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冷冷地看着刘仲德:“有说话的功夫,不若将城门的守卫工作做好,最近进出京城的胡商和番商数量增多,记得全部登记在册。

若渎职疏忽,令那起子小人混入京城,我定然拿你是问。”

守城将士收钱放人入城之事屡见不鲜,出钱多的先进城,不出钱的则等一等已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规矩。

毕竟他们只是守城小兵,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在这一亩三分地混下去,自然想往自己手里多划拉些银子。

霍恩不反对这事,但也要分清这银子得怎么收。

简化程序放人入城可以,但该有的检查却不能少,登记在册更是重中之重。

被霍恩敲打过,刘仲德只觉神清气爽。

谁会敲打将死之人,敲打自然是因为还要继续用他。

不对,霍同知不是敲打,这啊是提点啊!

刘仲德赶忙对霍恩拱手道谢,霍恩却已经策马向自己府邸而去。

只留刘仲德独自在原地深深吐出口气:娘的,吓死他了!

沈欣言刚进门,迎面便对上林典正和刘司正。

沈欣言露出抱歉的笑:“今日回来得晚了些,辛苦二位女史在这等候,只是天气渐凉,二位以后在屋里等着便好,无需刻意出来等我。”

她昨日发卖了自己买回来的下人,却不想竟是劳累到这二位女史,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林典正和刘司正相互对视一眼:“二夫人自嫁进将军府后,可曾觉得身体有何不适。”

原以为宫中形势复杂,不成想这落魄的姚府竟也不逞多让。

第33章 贫穷解除了姚锦宁嫌疑

只一句话,便让沈欣言感觉到不对劲。

想到自己今日出门时,特意拜托这两人帮着自己留意院里的情况。

如今两人的反应令沈欣言沉了脸色:“可是有什么问题。”

林典正看向刘司正,知道这是等着自己开口,刘司正垂下眼眸:“夫人进门三年,应该一直没用过熏香吧。”

沈欣言摇头:“的确没有,我不喜那炮制出来的烟熏火燎味道,平日里也只将鲜花瓜果放在屋中。”

宫中的腌臜事情见的多了,对香料有着本能的厌恶,她更喜欢那种天然的味道。

话音落下,沈欣言看向刘司正:“司正有话不妨直说,既然是陛下和太后送你二人来我身边,我自是相信你们的。”

听沈欣言搬出皇上和太后,刘司正也不再支支吾吾,而是与沈欣言一起快速回了院子。

吩咐樱桃和林典正把好门,刘司正引沈欣言来到卧房:“夫人可还记得这香炉从何而来?”

进府才两日,但刘司正已经将姚家的事情猜得七七八八,等清楚了沈欣言的态度,刘司正对姚家更是没了尊重,自是有什么便说什么。

见刘司正指的是放在自己窗边桌案上,那只缠丝鎏金双耳三足香炉,沈欣言面色凝重:“这是太后赐给我的嫁妆。”

她将香炉摆在这纯粹是觉得好看,用来应个景,并未打算焚香。

如果是香炉有问题,难道是太后那边...

这个想法震得沈欣言脸色泛白,还不等多想,就听阿蛮忽然开口:“别想那么多,太后若是想对付你,随便找个错处将你弄死便是,毕竟在她眼里,你可没多重要。”

与此同时,刘司正也适时开口:“不对,这不是宫中的东西。”

怕沈欣言不信,刘司正从怀里拿出手帕,小心翼翼垫着香炉拿起来:“夫人,您看,这里的印记有问题。”

每件物品入宫时都会被做上记号,但这香炉上的记号却与宫中的不同,只是记号太小又极为相似,因此很容易被误会。

沈欣言唇角紧抿:“这东西有什么问题。”

知道不是太后所为,她心里也轻松了不少,只要不是太后要对付她,那她便有了底气。

如今她倒是要看看,姚家打算如何对待她。

刘司正将香炉倒扣,就见香炉的正下方有一个被封死的小孔:“夫人看这里,宫中的香炉是实心的,可这个香炉却是中空,里面被灌注了水银。

水银受热后会散发出毒素,长期使用会侵蚀人的身体,所幸夫人福泽深厚,没有焚香的习惯,倒是保住了性命。”

那个在香炉里面灌注水银的人,手段当真精妙。

香炉是宫中出来的,使用久了会愈发看不清楚上面的印记。

若沈欣言病故,过来追查的人发现这事同宫中有关,自然也不会再查下去。

最终沈欣言只会被认定为病故...

沈欣言也想到这一点,看着香炉的眼神几乎冒火:姚家就这么想要她的命吗!

见沈欣言死死地看着香炉,刘司正继续询问:“夫人可以想想,这香炉可曾离开过夫人身边,亦或是夫人有怀疑的人。”

言下之意便是觉得沈欣言身边的人或许有问题。

沈欣言沉默片刻后摇头:“我刚嫁过来时,姚锦宁曾将这香炉碰落在地,勾起了一根金丝,知道这是太后赐的,她不得不将这香炉送去修补,一个月后才送回来。”

姚锦宁,她可真该死啊!

刘司正放下香炉:“夫人,奴婢敢问那姚锦宁的姨娘身后可有财力支持。”

沈欣言摇头:“柳姨娘进府时,姚老将军早已致仕两年,姚昌城自然也纳不到身份较高的侍妾,柳姨娘是姚昌城二十两银子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