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曳柔柔一笑:“我若不傻,怎会被你抓住?”
终于要有女角色出现了啊啊啊我好激动!(不知道在激动毛线~)
下回更新是6月20日、周日晚上~
PS:查了一下第一章的发表,是在2020年6月18日,明天就是本文连载一周年了!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也感谢大家的留言、礼物、点击、购买,每一个阅读和留言,我都无比珍惜!谢谢你们!我爱你们么么哒~(づ ̄ 3 ̄)づ~
第00145章 一三六、双刃之剑
郑琨坐在演武场高高的观演台上,耳听场上节奏激昂的战鼓声声,眼见五支各由二百战士组成的阵型踏着鼓点变换穿插、配合精妙,不由地暗暗喝彩。
李景肃亲自为一千颍州精兵训练的这套阵法,是一种专门针对骑兵的防御反击阵型。以步兵的密集长枪阵为基础,加入了分分合合的变化配合,能够在敌方骑兵正面奔袭时抵御首波冲击、互相掩护减少伤亡,随即展开反击,对骑兵进行分割包围,使其失去机动力,从而各个击破。
李景肃教得用心、训得严格,颍州兵也憋了志气不想被他小看。双方配合异常默契,训了短短半个月,阵型初成。李景肃便提议举行一场演武会,展示阵法训练的成果,也让双方士兵各显身手。郑琨和司徒曳都认为主意不错,兵马都督杨烈以下的武官也双手赞成。一场盛大的演武会便轰轰烈烈地办了起来。
不能不说,李景肃的确了解士兵的心理。演武会的消息一出,两方士兵无不摩拳擦掌,卯足了劲准备大显身手。军人之间的惺惺相惜,终究是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
马术、箭术、骑射、角斗、阵型演练……从日出开始的演武会气氛热烈,不论投身其中的士兵还是高坐旁观的文官,无不热血沸腾、亢奋至极。司徒曳尤其高兴。对表现特别突出的士兵,他会亲自叫到御前问话、赏赐。如此殊荣,让士兵们更为奋勇,希望能抓住机会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番。
也利岚也头一次在中原人面前展示了北茹女子的英武勇猛。身披玄色战袍的她系着一条赤红的头巾,发髻高束,面饰彩纹,手持蛇矛,恍若神女天降,惊艳了整个演武场。极难驾驭的蛇矛在她手中如臂使指,连败两员颍州武官。全场掌声雷动,肃然起敬。
让她在演武会上亮相,算是李景肃的主要目的之一。也利岚身材妙曼,但天生神力,勇猛其实不输给李景溪,不过是女子终究体力不如男子。放眼整个北茹,堪称上将之才。李景肃知道中原没有女子上阵的习惯。日后用兵打仗,必然少不了也利岚。担心届时被中原人轻视,让她提前亮相很有必要。
而策划者李景肃只是沉稳地陪在司徒曳身边,并不亲自下场。演武会的组织者和最高决策者虽然是他,但他将现场执行的露脸机会给了杨烈。郑琨不能不佩服他的手腕高明。想到这人年纪还不到三十,又有皇帝的绝对宠信,他愈发觉得日后立国的大周,李景肃的权势地位将无人能及。
真是一把双刃剑啊。这柄剑若能一直臣服于年少的皇帝,自己或许不用担心。可万一两人之间产生龃龉,弄不好,后果恐怕比永嘉之乱更严重。
郑琨一边忧心,一边看着场中的阵型演练。演练已近尾声,正进入实战演习的阶段。一队大约二百人的北茹骑兵在李景溪的率领下充当假想敌,急速朝演武场正中奔袭而去。场内只留下一队颍州兵,也是二百人,由郑燧指挥,按照方才的演练,严阵以待。
两军相遇,将触未触之际,颍州步兵的阵型忽然如莲花般散开,化为若干小组,皆以盾牌护体,规避骑兵的奔袭路线。同组士兵相互掩护,将要害护得密不透风。骑兵从小组之间的空隙穿插而过,同时被分散开来。步兵随即变阵,分头围剿被分散开来的骑兵。骑兵的集团冲锋优势顿时荡然无存,且难以在步兵身后集结起来再次发动进攻。
步骑演阵的同时,郑燧和李景溪纵马挺抢缠斗在一起,正在进行马战决斗。白衣银甲的郑燧和红衣赤甲的李景溪一个舞动长枪、一个使方天画戟,胯下坐骑绕着演武场奔走,两人在奔驰的马上相斗,对个人武艺是极大的考验,但也极具观赏性。眼见战袍翻飞、枪戟峥嵘,两个英武俊朗的年轻人上演的这场武斗,博得了全场喝彩。
阵型演练完毕时,武斗也戛然而止。二人的坐骑刚好在正对司徒曳的位置停下,枪戟相交,不分胜负。
全场掌声雷动,欢呼喝彩,既是为了阵型演练的成功,也是为两名年轻武将的勇猛。
郑琨率先向司徒曳道贺,盛赞李景肃训练有方,创制出的阵型精妙绝伦。司徒曳秀美的脸上喜气洋洋,显而易见地高兴。被夸奖的李景肃却比他淡定得多,神色如常地客套回应。
“不知此阵可有名字?”司徒曳问李景肃。
“不曾命名,只以人数之故,称为‘小阵’,以区别于两军对阵的排兵大阵。”
郑琨进言道:“不如请陛下为此阵命名。”
司徒曳笑道:“也好。朕见此阵聚散如莲花开合,不如将其命名为‘菡舞阵’,两位爱卿以为如何?”
郑琨道:“臣认为极好!”
李景肃道:“陛下喜欢就好。”
“那就这么定了!参与方才阵型演练的士兵,双方皆有赏赐!”
这功夫,郑燧和李景溪也说说笑笑地上了观演台,李景溪的手还搭在郑燧肩上,走得近了才赶紧放下。郑琨瞥见一眼,心里嘀咕“仲源跟这北茹小伙子交情倒是好”,没往别处细想。司徒曳光顾着高兴,并未注意。李景肃却瞥见了这一细节,暗中会心一笑。
不过再看一眼郑琨正直的侧脸,又觉得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顺利。
演武会到正午时分圆满结束,上上下下都很高兴。杨烈更是破天荒邀请李景肃去家里喝酒。李景肃自是欣然应允。
司徒曳跟郑琨和方淮同车回府,一路上也在聊着军务。他原本对军事并不在行,自从跟李景肃在一起,两人没事的时候,李景肃便会教他一些军事常识,跟他讲些行军打仗的逸事。他学得快,李景肃也愿意教,如今谈起军务已能头头是道,再不像从前在朔阳朝堂那样任人糊弄了。
“出兵朔阳一事,筹备得如何?预计的三万兵力,何时能够集结完毕?”司徒曳问郑琨。
“回禀皇上,兵力之事,李襄王那边的五千骑兵,预计四天后便能赶到。从祁州抽调的一万人,则需大约十天。粮草的筹备已经差不多。按照计划,能在三月下旬出兵!”
“快入夏了啊。”司徒曳小声说,“不知能不能在酷暑之前结束战斗?”
说着看向方淮。收复朔州、夺还朔阳,已正式宣布由方淮担任主帅,杨烈为前锋,也利岚为粮草护卫。朔阳如今由几股盗匪流寇分散占据,并不难打。郑琨他们唯一的担心是一旦大军压境,流寇们可能会迫于压力团结起来,建立统一的城防。因而最好的方式是速战速决,赶在流寇回过神来之前各个击破。
方淮答道:“臣已有计划,不会令朔阳之战演变为攻城拉锯,避免百姓再受兵连祸结、围城困顿之苦。”
“以朔阳之现状,若是围城,只怕盗匪不会善待百姓,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百姓们又要遭遇大难。”司徒曳轻叹,“朕已经对不起他们一次,不能再对不起他们第二次。朕就将朔阳托付给你了,怀兴。”
方淮动容道:“臣身为京兆尹,无力守护都城,令皇上北狩,本是千古罪人。如今皇上再给臣这个机会,臣定不会辜负皇上、辜负百姓!”
司徒曳轻轻摇了摇头:“朕的事,你不必过于愧疚。此番北狩,咱们君臣都吃尽苦头,多少同胞亲族惨死异乡。然而冥冥之中,未尝不是一种天意。”
少年皇帝若有所指的话,听在两名绝顶聪明的朝臣耳中,自然明白其中含义。郑琨并不像方淮一样,陪着司徒曳在地狱一样的平栾走了一趟,无法对皇帝的心境感同身受。此刻他听了皇帝的话,不免对李景肃又生出几分防范之心。
他知道司徒曳每隔几天便会在晚上偷偷前往李景肃的住处,次日黎明才会回来。每次回来都是一身疲惫,往往要补眠半天,并且不让宫女近身服侍,只单独召见那个御医程艾。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是去干什么的。对这种送上门去的行为,郑琨只觉得恨铁不成钢。
但他终究是个聪明人,表面上装作一无所知,也从不试探规劝。他只暗地里叫夫人叮嘱杨若和徐姗姗,对皇帝再上心点。郑夫人也以关心照料皇帝起居为名,给两女制造展现品性和才艺的机会。无奈这么些天过去,皇帝仍是我行我素,宁可偷偷摸摸去幽会,对近在咫尺的妙龄美女视而不见。
无奈之余,也不能不说有几分羡慕这份浓烈真诚的情感。皇帝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些。情爱承诺在他心中的分量,超过了江山权力。
回到府衙,君臣三人又简单吃了顿饭,司徒曳便回“宫”休息。他现在的住处虽说只是郑家后宅的一个院落,但皇帝的住处必须称作宫,便将此院命名为“宵衣宫”,取宵衣旰食之意,以示振作。
换下了因为出席正式场合而穿着的朝服,换上轻快的便装龙袍,司徒曳仍然处在兴奋之中,看平常总是刻意疏远的徐、杨二女也舒服不少,甚至主动跟她们说起演武场上的热闹。二女受宠若惊,费尽心思迎合皇帝的话题,三个年轻人一时间颇有相谈甚欢之感。
方淮再进来时,正见到这一幕,内心很是惊讶。他当然知道郑琨安排了两名士族女子进宫伴驾一事,表面上不置可否,也不加过问,私下里却觉得为时尚早。以他的想法,等以后立国登基,再张罗着选立后妃也不迟。可郑琨不这么想。他作为郑琨的学生、朝堂的晚辈,自然不好规劝。
看这一幕,难道郑琨的“早作打算、潜移默化”竟有几分道理?可不要惹怒了李景肃才好……
算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快步上前行礼,司徒曳笑盈盈地问他:“怀兴又有何事?”
“陛下,尚书令请您移驾前厅。”方淮深吸一口气,“渤海王司徒宪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