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时候想想没人爱都不是那么有所谓的一件事,他只是无颜去见她。他心里始终明了,剥去富二代的外衣,他什么都不是,也给不了她任何。
他是配合肖警官才回到云台,现在合作完成,功成身退,他也通过肖警官补办了身份证明和护照,打算明天就离开云海,远走泰国去闯荡。那边接近金三角,鱼龙混杂,对不惜命的浪子也许能杀出条血路。
囫囵洗去一身血污,他拖着麻痹的身体回到休息室,连续高压下养成的警戒让他推门而入时将人扭住,却在看清人影时生生收了力道拥入怀中。
同在一个城市,想念她想得发疯,怕心软动摇始终不敢去看一眼,却也不是没幻想过她如同仙女一样突然变身眼前。
沈琼瑛吓懵了,软在他又粗壮不少的肌肉群中不知所措。才几个月不见,他周身气息大变样,令她几乎认不出。脸上骨伤已经愈合,眉峰却留了疤,身上更是遍布“蜈蚣”,她忍不住心疼地抚摸他肋下,那里有一道深可破腹的疤:“怎么这么多伤?这里没事吗?没伤到内脏?”
“还好。”她的关心是他的养料,明明该转身就跑,可还是贪看她,一眼都不舍得错过。
她被那些男人照顾得很好,看起来神采奕奕,已经走出了过去的阴霾,充满新生命的活力。真好,即使以后没他,她也会过得很好。
“是你爷爷告诉我你在这,”她认真看着他:“他一直想方设法保你,我们也都很惦记你。”
“那你呢……”他轻声问。虽然生死关头自欺欺人她记挂自己,但真正面对时早没了那份勇气。
毕竟连生母都没安好心不是吗?
“我当然也一直担心你,还有……”她低头,隔着宽大的风衣轻轻摸了摸肚子,心头有羞涩的喜悦,这一刻终于有了些普通妈妈的幸福感,毕竟这个孩子该是得到期待的吧?
纪兰亭失神地盯着她柔美的面庞,明明很动情,却拒人千里:“还是忘记我好了。”
她以为他在赌气,略一思索就明白他的心结,耐着性子娓娓道来:
“你爷爷从没想过要赶你走,事实上,他一直认为你孤身潜敌追凶很勇敢,也很有担当,也认可你在覆灭华泽中出的力。他让我告诉你他错了,你不是废物,你是他选定的继承者,你有你的闪光点。”这些话老人家不好意思当面讲,只好托她转告。
“他讲你妈固然狠毒,你伯父也不择手段在先,不管你妈是出于什么目的留下信息都好,上一辈恩怨已经扯不清,不要再让它延续下去了。”
“至于你妈那封信我看过了,同为母亲我也有话说你有没有想过,她这么绝情恰巧是要给你留一线生机?”
“她做得越绝,纪家越是会把你们割裂开来。你不觉得,她这封信恰恰是刻意声张她的行为跟你无关吗?”
“即便是复仇,难道就没有给你扫除前路的私心?毕竟十年前去做试管也不是什么很难的科技?”
“她会留这封信搅风搅雨,难道不是料定当初手脚并不高明,华泽又太嚣张,有朝一日必然东窗事发,要让你处境不尴尬?难道不是知道真相无法掩盖,不如破而后立?”
“至于为什么要假借祝福,这不是羞辱你,我猜她很聪明,如果不那么说,Candy一早就会拆看交出烫手山芋,而不会因为忽视拖到忘记。”
“说到忘记,那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你确定Candy记得你几时生日?记得你多少岁?你要知道,Candy和花姐可不是什么好姐妹,也不会真的关心你。如果Candy忘记,那再正常不过;如果你找来挖掘,恰好说明瞒不住了。与其说她做了一个如此久远的陷阱,不如说她对你有爱有怨,交给天意。”
“说要引爆真相,真有这份城府何必多此一举说得那么赤裸裸?她自己做了大反派,反而把你们纪家人拉到了一个战壕。”
“要我说,她说恨你,正是因为她还爱你。她或许自私,但到最后一刻总有那么一两分保全你。”
不过这一两分似乎打动不了他,花姐的爱太吝啬太迂回也太满含算计,他已经不想猜了。
就算她的谋划真是为了他,那也是足够自以为是的想法。
她可能确实在九分自私妄为后给了他有所保留的一,却也把他的人生颠覆得乱七八糟。
“她怎么都跟我没关系了,我有我的人生。”他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武装自己。
她没想到他叛逆起来是比沈隐林俏都要难搞的存在:“你的人生?一直好勇斗狠?你是还年轻可以透支,可再过二十年打不动了一身伤病?”
见他低头不语,她目露失望:“就算刚才都是我猜测,你也当接受每个人都是个体,会有那样的人,即使当了母亲也不爱自己的孩子。我对小隐,抛却情人身份,不也毫无母爱吗?”
“就算你不能理解她,也该试着跟过去和解。”
“我来理解她,谁理解我?”纪兰亭自嘲:“是,母亲没有爱孩子的义务,她嫌我累赘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勒索不成又嫌弃我?复仇成了还操纵我?她凭什么一厢情愿强加我?”
“也都是我命贱,换个人经历这种事可能早自我了结。”“为你好”一定好吗?他不也差点放弃生命?
“反正我都要走了,无所谓了。”他漫不经心。
“你要去哪里?”沈琼瑛一急,抓住他手臂。
纪兰亭露出个轻佻的笑容:“怎么,舍不得我?”他顺势抱住她,声音因情欲变得异样,“今晚留下,让我再抱你一次……”
走了也许就是永别,他打定主意,今晚用强也要把她留下,醉生梦死留个念想。
嘴上说的让她忘记,其实他没那么大度,他要极尽释放,让她的身体永远铭刻。
这么想着,他越发混账了起来,强行把她按到了床上,手迫不及待摁上了她的奶。
沈琼瑛都惊了,完全没想到劝他会劝到床上,这几个月来,身边的男人哪个不是把她当古董瓷器,谁敢这么对她!
“纪兰亭你混蛋!我……”沈琼瑛惊慌挣扎着,却被强按双手举上头顶,她还要斥责,立马被堵住了嘴,火热的舌头翻搅着不让她说话,又吸住她咂咂做声,那狂浪热情完全无法招架。她急得汗珠都沁出来了,乳房更是胀鼓鼓的惊人。
“变大了?”纪兰亭揉了几把,有些吃味:“又跟他睡了吧?不管了,今晚你是我的……”他想她想疯了!再加上生死压力陡然释放,喘着粗气就压了下来,结果沈琼瑛左扭右扭,挣扎得格外用力,就是不肯让他得逞。
一边是想她的邪火,一边是被她抵抗的窝火,他誓要把她肏个半死,要她一辈子记得!除非她有护身符,不然今晚怎么求饶都不好使!
腹部下沉,触感好像不太对,圆圆的硬硬的,还忽然被一个鼓包急促打了一拳,好像示威一般。
他愣住当场,倒不至于疼,但她双手都在上面,那下面那只手他妈的是谁的?!
她半是被亲的半是被吓的,眼含春泪唇瓣红肿,看起来愤怒却别有一番妩媚的风情:“你碰我一下试试!”
纪兰亭视线往下,终于留意到鼓起的肚子,他以手覆了上去,又是一脚从里面踹过来,正对他的手掌……很好,完全不是错觉。
他吓得猛跳一边,像是活见了鬼:“你……你吃胖了?!”他眼神游移不知所措,完全没了刚才的轻浮狷狂,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沈琼瑛扶着肚子靠坐起来,闭着眼睛平复了一会儿,等胎动消停就下床走人,一句话不想多说。
眼看她站起身整理衣服,那肚子怎么看怎么“胖”得突兀,明明整个人就很窈窕。
纪兰亭连忙挡在她前面,眼睛不受控制往下瞄:“瑛……瑛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