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像是终于回过了神一样,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了稍显古怪扭曲的简短音节:“什么?”
“我说‘好啊’,”没有任何不耐地,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陶青山望着季关宁的眼睛,语调低缓而清晰,“我跟你试试。”
刚刚恢复了运转的脑子,又一次陷入了宕机,季关宁甚至觉得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机械卡顿时会产生的噪音:“为什么?”
“因为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在和我的相处中喜欢上我,对吗?”而对面的人给出的回答,更是怪异得让季关宁无法理解,“而且我也有点好奇,”陶青山轻声笑了一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又或者,仅仅是为了看你现在的反应?”
陶青山歪了歪脑袋:“你该不会完全没有想过,如果我答应了要怎么做吧?”
“当然,最重要的是,”陶青山弯起眸子,唇齿间吐出的字音,比刚才还要低哑轻软,“要是知道了我和你在一起的事情……弘方一定就会讨厌我了吧?”
季关宁说不上来自己此刻的感受。他只是觉得,眼前的人很美。
那是一种有别于对方最初与自己相识时的柔软无害,以及两人的关系单方面变得恶劣之后的,那种安静与顽固,而是一种更具攻击性的季关宁不知道用“颓靡”这个词来形容,是不是算得上贴切艳丽。
他甚至觉得,对方应该在指间夹上一支点燃的烟,于话音落下之后,朝着前方轻轻地喷吐出一道缭绕的白雾。
但陶青山从来不抽烟。季关宁很清楚这一点。
每当他当着对方的面抽烟时,这个人总会不自觉地蹙一下眉,将视线在他的身上扫过这也是有游弘方在场时,对方少有的、会把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时间。
“所以现在,我们在一起了,”再次响起的声音,拉回了季关宁的思绪,他看着对面这个无比熟悉,却又同样无比陌生的人,视线不受控制地,就落在了对方轻微张合的双唇上,“接下来要做什么?”
连刚才出口的那个提议,都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季关宁更不可能有想过,陶青山真的答应下来之后的事情。
停留在对面的人身上的视线,好半晌才移了开来,落在了面前方桌上,可以说是包厢内仅有的东西上。
而根本不需要他开口,陶青山就明白了过来,“唔”了一声,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一瓶酒他甚至没有起身去新拿一个杯子,就那么将琥珀色的酒液,倒进了季关宁用过的那个玻璃杯里,将其送到了唇边。
有那么几秒钟,季关宁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是烫的他就那样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小口小口地,把小半杯麦酒喝完,好半天都忘了做出该有的反应。
然后他才在陶青山给自己倒第三杯的时候,陡地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对方那令人不敢恭维的酒量。
但这会儿阻止,显然有些太晚了。
刚刚那瓶麦酒剩下的量不多,第二杯的时候,陶青山就已经开始往里面加其他开了瓶的酒了。
此刻对方正拿着往杯子里倒的,正是瓶身写有56字样的高浓度威士忌。
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就扑上去抢下了陶青山正往嘴边送的杯子,季关宁看着杯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底的液体,一时之间有点慌。
他是见过陶青山喝醉的样子的。
那时候陶青山还没有喜欢上游弘方,自己和对方之间的关系,也没有糟糕到后来的地步在聚餐上仅喝了半杯白酒的陶青山双眼清明,在起身的时候拉住了坐在边上的自己的胳膊,之后几乎是全程挂在了他的身上,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宿舍。
然后一沾到床就睡着了,安静乖巧得要命。
让季关宁即便怀有别样的心思,也不敢做出任何堪称亵渎的举动。
但此刻眼前的人,却和那时候,似乎有着某种不同。
低下头,望着因为被抢走了手里的东西,而仰头看了过来的人,季关宁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开始加快。
刚才季关宁的动作幅度太大,这会儿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季关宁能够清晰地数出身前的这个人,究竟有几根睫毛。
而就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样,陶青山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微微弯起唇角,朝着季关宁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你想吻我吗?”季关宁听到陶青山这么问。
他知道对方已经醉了。
只不过或许这一回,一口气喝下去的酒实在太多,浓度也太高,这个人的表现,与他记忆中的完全不同。
暖热的吐息随着距离的拉近,喷洒在了季关宁的面颊上,他的喉结滚动,维持着前倾身体的姿势,连一动都不敢动。
然后那双空出的手缓缓地抬起,环上了季关宁的脖颈,温热柔软的双唇也紧跟着迎了上来,轻轻地季关宁贴在了一起。
无论是季关宁还是陶青山都没有闭上眼睛,季关宁能够清楚地看到,那烟灰色的瞳眸当中倒映出的,属于自己的浅褐色双眼。?
37主动勾引被老攻的好友吸奶口交
如同浸泡在糖浆中的玫瑰花瓣一般的亲吻,只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随着陶青山往外退开的动作而终止。这个有着一双好看的烟灰色眼睛的男人,微微歪了歪脑袋,似乎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没有对自己的行为给出任何反应。
在片刻的思索过后,他收紧了自己扣在季关宁脖颈后方的手指,将对方朝着自己的方向又拉近了些,然后探出舌尖,试探似的在季关宁的唇上舔了一下。
仿佛有什么东西,陡然在脑子里炸开了一样,剧烈响起的轰鸣,一瞬间盖过了其他的所有季关宁近乎本能地追逐着那离去的软热舌尖,重重地磕上了陶青山的嘴唇。
原本僵直地撑在沙发上的手抬了起来,扣住了身前的人的后脑勺,从唇间伸出的舌头,强硬地侵入对方并没有做出太大抵抗的唇齿之间,宣泄那高涨的情绪一般横冲直撞地,将内里分泌而出的涎液,搅弄出与自己的心跳同样,过分响亮的淫靡水响。
季关宁根本没有那个余裕,去思考自己是不是该这么做,又或者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只是顺应自己被压抑了太久的渴望,贪婪地、饥渴地、不知满足地攫取着身下的人的呼吸与津液。
“……嗯、唔……哈啊、呼呃、嗯……”从唇边溢出的唾液被火热的舌头扫过、卷起,重新送回满是混杂酒香的口腔之内,陶青山有些茫然地望着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视野之中的天花板,因酒精影响而变得迟缓的大脑,好半晌都没能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到了后来,陶青山连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套在最外面的风衣,被随手扔到了地上,中间的线衫也被扯成了一团,丢到了包间的角落里,季关宁的手指哆嗦着,好半天都没敢去解最后剩下的那件衬衫,就那么隔着单薄的布料贴了上去,在陶青山的腰腹和胸膛间来回游走。
“哈、呃……热……嗯、好、热唔……”随着时间扑卷上来的醉意,显然比先前要更热烈了许多,陶青山急促地喘息着,面颊与眼尾都洇染开一片诱人的绯红,那双灰宝石一般的眸子浸润在溪水当中一样,迷离着散落的碎光。
季关宁抓住陶青山胡乱地拉扯着自己的衣襟,却由于过于不得章法,连一颗纽扣都没能解开的手,沿着他唇边蜿蜒的水痕,一路吮吻下去,在纤细的脖颈上,留下于白皙间点点绽放的殷红。
比此刻的陶青山,要灵活许多的手指,一颗接一颗地解开浅蓝衬衫的纽扣,为落下的双唇,开辟出用以通过的前路。
包裹住甜腻糖心的最后一层阻碍,也终于化作了一团发皱的布料,被远远丢弃到了无法伸手够到的地方,季关宁的掌心,终于真正贴上了陶青山那滚烫细腻的肌肤,难以抑制的酥麻战栗,在那一瞬间,以最快的速度,传递至全身,让季关宁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刚刚从陶青山小腹上移开的双唇,又一次贴了上来,含住那薄嫩柔软的皮肤,“啾”地一声,嘬出艳丽的红痕,稍稍加重了力道的手掌,则握住了陶青山的腰肢,来回地抚弄搔蹭,寻找着最能够引发这个人反应的部位,挑动着这具被自己觊觎了太久的躯体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