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1)

难道他要说「对,他就是不靠谱,他不会来了」?

徐蘅看出来陈昂现在比起生气,更多的是焦虑,他在紧张,自从他离开家之后,比之前更加急于证明自己。徐蘅连忙换个话题:「来了多少人,其他准备得怎么样了?」

陈昂深呼吸两下,对照着手机屏幕,单手把衬衫衣领扣好,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夲 摄像头对准外面给徐蘅看。

「人来得不算多……」

徐蘅这下明白了,这就是陈昂为什么这么紧张了,人的确不算很多。徐蘅一眼就看到了几个熟人,陈昂的姐姐陈婧来捧场了,她手上还挽着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男人,见到陈昂开门看出来,还朝他招招手,旁边还有陆依然,听陈昂说,她前不久出柜了,直接换了一个城市发展,再旁边坐的是邹禾,看起来心不在焉,时不时往门口看看。陈婧旁边还坐着个盘起了头发,妆容精致的女人,是陈昂他妈妈,怪不得陈昂要紧张了。

何岸终于来了,陈昂黑着脸就要去骂人,徐蘅提醒他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陈昂的脸简直就像把一个快要爆的炸弹活生生吞了,把手机架到陈婧旁边的三脚架上,调整好角度,方便在家里的徐蘅看完整个流程。

徐蘅把手机架在一边,边做饭边看。

陈昂已经把领结扣好了,正好顶在喉结下面,可能有些紧了,他伸手扯了扯,西装外套穿上,西裤熨贴地包裹双腿,散下来的头发重新用发胶抓了抓,脸上挂着游刃有馀的微笑,眼神里能看出一点张,拿了麦克风开始开场。

徐蘅的小锅正在「咕嘟咕嘟」地煮面,面还没好,但他没空管面了,一双眼睛都黏在了屏幕里的陈昂身上。陈昂像只意气风发的雄狮,紫毛漂亮,身姿健,但他的那一丝微妙的繁张和焦又亟需安抚,矛盾又迷人,真实而可爱。

陈昂只是短暂地开场了一下,接下来的是沙龙,徐蘅有一搭没一搭地看,陈昂时不时出现在画面的边角,单手插着兜,时不时抬手看表,衬衣在西装袖口露出一道雪白的边,机械表是去年徐蘅送他的,卡在腕骨上。的

沙龙很快结束了,陈昂再次拿起麦收尾,完全结束之后,他过来重新拿起手机,徐蘅看到他好像兴致不高,看来画卖得不怎么样。

徐蘅说:「生日快乐。」

陈昂抬手抹了把脸,说:「谢谢,我爱你。」

徐蘅:「爱你。」

一挂视频电话,徐蘅飞快地把吃完饭的碗扔进洗碗机里,行李早就收好了放在房间里,紧赶慢赶,正好赶上最近的一班航班飞过去。路程不远,能赶在十二点前到,是一个惊喜。

徐蘅一下飞机,发现这边下雨了,冬天的雨也不大,淅淅沥沥的,湿意冷意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他没带伞,随手在便利店买了把伞。他给李巍发了条消息,知道他们还在画廊那边庆功,扬手打了个车过去,雨点打在玻璃上,把外面的灯光模糊成彩色的一片片,徐蘅觉得心里像有个气球,一点点膨胀。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日子过得熨贴而舒服,时不时又有一点酸涩、一点心软,加在一起,刚刚好。

出租车正好停在了画廊的对面,雨只有一贴点,比起雨更象是扯不断的蛛丝,黏在人的衣服头发上。

时间已经不早了,路面上没什么人,他们好像正好散场,鱼贯而出,徐蘅一下就看到了陈昂,好像有些喝多了,李巍扶着他,脚步有些踉。徐蘅匆匆付了钱,开车门,陈昂在对面,他一时间过不去,在等红绿灯的这几秒里,车从前面过了一辆又一辆。

红绿灯一转,徐蘅马上过了马路,连自己没撑伞都没想起来,雨丝像蛛丝,挂在他的发梢,大家好像都不意外他来了,陈昂脸颊有些发红,见到他,马上把架在李巍胳膊上的手收回来,给了徐蘅一个严丝合缝的拥抱。

「你、你怎么、怎么来……」

问话的是邹禾,他好像比沙龙的主人喝得还醉,眼神迷蒙。他新染了个灰紫色的头发,显得他肤色格外白,酒精染红的脸格外红,像在雪白画布上打翻了胭脂。

没有了陈昂压着,李巍一身轻松,说道:「我把邹禾送回去吧,他住哪个酒店?」

他没送成,何岸正好从后面出来,穿一件高领的灰色毛衣,笑意温煦地朝徐蘅打了个招呼,一把捞住踉跪着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的邹禾,邹禾个子矮、身量小,被他一下子打横抱了起来。

「我送他回去吧。」

其他人都走了,徐衡和他们挥手,陈昂还挂在他身上,大高个弯着腰,头埋在徐蘅的后脖子上,热烫的呼吸一下一下喷在皮肤上,徐蘅后脖子的皮肤微微发红,象是上面的纹身小鲸鱼也脸红了。

徐衡想起刚才李巍临走前和他说的。

「今天场子有点冷,他心情不好,红的白的混着喝了几杯。」徐衡回头在陈昂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开到了一点酒味,说道:「走吧。」

陈昂在画廊附近的酒店订了个房间,徐蘅领着他回去,像领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陈昂个子高,把他累出一身汗,房卡刷开之后,他这段时间太忙了,房间里的东西都放得乱七八糟的,徐衡把陈昂扔在床上,想着好歹帮他归置一下东西。

陈昂手臂一捞,把徐蘅的腰箍住,脸埋在徐蘅的后腰上,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在闻什么。他们快大半个月没见了,徐衡反手摸摸他的头,头发比之前长长了一些,摸上去毛茸茸的,还带一些湿意。

陈昂的脸埋在他的衣服里,声音闷闷的:「我搞砸了。」

徐蘅说:「没有,李巍跟我说挺好的,婧姐也说不错,刚开始嘛。」

陈昂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缩手缩脚的,在曾经一无所有重新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惶恐不安过,或许是现在拥有的东西太多了,他就像一个一下子拥有一大把糖果的孩子,生怕里面的其中一颗丢了。特别是今天,他妈妈也来了,无论如何,他都还是那个想在妈妈面前证明自己的孩子。

多可爱啊,徐蘅分神想到,男人有时候强大得像雄狮,有时候又脆弱得像孩子。

徐蘅扒开他搂得死紧的手,回过身来,蹲在床边,看着侧躺在床上的陈昂,两个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儿,默契地开始接吻,是缠绵磨人的,徐蘅尝到了他嘴巴里的酒味,潮热醇厚,再亲下去可能会醉。陈昂烦躁地扯掉了领结,将西装外套脱了,扔在一边的地上,伸手去解马甲,徐蘅眨了眨眼,满脸通红:「别脱呀。」

陈昂停住动作,一脸椰揄地看着他,将他半搂半抱拉到床上,哼道:「就知道你好这口。」

徐蘅被他说中,低垂着眼睛,眼睫毛扑簌簌地抖,水润的嘴唇被咬得红红的,陈昂的手从他衣服下襬伸进去,沿着劲瘦的腰身,让徐蘅抬手,把毛衣脱掉。空调刚开,还不是很暖,徐蘅冷得打了个颤,陈昂把他搂着,单手把遥控器搆过来,调高了温度。

徐蘅赤裸着肌肤,缩在他怀里,陈昂今天是真的喝了不少,呼吸都是带着酒气的灼热,一双手也是热烫的,在他身上游移,徐蘅不住地往他怀里面缩。

「宝宝,」陈昂的声音沙哑,「好想你……」

我也是,徐蘅心想。

但他压根说不出话来,陈昂低下头叼住了他的耳朵,整个耳廓含进嘴巴里,反覆舔吮,「啧喷」的水声就响在耳膜旁边,徐蘅整个人都使不上劲,手脚蜷缩。陈昂顺着他的脖子一点一点往下亲,徐蘅胸前的纹身是在日本的时候纹的,一朵盛开的绣球花,蓝色的,花蕊重重叠叠,赭红色的乳尖就藏在层层叠叠的花瓣中间,陈昂为了这个纹身还跟纹身师吃了好大一顿的醋。

陈昂准确地埋首在他胸前,含住乳尖,花蕊颤抖。

「嗯唔蜪」

徐蘅牛仔裤的扣子被解开了,露出半个屁股,后腰上的纹身隐约可见,陈昂对他的纹身简直又爱又恨,在床上总是又亲又咬。徐蘅的手顺着包裹得严丝合缝的衬衣马甲,隔着西装裤去揉弄陈昂的下半身 只是半硬。

徐蘅:「……」

「操,」陈昂骂了一句,「今天喝多了。」

徐蘅:「……哦。」

陈昂自觉大失面子,将徐蘅放倒在床上,将他的牛仔裤连着内裤脱下来,扔到一边。徐蘅浑身赤裸,室内温度已经上来了,他浑身燥热,泛着淡淡的红,阴茎早已经完全硬起来,他想要侧过身子,把下半身挡住,陈昂自然不让,让他平躺在床上,顺着他的身体一点点 啄吻。

徐蘅双手把床单抓皱,从他的角度看,陈昂还是衣装整齐的,因为衬衣、西裤过于合身,使得他跪坐俯身这个动作格外撩人手臂和大腿的肌肉都被紧紧勒出轮廓,这让徐衡格外动情。

陈昂一路留下了湿漉漉的吻痕,彷佛是徐蘅身上新的一处纹身,被他亲到的地方不仅留下了吻痕,肌肤还泛起了红,他最后含住了徐蘅的阴茎,徐蘅象是在砧板上挣扎的鱼,猛地弹了一下,差点叫出了声,最后只能徒劳地咬着嘴唇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