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知道……哪里知道……
“我怎么还敢相信,将我带回家中软禁起来的你,不会再骗我一次?”
李景肃心疼地拥住他,摸着他的头发、轻抚他的脊背:“不会、我不会。我不是他,我不会骗你,也不会把你关起来。等你好了,我带你出门,你想去哪都行!你若不信,这把匕首我送给你,你贴身放着。若我对你再有侵犯之举,你便用它刺死我,我绝不还手!”
司徒曳靠在他臂弯中,将全身的重量托给他,哭得泣不成声。李景肃不住地安抚,比对待婴儿还要耐心。他这辈子所有的耐心,大概都在这几天里给了司徒曳。
不知道哭了多久,司徒曳才渐渐平静下来。他仍旧靠在李景肃怀中,即便意识到姿势显得过于亲昵,可他实在没有力气挣脱。李景肃的手规规矩矩地,尽管搂着他的腰,但没有任何狎玩的意思,他也就暂时默许了。
见他止住了哭泣,李景肃低声对他说:“抱歉,我回来晚了。”
“……我本来以为出征打仗至少一年半载,也……也没想过你能知道我的处境……”
“鸣风是我的族人,我告诉过你。是他设法将消息传给我的。”
“果然如此。他对我确实照顾有加,可他毕竟是宫里的禁军。北茹王的命令,他也无可奈何……”
“嗯。……只恨我没能更早一些得到消息!”
司徒曳沉默了半晌,身子忽然轻轻颤抖起来。李景肃敏锐地觉察到,便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哭得太厉害,又不舒服了?”
哪知司徒曳的颤抖很快便无法控制,整个人抖得直不起腰来,面颊泛起红晕,额上大汗淋漓,根本无暇回答。李景肃看到这种明显异常的状况,赶忙把他扶到榻上。
“你先躺下,我去叫程艾!”
司徒曳忽然拽住了他,力气出奇的大。李景肃回头,见司徒曳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小脸红得像熟透的果子,娇艳欲滴,双眼湿漉漉水汪汪的,竟是一副情色的模样。他顿时被撩起了一身的火。
“司徒,你……”
“给我吧……求求你……我受不住了……给我……”
带着喘息的声音软得像是挠到人心里去,李景肃从来没听过司徒曳这种声音。他本就禁欲数月,身上反应更甚,理智却愈发清醒,意识到司徒曳这样的举动肯定不是出于自愿。
在他用理智强压欲望时,司徒曳已经贴在他身上,滚烫的身子轻轻扭动着,一只手甚至探到他身下试图触碰他半挺的欲望。李景肃赶忙拉起他,伸手拽过薄被,将他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动弹不得。
“别这样,这不是你的本意。再忍一忍,我马上叫程艾来给你看诊!说不定这下他终于能找出你的病因了!”
老李现在是送上门的都不敢吃了~
第0035章 三十五、极乐极苦
李景肃把程艾叫醒时,顾不得解释,不等他穿好衣服就把人从房里拖了出来。两人火急火燎赶回来时,司徒曳已经挣脱了薄被满地乱滚,身上衣服也解开大半,胡乱地抓挠,白皙细嫩的皮肤抓得道道红痕。见到李景肃回来,他不顾一切又往他身上扑,嘴里胡乱地乞求。李景肃赶忙把人接住,轻抚他的身体聊以安慰,暗自叫苦胯下的器物又涨大一圈。
程艾看见这一幕顿时吓醒了,还没系好的外袍也顾不上,忙上前帮着收拾,一面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难道……”
李景肃没好气地解释:“不是我弄的!他神志恢复,半夜醒了过来,哭了一阵。正好好说着话,突然就发作起来。你快看看,是不是被喂了什么定期发作的淫药?”
司徒曳这副春意萌动浑身难受的模样,让二人心照不宣地想到了淫药这一节。李景肃约束着不断挣扎的司徒曳,程艾诊了一会脉,眉头紧蹙。
“好像不是淫药……皇上虽然看似动情,但体内脉象,却又与交合行房的时候不大一样。依我看来,动情似乎只是副作用……”
又问司徒曳:“皇上,您到底是哪里难受,能说给臣听听吗?”
司徒曳难受得心神涣散,凭着本能扭动身体寻求慰藉。程艾的问题让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弄明白,拼着残存的理智断断续续地回答:“痒……又疼……又痒……”
好不容易等到答案的程艾赶紧追问:“何处痛痒?”
“全身……全身都……啊……”
又是一阵难受的痉挛,眼泪止不住地溢出眼眶,他像是重感冒的病人一样,不受控制地涕泗横流。残存的理智让他明白自己的模样有多么狼狈不堪,羞愧、怨恨、不甘,一齐涌上心头,他忽然拼着全身力气一把抓住李景肃的手腕。
“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他们给我吃的药……吃下去,飘飘欲仙,神志模糊,他们对我做的那些事,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难受……可过了一阵子,三五天不吃那药,就会像这样,难受得恨不得死去!像是每一根骨头都在疼……你一定知道吧?他们说是什么……”
“极乐草。”李景肃脸色铁青,“他们给你服了极乐草!?”
“极乐草……极乐草……是吗……”
司徒曳精神又萎靡下去,轻声呻吟起来,忍不住又要抓挠肌肤,被李景肃抓着双手强行制止。程艾忙问:“极乐草是什么?将军知道?”
李景肃沉着脸解释道:“极乐草,是生长在冰湖附近的一种草,所开的花朵极为艳丽,却含有剧毒。这种毒不会致命,但会侵蚀人的精神、麻醉身体,让人不知冷暖、不辨是非、也……不知廉耻,沉迷在幻觉之中无法自拔,一味追求肉体的愉悦享乐,所以名为‘极乐草’。它的花、茎、果实,都具有这种作用,每年十月果实成熟的时候,药性最强。”
叹了口气,他怜惜地安抚着躁动的司徒曳:“极乐草偶尔使用还无所谓,连续服用却容易上瘾。停药之后就会出现如他这种症状,全身瘙痒、疼痛难忍……”
程艾急道:“可有解药?”
“没有。极乐草并非致命之毒,通常是……勾栏院用在不听话的娼妓身上的,并无解药一说。”
司徒曳迷迷糊糊之中还是听到了,凄苦地笑了一声,喃喃道:“娼妓……”
程艾既心疼又生气,更多的还是担心:“停药之后这种症状,会自行缓解消失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是知道个大概,也亲眼见过服药之后放浪形骸的模样,对于停药之后的恢复情况,却未曾了解过。”
程艾又问司徒曳:“皇上,将军接你回府之后,这是头一次发作吗?”
司徒曳用力喘了几口气,摇头:“四天前发作过一次,不过那次是在白天,你们刚好都不在,我硬扛过去了……可是这次,似乎比那次更难受……我有点……熬不住了……”
说到后面几个字,语调都是颤的。他抬起头,噙着泪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李景肃:“你要是有那药……就、就给我吧……求你……”
李景肃被那双眼中的绝望撕碎了心。他不是确切了解极乐草的后遗症,但看司徒曳这样,是真的难受至极,忍不住就要松口。他虽然从来不碰这种左道旁门的东西,想法子弄来一些还是轻而易举。不过程艾快他一步。
“皇上不可!!”御医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但凡是成瘾的药物,想要戒断本就困难,脱离之后再反复使用,危害更深。皇上既然已有数日不曾使用,本就是戒断的大好机会,一旦再用,恐怕一辈子都脱离不了了!再难受,也请皇上务必要忍一忍!”
李景肃顿时清醒过来,心知程艾所说有理,便断了给药的念头,追问程艾:“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可他这么难受,就没什么法子缓解吗?总不能硬生生挨着……”
程艾急得抓耳挠腮:“这药我未曾亲眼见过、亲身尝试,无法对症下药啊。不过,要说缓解的法子,也不是完全没有……”
李景肃马上问:“什么法子?有办法就赶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