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翼死了。”

很多人都这样说。

于是，罪犯的狂欢开始了。

整个布鲁德海文加倍地乌烟瘴气。

其他过来帮忙的义警根本无法像是夜翼一样那么适应这个城市，本地人、本地反派或者别的什么，也根本不买他们的账，这点大概是从哥谭传过来的糟糕风气。

露娜在目睹了一些本就过得很一般的底层人民加倍地受到了帮派的压迫和威胁，原本因为夜翼得以控制的秩序和环境急剧恶化，这才实在忍不住。

“我的方法是不行的。”

露娜可以控制一两个过分的罪犯，能够用暴力、血腥的手段镇压，她甚至能够直接杀死最过分的那些潜逃者，但她拿这样的局势没有办法。

能够给大家以信心和信赖的，只有超级英雄。

属于这座名为布鲁德海文市的义警，是夜翼。

当那个蓝色的声音重新出现在这片天空之下，大家才能够重燃信心，相信这个城市依然存在秩序，相信这里是美好的、和平的，它仍然能够作为那个发展旅游业的港口城市存活下去，而不是变成隔壁的混乱哥谭。

露娜这样不算是很有正义感和道德感的刺客女巫都感到了不妙，更不要说早就预见了这一切的其他超英们。

迪克的家人和朋友不是不焦虑、不是不着急的。

他的恢复很快，在各种医疗手段和科技辅助的帮助下，大脑受伤的他只论外伤，这两个月不到，已经差不多在好了。

不说十成十，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恢复了三四成，若是他没有失忆，他的能力至少已经达到了原本的五成。

可关键的问题就是他失忆了。

“没有恢复的迹象。”

“他似乎……非常抗拒我们。”

“迪克他，暂时不想要找回自己的记忆，他不接受作为夜翼的他自己。”

他不想接受父母的去世，不想容纳十几年他没有多少感知的人生，更不想学着原本的样子去接手属于夜翼和布港的烂摊子。

因为这份抵触，他本就缺失的记忆恢复得更加缓慢。

或许身体上的伤势能够很快愈合，但他心理造成的一些问题，即便是请最好的心理医生过来，也没有办法一下给他解决，在他本人拒绝的情况下。

“所以，只能指望你了。”

露娜给斯特兰奇大概描述了一下迪克的现状，其实不太想去见他，不想看到他陌生的眼神，更不想回答他“她是谁”这个问题。

同为超英，奇异博士其实不太可能会拒绝这件事情，他还是挺乐意帮助同伴的。

他虽然嘴上说着“地球上的事情我不管”，他只负责宇宙中甚至域外的麻烦，只处理各种大事绝不插手国家和政党的纷争，但实际上他和各个正义方的组织的关系都不错，本身也是复联的成员，被神盾局招安的那种。

他和正联的人也有接触，对蝙蝠侠及其伙伴也算了解，虽然没有直接的合作，但也能点头打个招呼。

露娜请他来帮忙，蝙蝠家人也没有拒绝。

他们虽然不乐意向外人求助，但其实不完全否认同伴的开口也就是露娜去找人来他们是不介意的。

再说他们自己也找了其他人来帮忙，不过没有找到复联那边去，正联这儿已经有很多的资源了，组织之间的关系也比较复杂，不像露娜这边有私人关系方便开口。

何况迪克的问题确实棘手。

“你们找的是什么庸医？”

才看两眼，斯特兰奇的眉头就完全皱起来了，甚至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有什么问题吗？”

露娜来得不算早，但也不算晚，没有全程陪同，大概给两边介绍了一下，就去买水果了，场面交给迪克的家人们，让他们和会诊医生沟通。

她没往病房里去，实际上从迪克醒来，她就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过，她不清楚他们是否有和他提起过她多半是没有的，他们不方便和只有残缺记忆的迪克形容她，以及更棘手的他们多半也没有查清楚的她的儿子伊莱也真的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他。

她就和一群人一块儿，眼见着斯特兰奇先看了之前的片子和病历，重点关注了手术情况和术后的恢复与用药，然后要求继续推他去做检查，并且是亲自跟随在一边的那种，随后再重点观察了一下迪克本人，最后拿出拍好的片子看了半晌。

斯特兰奇虽然当不成手术医生了，但他曾经是天才的外科博士，前途无量的年轻俊杰，研究的正是医学领域难度最大的脑科，医学的知识一直在他的脑海里，他的专业水平不容置疑。

“他脑子里有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是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的大家脸色一变，愤怒席卷了所有人的内心。

露娜往负面情绪最深的那边看了一眼，是布鲁斯·韦恩，他看似什么表情变化都没有，但那瞬间，强烈的痛苦冲破了他冰冷的外壳，让几乎从没怎么感受过他的情绪与心灵的露娜都体验到了些微他所背负的可怕的沉重。

她当然也很震惊，但这份惊讶没有抵得过他们强烈而浓重的情绪变化。

其中尤以布鲁斯为重，蝙蝠侠不愧是蝙蝠侠，他似乎真的背负了太多太多，重到让她一瞬间失语，不知该如何反应为好。

提姆动作够快，第一时间冲了出去，达米安几乎是和他同时闯出了门，而已经有所预料想跑的家伙自然也是逃不过几个义警的联合抓捕的。

他们抓住了那个布鲁斯特地请来的、国际知名、脑外科专家。

对方正是给迪克动手术的人，但他们没有想到，这人是被收买的。

“是因为这样？”

露娜小声地询问斯特兰奇。

“他失忆是因为这个？那解决了这个问题，是不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