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堰似乎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惊慌,饶有兴味的抬眼?看向她,慢悠悠的问:“你怕什么?”
怕什么。
自?是怕他做那事时,想用她的手!
方才慌乱离开?了?小门,坐在长榻上好一会,也止不住胡思乱想了?好一会。
便是不想去往哪个方向想,可却越是不让自?己想,就越难控制。
她脑子乱糟糟的,一面?觉得自?己不知?羞,一面?又想着男子是怎么自?读的。
很快就有了?答案,除了?手,还能是什么?
可一想到?他那双手厚厚的一层茧子,还刺刺的,她就很难不琢磨他受得了?吗?
想了?那么多后,再被他碰了?手,更被他那么带着侵略意味瞧了?一眼?,便下意识的慌了?。
她是真怕他有那龌龊的心思。
滢雪捏着手心,强装作没听到?他的话,压下羞耻,气息不稳的道:“现在、二郎相信我先前说的事了??”
嵇堰看着欲盖弥彰装镇定的滢雪,嘴角微微一勾,这才收回?了?目光。
“嗯,信了?,但那梦显然不靠谱。”
他离开?前留了?探子观察她,也观察着洛阳那几家。
不是信任的问题,是他素来讲究证据,而这种事本就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听了?探子的话后,他也不是立刻就接受了?,他也是在书房中静坐了?许久来接受这种离奇古怪,玄之又玄之事。
她的梦是真的,意识到?这点,心情也越发的凝重。
她说,三妹会因余三郎负心而郁郁而终,戚家会被流放,她会被休,更会自?尽而亡。
可仔细一琢磨,却有许多与她梦中对不上的细节。
第一个对不上的点,便是他分明就没有对付戚家的心思,又怎会陷害戚家?
且戚铭鸿就算真的贪墨了?,也不是由他来调查定罪,又怎么能算是他陷害的?
便是这滢雪,他们一开?始便是有和离书的,她若真的想与那陆世子好,他便会与她和离,而不是把人休了?。
便是把人休了?,也会给足她照拂,而不是不管不顾。
这些都对不上,便说明她的梦也不能是半真半假,而是假大于真。
两分真,八分假。
她为何会做这个真真假假的梦,有待查究。
时下,先要解决的是戚铭鸿被追杀的事。
嵇堰回?神看着滢雪,又道:“若是我没有及时赶到?,你父亲命丧落英山有九成的可能。”
看到?她瞬间没了?血色的脸,还是继续道:“若是此?次没有逃脱,三个余月后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滢雪暗暗定神,理智的道:“我知?道,那梦发生的事,虽不能全信,可毕竟有些事与梦里发生的一样的,所以也不能不信,还是得提防着的。”
嵇堰“嗯”了?一声,没了?方才的慵懒轻浮,而是恢复了?正经?的神色:“但仅能作为一个提醒,个中细节你也不用与我说得太仔细,容易影响判断。”
“那父亲的事,又是怎么一回?事?”她问。
议论到?正事,嵇堰坐得板直了?起来。
看到?他忽然正气凛然了?起来,滢雪也是一怔,不由得心下腹诽他这变脸比那戏子都变得要快。
“你父亲手上有一件烫手山芋。”
滢雪:“什么烫手山芋?!”
嵇堰给了?她一记淡淡的眼?神:“你父亲提防我,还说你我早已经?签好了?和离书,迟早都是要分开?的。”
滢雪察觉到?了?他说到?最后,盯着她的眼?神中多了?丝丝晦暗,让她背脊一凉。
她下意识的觉得。她若是敢说出?要关于和离的话,他会很生气。
滢雪识时务的道:“父亲不明白我与二郎之间的变化,有这样的误会也是可以理解的,等父亲休息好后,我再与父亲仔细说说这件事。”
嵇堰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签好的和离书呢?”
“在父亲那处。”父亲怕有变故,所以亲自?拿着和离书,并?未让她带着出?嫁。
因对父亲的了?解,滢雪露出?了?为难之色:“父亲不会那么轻易就给我。”
嵇堰想起戚铭鸿对自?己的戒备,确实不会轻易拿出?和离书,沉吟片刻,知?晓一时半刻也拿不来,便道:“和离书一事,稍后再议,且说你父亲的事。”
滢雪连点了?两下头,表示赞同?,随即面?露疑惑道:“父亲远在安州,不过是刺史佐官,虽管诸务,可也甚少参与到?大案中,又怎么会有什么烫手山芋?”
嵇堰在旁提醒:“你我成亲后,你父亲最关心的是什么?”
滢雪脱口道:“自?是我在洛阳是否被欺负,是否受罪。”
“除此?之外呢?”
滢雪微微蹙眉,细思片刻,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恍然看向他:“查出?是谁害的我!”
嵇堰伸手在茶盏旁的茶几上轻敲了?敲,滢雪端起茶壶给他添了?一盏茶,她神色凝重的分析道:“郡王府是发生一切的源头,不管是郡王府里的人做的,还是那些宾客做的,若是要查,定是要从郡王府开?始查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