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肯定不会!”李景肃赶紧搂着他安慰,“一定会好的!现在先别想那么多。男人这种事,越想越糟糕。拿出你说天下没人配得上你的气势来,肯定能不药而愈!”
“倒被你抓住话柄了……”
“帝王正该如此!也是你说的。”
“好吧,我姑且信你。”司徒曳抬起头看着李景肃,“不过景肃你说,若我的伤好了,你的肩伤,是不是也能好呢?”
李景肃没什么信心,看到少年充满期盼的眼神,还是笑着吻了吻他的鼻尖。
“当然。你既然是麒麟选中之人,那我作为你的丈夫,怎能不受上天眷顾?”
“你真厚颜!”
“哈哈、承蒙夸奖!”
不知道我最终给他们想出的这条“通往幸福的道路”,大家觉得怎么样?感情和逻辑上是不是能接受?
麒麟的意思就是叫小曳去统一北茹啊!
现在发展到这个方向,“朔阳之战”就变成一个坎儿了……烧掉皇宫也变成了伤心事……作者又平白给自己添了堵……
因为起初,这个故事并不是这样的……
起初,老李,他并不是最后能抱得美人归的那个人……= =
第00107章 一〇五、宫闱深深
“啊……轻点……嘶……”
“皇上再忍忍,就快好了、就快好了!”
程艾在正月的寒冬里顶着满头大汗,用轻到极致的动作,为司徒曳清理背上的鞭伤。鞭打造成的伤口普遍不深,流血也不多,结痂很快。然而硬痂退去之后,肌肤上却无可避免地留下了起伏的深色痕迹,让程艾看得心酸。
好不容易处理完毕,君臣二人都感觉精疲力尽。程艾为司徒曳披上里衣,绕到他面前跪坐下来,用绢帕为他擦汗,边道:“让皇上受累了。今日已经处理完毕,皇上还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嗯,辛苦你了,程艾。前几天真是又疼又痒,昨天开始便好多了,应该是大部分伤口已经长好了吧?”
“正是如此。如今只剩下三成左右的痂痕还未退去,还要再等几天。”
“那……”司徒曳小心翼翼地试着问,“朕的背上……会留下疤痕吗?”
程艾陷入了痛苦的沉默。
刘辉的鞭打虽然没有给司徒曳造成致命伤害,却留下了大面积的皮外伤。虽然不深,足以留下伤痕。程艾知道这些痕迹要想完全消退,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便能找来天下最好的伤药,也需要数年光阴,伤痕才会淡化。比起右颈上那个狰狞可怖的伤疤当然要乐观许多,却再不可能无痕。这身锦缎般光滑、凝脂般细腻的肌肤,终究是毁了。
司徒曳看他这表情就懂了,神色顿时黯淡下来,紧紧攥住衣襟,低声道:“好不了的……对么?这些疤痕,会终生留在朕的身上吗……?”
程艾重重叩首:“微臣无能!微臣一定会为皇上寻访名医,调配出能够消弭伤痕的药膏!请皇上暂且忍耐!”
“哪里有这样的名医,能够医得好朕的伤……”
司徒曳怅然的叹息让程艾听出了意味深长。他诚恳地凝视着黯然神伤的小皇帝,柔声安抚道:“皇上别这么说。只要皇上心怀希望,不管是哪里的伤,都是能治好的。”
司徒曳轻轻“嗯”了一声,情绪却没有什么太大好转。程艾只得搬出撒手锏:“臣本不想现在就跟皇上提及……如果说天下有一名医能有办法消弭皇上的的伤痕、治好李将军的肩伤,恐怕非臣的师父莫属!”
司徒曳精神一振:“能治好?你的师父,能治好景肃的肩伤?他在什么地方?能想办法请来吗?”
程艾苦笑:“臣本不想说,正因为师父行踪不定,难以寻觅啊。臣少年时便拜入师门,在朔阳城北的阳羡山中学医十年。师父本是隐居在阳羡山,却不知如今身在何处了……”
司徒曳难掩失望:“即便能够回到朔阳、去阳羡山寻访,也不见得能找到?”
“不过,师父隐居之所位于阳羡山的最深处,外人很难寻得路径,不易受兵祸侵扰,说不定他老人家还住在山里……”程艾试探着问,“要不要微臣回去看看?若能寻到师父,将他带来此地……”
司徒曳打断了他:“你的心意,朕很感动,姑且还是不用了吧。先不说你师父是否还在山中隐居,襄城距离朔阳,路途何其遥远,朕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再说朕的身边,也确实离不开你……”
程艾眼眶微微湿润:“多谢皇上信赖!只恨微臣医术浅薄,不能为皇上分忧!”
“经历了这些事,你我君臣之间,早已不必客套。朕在你面前,并无秘密。朕也相信你对朕的心意,早已不是为了一份薪俸、谋个差事。”司徒曳微微一笑,“有时倒觉得你像个叔父兄长一样……”
“皇上折煞微臣!程艾自知身份,从不敢有半分僭越的念头!”
“你不要吓成这样嘛。”
“微臣胆小……”
司徒曳轻叹道:“朕是长子,几个堂兄个个不成器,叔父们又都心怀鬼胎……自古帝王家亲情淡漠,我们司徒家尤甚……”
程艾见他伤感,赶忙劝慰:“皇上别难过了。皇上现在有李将军、还有颍州的支持,再不用担心像从前一样受制于人!”
司徒曳淡淡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朕只不过是母后的傀儡最后才知道这件事的人,是不是只有朕?”
“皇上,微臣只是个御医。从前在皇宫里,是没机会单独与皇上说话的。宫里的处世之道,无非是四个字明哲保身。”程艾跪在地上行礼,“请皇上宽恕臣从前的‘知情不报’、‘欺君之罪’!”
“朕恕你无罪。但从今往后,朕不想再要那样的宫廷了!”
“微臣明白!”
“朔阳的皇宫里,到底还有多少朕不知道的事……”
程艾犹豫一阵,低声道:“皇上,确实有件事情,放在从前,微臣是万万不敢多嘴半个字的……”
“你说。无论什么事,朕不会怪罪你。”
“此事从任何人口中说出,都是大不敬的不赦之罪,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程艾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看向司徒曳:“如今在江南擅自称帝的吴王殿下,或许并非先帝亲生之子!”
司徒曳大惊:“你说什么?你说泽方……他……”
“据说吴王的生父另有其人。先帝皇后、如今的皇太后,在入宫之前,曾有私定终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