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疑似帮派人士或者说街头小混混跟随一位无辜的女郎时眼神微微锐利几分，见对方顺利摆脱，上了公交车，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回头去把他们揍一顿，警告一下。”

他记下了那几张小混混的人脸。

“是啊，即使是这样，我也还是喜欢它，布港真的很漂亮，它对我有非常特殊的意义。”他走在她的边上，声音里仿佛还带着笑意，不抬头就仿佛能看到他的笑脸，似乎永远那么明媚。

“我的一位长辈。”我最挚爱的养父。

“他是哥谭本地人，在看过了世界各地的‘风景’之后，依然选择了回到哥谭，去建设那座全美上最混乱、最荒唐、犯罪率最高的城市。”

“或许有些人离开了他们的城市，但那只是短暂的旅行，是游子一时的别离，但最终他们会回到属于他们的归宿，那里是他们的热爱、是永远无法放下的眷恋。”

“即使他们知道那里并不美好，甚至称得上是丑陋，在她绮丽的另一面下，是无比的肮脏和罪恶，他们依然会留在那里，他们和她紧密地联系，深深地、纠缠在一起。”

“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吗？”露娜突然问。

“欸”迪克故意拖长了音。

他又在笑了，看着她的目光很奇特，在对视中他能感受到莫名的“读懂”，这种并不会让他感到冒犯的洞悉感让他萌生了说多一点也没关系的冲动。

露娜歪了歪头，翠绿色的碧海中倒映着他的身影，他有一头不长但也不是太短的黑发，看起来软软的，很温顺地垂着，刘海之下是细腻的白肤和漂亮的脸蛋，或许是经常出外勤工作，他倒也不能说是特别白，至少比真的白如牛奶、天生暖白皮的露娜要深好几个色度，但又没有到小麦色肌肤的程度。

除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翘臀与胸肌、腿肌，他给她最深印象的就是笑容，他似乎真的很喜欢笑，但又不给人一种憨傻的感觉，只是有种如沐春风、站在阳光之下的温暖，他拥有充沛的感情，极具感染力。

“当然会离开啊，”他故意这么说，在她露出意外的表情时再话音一转，“不过只是暂时的嘛，像是旅游、像是回哥谭老家、像是别的什么……”

“我姑且也是个蛮喜欢到处跑跑的人，可能和我童年时候的经历有关吧，我小时候是跟着亲生父母在马戏团长大的，习惯了到处巡演、到处游走的生活，所以到现在也很喜欢旅行。”

“啊，这样……”露娜恍然，“这样说的话，我也是呢，我就是现在走到了布鲁德海文这里。”

“你不会失望的，这里真的很好！”迪克再度热情地表示，“我可以当你的导游，给我打电话吧，发短信也可以，只要我有空，让我来带你逛遍布港。你不会失望的！”

“这样想，我倒是真的有个请求呢。”

“什么？”

“是租房搬家需要帮忙？”

“还是不熟悉本地的什么事情？”

“需要买什么东西？有我能提建议的地方吗？”

迪克的热情很难让人拒绝，他很真诚，不是冒然地在建议。

露娜本也不是与人心理距离很大的人，只要不是涉及到刺客与任务有关的事情，生活上她还是很亲和的，甚至有意培养了自己“无害”的一面，让自己的邻家感更重，而不是当什么高高在上的优雅贵族大小姐。

“我是个画家啊。”

迪克看起来很像是会答应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露娜莫名有种感觉，他可能不会那么快点头，十有八九会拒绝她。

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开口，与其拖到之后再说，还不如干脆一点，趁着气氛正好。

“要写生？不知道选什么地方好？”

迪克下意识接了一句。

“是要写生。”露娜点头应承下来，“但缺一个模特。”

迪克很快地眨了一下眼睛，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你愿意当我的模特吗？我的工作室已经差不多建好了，就在我住的地方，一楼。”

“我会付给你足够的报酬，”露娜报了个价格，并且还强调如果他不满意，可以继续上调，“我很认真地和你提出真诚的请求，想请你当我的模特。”

“如果你能允许我画你，我真的会非常非常高兴，也非常非常荣幸，我一定会把你画的很好的。”

“另外就是，你能接受裸.体.模特这份兼职工作吗？”她一鼓作气，“普通的模特可以，穿衣模特、造型模特……以及，裸模。”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材非常棒吧？”

“这是我见过最棒的人体，如果不能够诚实地画下来，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超人类的身体暂且不说，普通人类里，迪克绝对是她见过的最性感的。

夜翼当然也很帅很性感，但她这不是只见过海报，没见过真人嘛。

在现实接触过的人里，迪克绝对能排前三，他放第二她都不知道谁能当第一，姑且保留个空位给夜翼吧。

迪克果然拒绝了。

他看起来有点高兴，甚至可以称得上荣幸。

但出于某种露娜不知道的原因或者说顾忌，他热情地说了一大堆的感谢和夸赞，然后拒绝了她。

他竟然还会这种套路，这种虚伪的客套模式，她还以为美国佬都不搞这种花里胡哨的呢。

露娜感到有点遗憾，但因为迪克接了个电话，好像有什么比较紧急的事情，他给她打了个车，就要去“加班”了加班这点是她猜的。

两人分别后，露娜让司机带她兜了一圈，有的钱赚，司机倒也不介意，一边侃大山，一边开了快一个小时。

露娜付了一大笔钱，最后随便在另一个闹市附近下了车。

但这个闹市明显不如之前迪克带她去喝酒的那边安全，像是偏近贫民窟地方的闹市，属于更下层人民聚集的地方，但也是犯罪丛生的地方。

或许是职业特性，露娜天生对这种地方有敏锐的感知，一下车就是到了这里。

好的是，这里距离她家也不算太远，两公里左右的样子，走路也不太费时，要是从“天上”过，那就更快了，不过现在可不行，她还不打算立刻让M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