，让我就这么把你运去床上……”

两人有些滑稽却温情无比地缓慢裹在一件衣裳里慢慢退后。南荣云搂着林昭辉的脖子，心里又甜蜜又急切，自己分明脱得赤条条的，却被当个孩子一样抱着玩闹算怎么回事？

终于来到床边，林昭辉正准备将人拦腰抱着放上床，一抬头却发觉自己正被紧紧将嘴唇抿成一条线的南荣云死死盯着不放。

“啊。”

林昭辉被南荣云压着肩头往后“扑通”一下坐在床边。在夜晚昏暗的烛光下，南荣云就这样以大胆而热情的坦率姿势跨坐上了他的腿，赤身裸体地收紧了搂抱自己脖子的手臂。

“……陛下，做？”

见林昭辉瞪大了眼没说话，南荣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又继续补充道：“我想，和陛下欢爱。现在就做，好吗……？”

他直直看着林昭辉哑声央求道。

南荣云现在官话说得很顺溜了，但情动或紧张时还是会单个单个词往外蹦。林昭辉短暂愣神后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笑，抬起下巴亲了亲那张吐露出直白之言的嘴唇。

“好啊。我是怕你今日哭累了才体贴你一二。可若是云儿主动邀请我……那自然是好的。”

听到“哭累了”三个字，南荣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一边伸手主动服侍林昭辉脱衣，一边轻声问他：“我哭的事，陛下你不要告诉别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