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惨痛回忆,并不会因为他如今与始作俑者两情相悦而抹去。过去的事无法改变,死去的人也无法重生。他早已明白还都朔阳,必将是他与李景肃必须去直面的伤疤。

他低声道:“总算你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没把朔阳全城给我烧了。”

李景肃沉默良久,最终也只能说出重复了无数遍的那句话:“对不起……”

见司徒曳呆坐原地,许久没有回应,他心里愈发难受,低声道:“对不起,曳儿。我当时……当时没敢想,能与你有这样一天……”

司徒曳闷闷地说:“你当时是不是想着把我抓回北茹,一辈子都不会放我回来?”

李景肃艰难地动了动喉结,不敢回答是,又不能回答不是。

少年攥着自己的衣角,漫无目的地用力揉搓,小声嘟囔:“你要是一直那么想、那么做的话,你和我,自然不会有现在这样……”

他想起了在平栾王宫阴暗的宫室中,假装疯癫犹如惊弓之鸟的自己,看到逆光中的李景肃出现在眼前,那种没来由的“获救”之感……

想起了被李景肃抱回家中,日日照顾、夜夜守护。男人对他始终以礼相待,即便他药性发作难以自制、哭着求他侵犯,他也咬着牙守住了他的尊严……

想起在返回襄城的途中,面对象征皇权正统、唾手可得的传国玉玺,他却轻轻推还给他,告诉他、他永远不会再夺走属于他的东西……

可李景肃分明通过这点点滴滴,彻底夺走了他的心。让他愿意为了他,忍痛去原谅那些惨痛过往,面对那些无法安息的生灵。

一阵悉悉索索,李景肃膝行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窥看他的脸色,低声说:“你……要是想让我肉袒负荆、以罪人身份进城,我也可以……”

“你不是罪人。”他打断了他,目光灼灼,“你的确是朔阳的罪人,但你是我永嘉帝、是大周的功臣。我不许你受到那样的羞辱。”

李景肃目光闪动,眼中隐隐泛起泪花。司徒曳把头埋进他怀里,环住了他的腰。

“刘辉的首级一直封在水银匣中。到时,你亲手将它献到我父皇的灵庙吧。”

“……好。”

“咱们回朔阳吧。一块回去。皇宫修整一下、重新规划,总住得下你我、还有郡主。我的后宫,反正也只是个空架子。”

“嗯……”

“我不是不恨你了……”

“……嗯……”

“只是,”司徒曳抬头,眼波流转,水光盈盈,“只是你一直道歉,让我恨不下去了……”

李景肃的泪终于滚落,低声唤了句“曳儿”。司徒曳仰着脖子抬起头,郑重地吻上他。

这一吻缠绵悠长。两人紧紧相拥,越是亲吻越是投入,谁也舍不得放开对方。就着亲吻的姿势,李景肃自然而然地将司徒曳压倒在地板上,手滑向了腰间的衣带。

谁也没有开口,既没有询问也没有确认,两人默契十足心照不宣。在悠长到仿佛没有尽头的亲吻中,情欲悄然滋生,水到渠成。

没有色气的调情,没有助兴的情话,情事在沉默中进展,二人都异常专心。两天前刚刚充分承欢的甬道紧致异常,红肿未消。李景肃看到肿胀的入口便有些心疼,司徒曳却鼓励似地双手掰开了自己的臀瓣。

他极少有这举动,不由地满面赤红,羞涩难当,咬着嘴唇不说话。李景肃便用衣物垫高了他的腰,埋首在他双腿之间,细细地为他舔穴。

“啊……嗯……嗯……啊……”

灵巧的舌头细致地舔弄穴口的褶皱,在因红肿而格外肉感的小口处反复揉搓,逗弄似地往穴眼中挤。司徒曳仰躺在地,双腿大开,被舔弄得欲仙欲死,全身轻飘飘的如在云端,却又觉得越来越不满足。

“呜呜……别舔了……不够……不够……”

穴口配合着舌尖的进出竭力放松。穴内瘙痒难耐、浴火泛滥。甬道收缩着想要被填满、被戳刺。玉茎高高挺立,前端渗出的透明液体已将柱身濡湿。

“进来……我想要了……进来吧……”

李景肃的舌头从善如流地离开他的后穴,却转而含住他的玉茎,卖力吞吐,每一下都吞到喉咙深处。快感令他头皮发麻,爽意让他忘乎所以。他抓着男人的头发,不自觉地加上自己的节奏,用力操着男人的嘴。

在对方口中冲顶的那一刻,他觉得眼前一片白光,脑海中除了汹涌的快感别无他物。他瞪大眼睛看着李景肃将他射出的浊液吐在掌心,用作润滑,悉数抹进了他的甬道。

尚未度过不应期,男人就着精液的润滑,用了点力气才进入一半。两天前的性事过于激烈,被使用过度的甬道并未完全恢复。

他觉得很疼,但他没有吭声,也竭力想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可男人毕竟太了解他的身体。满脸的心疼告诉他,他的真实感受,他一丝一毫都看在眼里。

“抱歉,我太急,都忘了。”李景肃摸着他的额头轻声安抚,“程艾那天说过,要我五天内不要与你行房……”

他一把抓住意图退出的男人的手,轻声说:“那你用我别的地方。不用那里,也还能用别处吧……”

他本意是想用嘴帮他。李景肃迟疑片刻,从他穴中退出,却将他赤裸的双脚并在一起,将硕大的阳具塞进了他的脚心。

羞耻和兴奋同时冲上脑海。司徒曳惊讶地看着李景肃用他的脚为自己撸动阳物,用不了多时便喘息着冲上高潮。射出的浊液弄在他两只脚上,情色而淫靡。

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让他兴奋莫名。李景肃拥着他亲吻,在他耳边小声说:“要是觉得还不够,我用手帮你。”

他确实没有满足。穴道虽然肿着,却也兴奋着,又因为刚才用脚帮人射出的崭新体验而更为兴奋。他羞得耳尖都是红的,到底还是点了下头。

李景肃的手指便探入他穴内,娴熟地找到他的敏感点,扣弄戳刺,在他的尖叫中用手指将他送上了高潮绝顶。

他软软地躺在男人怀里,感受着两人的气息纠缠得难分难解,火热的身体紧密相拥,半天才想起刚才郑琨离去之前说的话。

“都忘了……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你跟丞相商量的事,不会是你没脸回朔阳吧?”

李景肃也几乎把这件事忘了,连忙否认:“当然不是。我就是想向你提议,我觉得有必要带兵将颍州全境巡视一遍,既是宣示朝廷威严,也是重整颍州防务。”

司徒曳愣了一下,追问:“谁去?”

“当然是我亲自去。”李景肃咽了下口水,心虚地看他,“可能要一个月左右……”

司徒曳:“……”

很难不同意,但又很不愿同意。司徒曳沉默片刻之后轻声吐出一句:“拔屌无情……是该用在这场合么?”

李景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