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那么紧张。”

“我……”迪克无奈摇摇头，最后叹息道，“我以为隐藏得很好。”

“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分不分手是另一码事情，他只是纯粹关心她。

露娜能读懂他，所以才不想面对。

她能预感到自己在他面前的节节败退。

感情经历丰富的男人很多，风流浪子也不少，她的前任里也不乏这种老油条，但能像迪克这样真心实意付出感情的，有且仅有他一个。

他会站在她的角度考量，关心她、在乎她，不仅仅是“他认为她需要什么所以给什么”，而是“她需要什么他比她更先察觉并给予付出”。

露娜享受爱：

性/爱、关爱、怜爱……

亲情、爱情、友情……

她喜欢那种被爱意包裹的感觉，为此不吝付出自己的感情，因为她知道只有真心能换取真心。

但她绝大部分的经历告诉她，她的付出和收获往往不成正比，通常她都能自己消化好那些情绪，就像迪克也不对外发泄而是自我调整一般。

在遇到迪克之前，露娜没想到自己会遇到如此一个和自己相像的人，甚至迪克比她更夸张一些。

兴许是遭到过太多次失败和创伤了迪克的那颗心绝对已经伤痕累累，虽然只看他的言行难以察觉他甚至给她一种有些自暴自弃的感觉。

“反正我付出我的，我知道我多半无法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但不管怎么样我会认真付出地爱你”，迪克主动捧出真心、给了别人伤害他的机会，而她恰好是心软到会觉得不忍心的那个。

她同样心思细腻，对感情尤其敏感和敏锐。

在一段认真经营的感情里，她总是习惯于先百分百付出，直到被刺痛了才会收回自己的情感，这样失败的次数多了，她才有所保留地选择先付出百分之八十，之后斟酌加减，不论是在友情、爱情还是亲情中，都是这样。

在迪克之前，她从没有遇到另一个会像她一样首先真挚付出的人

他甚至不会收回自己的真心，而是任由别人伤害，最后可怜兮兮地缩起来，假装自己并不伤心、并未被伤害地继续微笑。

迪克仿佛永远不会受伤，即便被刺痛，他也会最快时间内消化好那些负面情绪，展露在亲友们面前的永远是那个美好阳光的大哥。

他是个发光体，就像是舞台上的主角，永远将聚光灯集合在自己身上，他也不吝啬展示自己，做那个发光体。

她不像他那样热衷于当“中心”，也不会像他那样毫不畏惧伤害而永远充满勇气，他可能是有某种“成为一个出色的表演者”或者“表现自己”的潜意识的欲望，最终变成现在这样，但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他吸引到了自己。

似乎理念目标一致，都想要普通人生活和幸福家庭；

彼此合拍，床上床下都有默契；

情绪价值拉满和物质条件合适；

性格相合、三观一致；

……

遇到一个这样的对象，她曾认为这是一种幸运。

“但……事实证明，我们似乎太幸运了一些。”露娜无奈摇头，“你连约会都抽不出时间，我完全不相信你有空照顾孩子，再加上我也没有做好准备，所以我不太想要留下他或她。你的想法呢？”

“我……”迪克顿了顿，下意识伸手抚了抚额头，一头因为赶路而格外凌乱的黑发也显得失落起来。

这时候说些漂亮话是没用的，他也不想自己看起来太轻佻。

他得和她证明自己，或者给出足够的理由，才有可能留下这个孩子。

这样的念头升起，迪克就完全明白了。

他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更准确说，他期待着和她的未来。

和露娜在一起，完全出于他个人的意愿和渴望。

没有任何任务或者工作的需要与干扰，他这么做，仅仅只是他想这么做。

他是布鲁德海文的守护者，是义警夜翼，不再是跟在蝙蝠侠身后的罗宾。

他会定居在布鲁德海文，偶尔去其他地方支援，还喜欢到处旅行，就像小时候在马戏团跟着到各处表演，但这并不妨碍。

他之前就曾经问过她。

露娜完全愿意生活在旁边的布鲁德海文，布港和纽约的危险系数差不多，但比哥谭稍微安全一些。

他们还玩笑着交换过对未来住所的期待，迪克当时就觉得自己能够做到。

露娜很漂亮，生活得很精致，有一种老牌欧洲人的格调与习惯，怡然而悠闲，典雅而美丽。

她十分懂得享受生活，但她并不是奢侈的人，日常习惯很好，慢中有序，如同老胶片里在钢琴声中与风起舞的佳丽，最普通的一件事在她手里都变得那么美好。

他们有一次顺利进行的约会是在甜品店里完成的

他们找了蛋糕店一起做了小蛋糕。

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她会做饭会做甜品，甚至如果不是他提出约会可以DIY小蛋糕，她自己在家都能轻松做到这件事情。

她对此非常熟练，温声指导他，和他一起在蛋糕上画上他喜欢的蓝色小鸟图案，窗外的光照射进来，她的红发漂亮得仿佛发光。

迪克怔怔地看着那个场景，她被笼在霞光之下，连风都好像捧护着她，他的心跳快得完全失去控制。

当时他就几乎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一直以来的某种期待与渴望终于被满足，那一瞬间的幸福感超过了一切，仅次于他成为罗宾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