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前提上战场可别那么拼命！我等着天下安定之后与你成婚呢。”

我回来了~?(′???｀?)~

复更之后的第一回是……分量很足的配角戏……= =

掐指一算，年内此文定能完结，真是舍不得……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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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86章 一六九、五旬花开（上）

隔日一早，永嘉帝司徒曳率领襄王李景肃、定王也利桢两名异族藩王、以及朝中文武官员，亲自出城为丞相郑琨送行。“出城三十里，帝执其手，泣泪话别。琨三拜而辞。”

郑琨拜相一事在朝中热议许久，确如司徒曳预想，打消了部分官员对于连封两名异族藩王的顾虑，起到了一定的平衡作用。但郑琨随即被派往祁州引发了另外的隐患。郑琨在颖州深得民心。人心浮动虽然暂时还看不出来，司徒曳却暗中叮嘱了郑燧，动员他的情报网络密切关注，防止有人散播谣言、制造事端。

对于郑家，司徒曳并无猜忌之心。郑家父子三人的人品也都无可挑剔。但就是有人不相信他的坦荡之心，也不相信郑琨的言行如一，他也没法子。

郑琨刚走没几天，就有人上表建议应当改州刺史为州知事，把军权和政权分开。言辞虽不是针对郑琨，却有含沙射影之意。司徒曳不免感到无奈。军权和政权确实不能长久集于一人之手，但绝不是现在需要解决的事。他暗中记下上奏者的姓名，将折子丢到一边，继续批阅下一份。

等李景肃踏着晚霞来到御书房，不知不觉他已在案桌前待了一下午。李景肃进门时，他仍在与度支尚书上官封商议财税问题，见人来了才注意到天色已晚，便让上官封回去休息，改日再议。

李景肃看看桌上堆放的一摞奏折，颇有些心疼：“这么多，都是你下午处理的？”

“嗯。我还跟上官度支商量了一下财税的事。颖州并非富裕之地，多亏了丞相这些年一直推行屯田，勉强保持粮税收支平衡。如今要援助祁州，西征朔州的补给也都从颖州确保，实在难以维持……”

李景肃马上道：“欠缺多少，我从襄城补足。”

司徒曳冲他嫣然一笑：“我也不能全靠你。襄城就不需要军费开支了？别忘了，从襄城来的军队，用度开支都是襄城出的，没有理由再让你们出钱援助颖州。”

“都是一家了，分什么你我？你还跟我见外？”

“不是跟你见外，而是精打细算。颖州还是有些人，跟我、跟朝廷，不是一条心。我得想法子治治他们。你别着急。只要想到身后有你，我心里就不慌。”

李景肃这才露出微笑：“那就好。刚才那个度支尚书，我记得是江南出身？可靠吗？”

“你记性真不错。”司徒曳高兴地说，“这倒不必担心。上官封虽说出身江南，却是受我父皇征召，出仕多年。此人在财税内务上颇有独到之处，可惜在朝中一直不得志，永嘉初年被外放颖州。”

说着叹一口气：“这些我竟全然不知，甚至连此人的姓名都未曾听闻。听说他不得志的原因，是向我父皇提议整顿税制、厘清土地人口，得罪了司徒宪等权贵。我实在不知，还有多少能臣良将，因为司徒宪而遭排挤、埋没……”

李景肃用力搂紧他：“别想了。兜兜转转，能臣贤相仍旧为你所用，也是上天安排。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你有此气运，便是真正天选之人的明证！”

司徒曳稍稍低落的心情被逗乐了，娇嗔一笑：“你真会说话。”

李景肃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脸颊，柔声道：“不过我有件事想求你帮个忙，行么？”

“求我？”司徒曳瞪大眼睛，“你能有何事求我呢？”

李景肃苦笑：“我求你的事还不够多？求你原谅我、求你留在我身边、求你别不要我了……”

司徒曳垂下头小声说：“那些都过去了，不算数了。”

“那我现在真有件事求你帮我跟我一道出城，今晚在城外营地过夜，与北茹兄弟们共餐，行么？”

“你要我去的话，当然可以，不过……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431634003?

“今天五月初五，是我们北茹人的‘五旬花节’。不是特别重大的节日，通常会与家人一块庆祝。跟着我和也利伯父来颖州的弟兄们远离故土亲人，我们本就打算晚上在军营中与弟兄们一道庆贺。只是我自己有个不情之请，若你能与我同去，兄弟们一定会格外高兴。”

司徒曳在听到“家人”二字时有些许伤感掠过心头，等李景肃把话说完，他便明白了对方的良苦用心。李景肃的提议表面上看是在求他帮忙，实则为他提供了收拢人心的难得机会。

“好啊，我当然愿意帮你这个忙。”他笑着搂住李景肃的脖子，小声说：“不过，你、我、也利定王都出城过夜，城中无人可不行。留下景溪，会否有些过分？”

李景肃挑眉：“那小子巴不得留在城里，跟郑燧一块过节呢！”

其实不用司徒曳特意提及，李景肃也打算让堂弟留在城里。但他却没有料到司徒曳也会想到这一点。并且很显然，他是将他们这些北茹人当成了“自己人”，才会说出“城中无人”这样的话。仅仅这几个字，便让李景肃感动不已。

两人心照不宣，出城过夜一事并未大肆宣扬，仅仅知会了景溪、郑燧、以及怀远郡主司徒若，让他们知道万一有事该去何处找人。

稍作准备，二人换了轻便的衣服，乘坐马车低调出城，顺便带上了程艾。

跟随李景肃和也利桢来到襄城的一千骑兵，有一部分跟着也利岚西征朔州，剩下还有六百多人，在城外单独安营，一直由穆陵统领。李景肃带兵一向军纪严明，穆陵又格外小心，因而几个月来从未与当地军民有过冲突。反倒因为彼此距离近了、相互交流多了，颍州兵被他们的精悍折服，赞誉之声不绝于耳，让李景肃在朝堂上很有面子。他也打从心里想让兄弟们趁着过节好好欢庆一番。

骑兵们事先知道李景肃会来，但并不知道皇帝也会来。马车来到营地，李景肃扶着司徒曳下了车，士兵见到皇帝亲自前来和他们一道庆贺节日，顿时满营欢腾，列队敲打兵器，高声用北茹话呼喊皇帝，用极度热情的方式迎接他们的到来。

先一步出城的也利桢和驻扎城外的穆陵迎着司徒曳行礼。也利桢笑吟吟看着年纪堪比自己孙辈的小皇帝：“没想到景肃真把皇上请来了。”

司徒曳容光焕发，笑容明丽：“难得有机会与大家一同庆祝节日，朕十分高兴。只是朕这个外人不懂北茹传统，不要败了大家的兴致才好。”

也利桢大笑：“哪里有什么传统？不过是家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庆祝夏天到来、牧草繁茂的节日罢了。”

“那朕作为外人厚颜前来，更是要大伙多多担待了。”

也利桢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而不语。

北茹人最重要的节日是年底的“长生节”，其次才是新年和开市。“五旬节”虽然不是非常重要的节日，对住在草原上的部族来说却十分热闹。北茹草原气候寒冷干燥，五月初正是草场繁盛、鲜花盛开的时节，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聚在一起，庆贺水草丰美的季节，情不自禁载歌载舞。有的年份遇上格外高兴的事，甚至会接连庆祝数日。

弦月高挂，万里无云。晴朗的夜空星辰璀璨，银汉流光。夜幕下的北茹骑兵营载歌载舞，李景肃带着多年来跟随他出生入死的战士们，围着篝火跳起了北茹传统的舞蹈。粗犷的歌声回荡在军营中，引得附近的颍州军营也心驰神往，远远地都朝这边张望。

司徒曳坐在专门为他搭的胡床上，守着一堆篝火，含笑看着李景肃跳舞。也利桢坐在一旁，专注地照看用柳枝串起的烤肉。滋滋的油脂灼烧声此起彼伏，浓郁的肉香令人垂涎欲滴。就连口味一向清淡的司徒曳也忍不住偷偷咽口水。

烤了一阵，也利桢拔起一串递给司徒曳：“最新鲜最嫩的羊肉。皇上趁热尝尝。”

司徒曳盯着烤肉，嘴上还在推辞：“不等景肃一起吗？”

也利桢笑道：“肉不能一直烤，老了就不好吃了。皇上先吃，臣慢慢再烤。”

司徒曳双手接过来，小口咬了一块肉。肉质鲜嫩，火候把握恰到好处，入口满满都是香浓的肉汁。他心满意足地咽下去，才想起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