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润忽然打断他:“皇上从来没有上过你?”

司徒玮神情更冷:“没有。李景肃带着司徒曳逃走之后,他让十来个人轮了我整整三天,他就在旁边看着。没人比他更嫌弃我有多脏!”

李景润一时间没吭声。司徒玮抬起头看向他。

“那事我没跟你说过是么?除了皇上跟我,现在就只有你知道。那些人完事之后就被皇上全都杀掉了。他们也不过是皇上用来责罚我的工具。”司徒玮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呢,李景润?你想死,还是想跟我这肮脏下贱的婊子做个了断?”

李景润仍是沉默片刻,扫了他一眼。

“别装了,你才不是那种被人轮过就要死要活的人。你也用不着试探我。这场仗打赢,你我才有活路。若是打不赢,我要不要你,都无关紧要了。”

妈呀每次写司徒玮的线都有在写NP主角的赶脚……(*/ω\*)……

刘淼要退场了,慕云瀚要出场了~

慕云瀚没有CP……这么灵气的一个角色我不想让疯批们糟践……

第00199章 一七九、祥瑞

第一支代国骑兵队的身影出现在颍州守军的视野是在七月二十日傍晚,云霞漫天之际。游骑现身之后没过多久,乌云般的黑旗随着大队骑兵的行进乌泱泱席卷而来,很快便充斥了颖水北岸。

而颍州双城亦早有准备。

几天前,探马便将代国大军的动向探查清楚,就连前锋将领换人一事也打探了出来。李景肃听说前锋军的帅旗由“刘”字换成了“慕”字,不免略感意外。

他知道刘辉对唯一的亲弟弟刘淼一向纵容,犯了多大的错也从不责罚。看来这次的柳林谷之败,当真让刘辉失望至极。然而撤掉庸碌无能头脑简单的刘淼,换上一个不知底细的慕云瀚,却非李景肃所愿。他虽然不认识慕云瀚,但从这个可浑少年在司徒宪之乱中的表现来看,确实不是泛泛之辈。

只有李景溪很兴奋,一听说代国前锋是慕云瀚,当即摩拳擦掌嚷嚷着请战他想为郑燧报偷袭之仇。李景肃嘴上安抚,心里却也忖度,如今在个人武艺上能与慕云瀚一战的,或许只有景溪。

真正等到大军压境兵临城下,颍州已做好一切准备。城外坚壁清野,附近村落的百姓和粮草全都收纳入城,城外的军营也转入战时管制,加固营防、增设岗哨。

北岸小城更是以铜墙铁壁之姿,牢牢扎在颖水岸边,阻挡了代国大军渡河南下的步伐。颖水流向自西北向东南,刘辉自东北方向而来,便只能在下游扎营。

颍州的难攻不落之名、李景肃两年前翻山绕行的奇袭战术,都是因为这座小城的存在。南北双城,扼守颖水两岸,使得并不算多么宽广湍急的颖水宛如天险。

李景肃陪着司徒曳,带着一众文武官员,站在城墙上观望。盘踞在对岸下游的代国大军正在赶着扎营,要在天黑前安顿下来,在垂暮的天色中犹如忙碌不息的蚁群。

李景肃的心情颇有几分沉重。他并不担心城池守不住,也不担心拖上几个月不能让刘辉退兵。但他不想靠着拖延战术把刘辉耗走。他想用一场辉煌壮丽的胜利,为他心爱的人洗刷屈辱、报仇雪恨,为两个民族打开通往崭新王朝的道路。

也是为了他自己。他必须和刘辉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他猜刘辉应该跟他有同样的想法。

他不动声色看了眼站在身前的司徒曳。少年天子穿着朴素的常服龙袍,清隽的面容在夕阳的余晖中美得令人叹息,望向敌营的目光却澄明果决,甚至隐隐有一丝期待的兴奋。

李景肃不免想起了两年前。

当年围攻朔阳城时,他也曾遥遥看到年方十六岁的司徒曳出现在城墙上。即便距离太远,他还是站在弓箭射程之外能够到达的最近位置观望。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在皇帝仪仗的簇拥下在城墙上滞留许久,慰问守城将士。

司徒曳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本意是鼓舞己方士气的那场劳军,却让李景肃愈发斗志昂扬,无论如何一定要攻下这座城、得到他这个人。即便到了现在,李景肃也决计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口。

司徒曳其实也是一样的心情。

两年前一个是来犯的敌将、一个是守城的皇帝,立场对立、你死我活,两年后却站在同一座城墙之上,暗中十指交扣,同仇敌忾、生死相托。他怎么能不心潮起伏,感叹冥冥之中不可思议的天意?

“终于来了。”

少年天子低声自语,旋即回头望向身后的人群,放开了声音。

“备战多日、筹谋许久,终于等来代国大军压境。望诸位爱卿与朕同心协力,击溃强敌、守土卫国,粉碎代国皇帝染指中原的野心!”

城墙上的士兵和下级军官见到皇帝亲临本就激动,听到激励之言更是热血上涌,一齐欢呼应和。司徒曳待士兵的欢呼平复下来,又朗声道:“颍州战事,即日起由襄王李景肃统管。有任何不听从襄王号令者,军法处置!若有散布谣言胡乱猜忌的,无论身份,斩立决!”

尽管李景肃已经是都督中外诸军事,司徒曳还是特意在众人面前强调,彰显他的权柄、也强调自己对他的绝对信任。近在眼前的代国军营和北茹骑兵,难免会让人产生动摇,想起李景肃和他带来的人,身上终究流着北茹人的血。

一时肃然。上到朝臣下至士兵,众人看向李景肃的眼神,不知不觉间早已淡薄了隔阂与防范,多了真心实意的敬畏。

下了城墙,天色已晚。司徒曳看着李景肃挑了些人,吩咐了些什么,等将领们各自散去才回到自己身边。刚要开口解释,他便微微一笑,当着朝臣的面说道:“朕对军事只是略知皮毛,襄王不必事事向朕禀报。是战是守,如何战如何守,自行定夺即可。”

李景肃凛然道:“臣绝不辜负皇上信赖!”

这些话不光是说给朝臣和将士们听,的确也是说给李景肃本人听的。司徒曳能看出来,回宫的路上,李景肃一直都有些激动,回到寝宫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

“我不会辜负你的,曳儿。当年我害你失去的东西,一定全都为你抢回来!”

男人的嗓音在微微颤抖,两条结实有力的手臂也止不住发颤。司徒曳依靠在身后的胸膛上,轻轻搭住男人肌肉结实的小臂。

“我今日所说,便是我内心真实所想。你不用顾虑什么。这天下若有一人能令我放心,那便只剩下你。若有人再说你是异族蛮人、跟中原人不是一条心,你直接砍了,问都不用问我!”

“你对我竟如此放心?你不怕我……别有所图?”

司徒曳在他怀里转过身子面对他,仰头吻了他一下,嫣然一笑:“你不就图我这个人么?”

李景肃便将他抱得更紧,恨不能将他勒毙在怀、融入骨血。

司徒曳忍着窒息和钝痛放任男人抱了一阵,轻拍后背安抚他,小声埋怨:“好了,你是想勒死我篡位么?还有正事要说呢。”

李景肃赶忙放开他。他看到男人眼眶微红,情绪仍激动着,便也没有点破,如无其事拉着他坐到了铺着地图的矮桌前:“在人前我不会问你、也不会干涉你的决定,但我还是很好奇,你有什么打算?你不会说你没想过吧?”

李景肃深吸一口气,闷声道:“怎么可能没想过?天天在想呢。曳儿,实话实说,颍州一战,无论对我们还是对刘辉,都至关重要。刘辉赌上了他的国运,而我们,赌的是你我的将来!”

司徒曳敛起微笑,小声道:“这我也明白。若我们输了,别说大周朝,就连我这个昱朝太上皇,只怕也无人再会承认。颍州之战,是生死一战。”

却忽然仰起脸,笑盈盈道:“若是输了,我便随你回襄城吧。幕天席地,四海游牧,世间再无永嘉帝!”

李景肃满脸的难以置信:“你怎么……”

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开个玩笑,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