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有别的东西，会影响到他的恢复。”

斯特兰奇博士是个严谨的医生，有足够的行医经验和医学知识，不会把话说死，即便他毒舌，和露娜也不是头一回打交道。

“他需要再度进行手术，要找人把他脑子里的什么东西弄出来。”

斯特兰奇已经没有那个实力手术了，他因为那场车祸失去了行医能力，却也因此走上至尊法师之路，即便他如今术法通天，却无法改变自己的过去，那就成了祖母悖论。

“也就是说，即便……”露娜领会到了他的未尽之意。

“他还是不能立刻恢复，是吗？”

“当然。”斯特兰奇点点头，“可能是敌人留下的小动作，是阻碍他恢复的客观原因，但记忆是很神秘的东西，还要有他主观上以及别的一些什么比如运气的帮助。”

有些失忆的人即便康复，也可能回想不起丢失的部分。

但或许就在未来的某天，那人就突然想起了那些内容。

“他现在也是这样，医学能做到的程度就是这样。”

露娜没问魔法的方面，斯特兰奇本人就是术法大师，圣殿那么多的藏书他很多都看过，实力很强，还在学习和提升中，若是有别的更稳妥的法子，他不可能不提。

“我会去调查。”

布鲁斯调整了一会儿，似乎终于从蝙蝠侠的模式切换到了花花公子的状态。

他熟练地笑着和斯特兰奇应酬，又给了他一张支票，也是封口费，斯特兰奇也没有拒绝，他确实替他们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

露娜在一边跟着客套了一会儿，随后不得不承认，作为富豪时候的布鲁斯·韦恩其实很有魅力，嘴甜、人帅、笑容美丽，看起来天真又性感，同时拥有大叔的魅力与青年人的俊朗。

但联想到他作为蝙蝠侠时候的状态，她就觉得实在不忍直视。

“他们家的人好像都是这样的，两面性很强，和复联的人都不一样。”

她回想了一下，发觉即便是夜翼和迪克，也不是完全一样的，夜翼虽然也性感又活跃，很迪克的“味道”，但本身是稳重的，有着领导者的风范，轻松恣意下是他经年累月的血泪与汗水。

日日夜夜的努力才是他面对任何情况都从容不迫又宽容乐观的根本原因。

想到这里，站在检查室外的露娜垂下了眼眸，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听了只言片语的屋子里的人聊天或者说谈判。

他们正在费劲地给对他们不算十分信任但又不得不信任的失忆迪克解释情况，要把他送进去再做个手术，“实地”检查清楚被敌人放在他脑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弄清楚到底怎么阻碍他的恢复、不让他想起作为夜翼的记忆。

“刚才……”

“怎么了？”

“那里走廊，是不是经过了个美女？”

“你问芭芭拉吗？”

“不是，”穿着病号服的人连忙否认，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跳莫名乱了一拍，

只是那个漂亮的红发背影他只看到了一点儿，连人脸都没有看到但好似确实十分对他的品味，似乎是他会喜欢的那样。

他不知道恢复记忆的他是如何的一个人，听他们的描述，他大概勾勒了一个白天当小警察晚上当义警的迪克的形象，但他确实不太有真实感，甚至听多了他们描述迪克如何靠谱、夜翼如何强大、他们如何执行正义，他都会感到厌烦和不耐。

“我做不到。”

他记忆中的自己，好像长大了，好像没有，但更多的是作为空中飞人的部分。

仿佛他永远是那个马戏团的小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在高处的天空自在地表演，展示自己，做各种别人看来十分危险但他自己知道自己能够从容驾驭的危险动作，最后，享受掌声和欢呼，如果有鲜花和美人献吻就更好了。

“那不是我。”

“他们说的人不是我。”

“他们爱着的那个家人，那个叫做迪克的家伙不是我。”

“我是理查德·格雷森，却不是他们的那个迪克。”

“他们想要我变成迪克，变成夜翼……可是我……”

“好了好了，别说了。”看出他的不情愿和各种抵触，有人连忙阻拦，示意大家差不多可以了，话题已经扯远了。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让迪克继续进行检查和手术，要换靠谱的医生重新治疗，把敌人留下的小动作小手段全部都清理干净。

失忆的迪克态度不算好，或许是受伤和恢复的疼痛，或许是失忆和无力的不安，他总是显得有些暴躁，烦躁到几乎想要借助于酒精来麻痹自己、排解不安。

这或许也是他从马戏团里学来的，那里的人习惯了大口喝酒，烟草抽的也是比较重口的，虽然是便宜货，但劲儿很大，或者说正因为是比较便宜的，所以相对来说更加粗糙，味道则格外呛人。

还在医院养病的人当然碰不到什么带劲的烟草，但酒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带的，或者是迪克自己拿着钱包，看到了就买了。

等医护人员发现的时候，大家就被通知说，失忆的迪克也没有在好好养病，他甚至还喝酒了。

好在他目前的用药和酒精并不冲突。

可即便如此，也让大家气得不轻，医护人员就更不用说了，打那之后连忙加紧了对他的看护。

可能，也许，大概……

以前的迪克就是这么桀骜而叛逆的人，是个会凶残地痛殴反派的烦躁的年轻帅哥。

只不过是经历的事情多了，他变得越来越成熟，看起来稳重了起来，才成为了大家眼里那个相对可靠的稳重大哥。

但他原本也不是那样的人，就像曾经的布鲁斯·韦恩，其实也是个会在夜巡过程中开开玩笑甚至为了某些事情开怀大笑的家伙。

只是他们面对了太多的伤痛，有太多的别离和失去，即便到目前为止，十分侥幸的，他们家里还没有一个人死掉，即便是曾经逝去的杰森也“重新”活了过来，但那些留下的伤疤从没有愈合，只是变成了一个又一个伤疤，永远地留在了他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