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菜粥。
被切成细丁的青菜随着陶青山的搅拌,均匀地混进了变得软烂的米粥当中,与之一起,散发出了软糯清香的气息。
“再怎么说你也是客人,哪有让客人一大早起来做饭的道理?”这么说着,秦天运却一点都没有客气地,拿手指拈了一块盘子里的拍黄瓜,送进了嘴里。
酸甜的味道立时在口中扩散开来,强烈地刺激着秦天运的味蕾,让他有种一下子彻底清醒过来的感觉。
……醋放多了。
但待会儿和有着咸味的青菜粥一起吃,应该刚好差不多。
秦天运看了陶青山一眼,唇边的弧度不自觉地又柔和了几分。
“反正就算喊你起来了,你也肯定会看一眼冰箱,然后说出去吃吧?”有点好笑地瞥了秦天运一眼,陶青山把火关小,随手将用来搅拌的勺子,放在了边上的空碗里然后及时地在秦天运第二次伸手之前,就把那盘拍黄瓜挪了个地儿,“先去刷牙和洗手。”
毕竟这个家伙的冰箱里,实在是没有多少像样的东西。除了那满满当当地占据了梁山冰箱门上的横格的啤酒之外,就只剩下一把看起来有点干瘪的青菜,两根不知道放了几天的黄瓜,还有几个鸡蛋了。
想也知道,这个自带的厨房,在秦天运这里,更多的也就是一个摆设的作用。
“本来冰箱里也就没多少东西啊……”显然也知道陶青山是在说什么,秦天运嘀咕了一句,目光不知怎么的,就落在了陶青山的嘴唇上。
他还记得昨天晚上,这个地方与自己的嘴唇触碰时,那柔软温暖的触感,以及那霎时间,在舌尖喉咙扩散开来的甘甜滋味。
如果他和这个人,并不是此刻单纯的朋友关系,他这个时候,是不是就可以上去吻住对方的嘴唇,在与对方交换了一个,让双方的胸腔,都生出些许疼痛的窒息热吻之后,蹭着对方的鼻尖,笑着说出“这就是嫌弃我的代价”了?
但最终,秦天运却只是在陶青山面带困惑地看过来的时候,含糊地应付了两句,就乖乖地走出了厨房,去进行本该一早就进行的洗漱工作。
他果然……是个卑劣到了极点的人。
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正从发梢往下滚落水珠的自己,秦天运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在意识到陶青山对游弘方的感情,出现了动摇的时候,那些原先被奋力压下去的狎昵幻想,就不可抑止地接连冒了出来,催促着他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赶紧做点什么。
可这也并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不是吗?
秦天运擦干脸上的水珠,忽然就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反正从一开始,那个叫做游弘方的家伙,就配不上该被他捧在手心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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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只不过是失恋了而已
十分久违地和秦天运一起,缩在一张沙发上,看完了两部其实并不那么有趣的电影,又打了几个小时最近新出的一款游戏,陶青山才在中饭过后,让对方将自己送回了工作室,自己开车回了家。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手机并没有接收到,任何来自游弘方的讯息或者电话,反倒是几个承接音乐外包的工作室,在和他通了电话之后,给他发过来了用以确定风格的试听小样。
可惜的是,陶青山并没能从中,挑选出符合自己要求的作品。
反倒是秦天运那边,在过去被筛掉的那些作品里面,找到了两首还算不错的曲子。只是,到底还是欠缺了一点什么
尽管如果要进行合作,肯定是对相关曲子进行定制,可是“感觉”这种东西,实在太过抽象玄妙,很多时候一开始没有挑中的风格,即便后期极力去向着要求贴靠,也总会存在那么一丝微妙的不协调。
将自己的车开进车库里停稳,陶青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还是决定不要在休息日,去思考这些让人头疼的问题。
然而,当陶青山下车时,看到那辆同样停在了车库内的,亮银色跑车时,原先因为与秦天运相处时的放松,而稍微好转的心情,又一次变得烦躁起来。
……其实即便游弘方这会儿就在家里,也不能说明什么。
这个人并不是每次出门,都一定会开车的。
而且对方从昨天到今天,也确实都没有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
在心里稍稍说服了一下自己,陶青山按捺下了想要转头把车子重新开出去的念头,走进了这栋自己已经住了四年的房子。
然而,出乎陶青山意料的是,当他走进屋内的第一时间,看到的却是站在厨房外,显得有些茫然和无措的张笑笑。而越过她的肩头往里看去,还能看到两个陶青山从未见过的男人,正顿在琉璃台前,似乎是在安装什么。
“张姐?”陶青山走过去,语气里显出几分困惑,“你怎么在这儿?”
就算要准备晚餐,这会儿时间也有点太早了而且他之前不确定自己会在秦天运那里待多久,有发消息告诉张笑笑,今天不需要过来准备晚餐。
听到陶青山的话,张笑笑回过头来和他对上视线,顿时就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游先生说要装个洗碗机,他不太懂这些,让我过来帮忙看看……”
陶青山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往厨房里看过去视线,也终于捕捉到了站在更里面的人
陡然间对上了陶青山看过来的目光,游弘方显得有那么几分无措。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朝着陶青山露出了一个笑容,张口想要为当前的状况进行解释:“因为你说要买、我就……”
后面的内容,不需要说出口,也能从眼前获知。
陶青山将目光从游弘方的身上移开,转向那两个正顿在流理台前的男人,盯着看了一会儿,却并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对于洗碗机这种东西,他实在是有点缺乏了解。
于是他转过头,看向身边越发局促的张笑笑。
“是、是很好的牌子,”不需要陶青山开口,就能知道他想问什么,张笑笑赶忙回答,“其他的,其实我也不是太懂……”
虽说这会儿干的是厨房的活儿,但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张笑笑是为了应聘这里的家政才过来的。
只是因为一些状况,陶青山最后反倒看上了她的一手手艺,索性以厨师的名头雇佣了她,还开出了比原先的家政更高的工资直到现在,张笑笑都还是觉得,对方这么做,实际上是为了帮助当时刚刚离婚,几近走投无路的自己。
所以即便现在状况比那会儿要好了很多,自己也另外找了一份更稳定,工作时间也更平常的工作,张笑笑也依旧会每天早晚过来,为陶青山准备两餐。
也正是因为足够清楚地知道,这个人身上,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温柔,所以直到现在张笑笑也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位与陶青山有着婚姻关系的游先生,会对对方抱持那样糟糕的态度。
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到了厨房里那个看起来像是在监工,实际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陶青山身上的人,张笑笑的嘴唇动了动,一时之间居然有点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感受。
在这里工作四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游弘方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紧张忐忑、患得患失,像是面对自己用力摔碎的、想要拼凑起来的瓷片的孩子,想要伸手,却又害怕伸手。
“是吗。”陶青山停顿了一下,忽地笑了笑,“也没事,用个几次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