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还心有怨念,可现在她无比庆幸。沈思的性情比她刚正,这么多年妥协下来已经存了隔阂,如果一家人都在,她不知道这事要怎么收场。

当年那一幕,在沈瑾瑜除外的每人心里都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翳和后怕。

这么一会儿时间,沈瑾瑜已经上楼巡视完毕,站在楼梯关节处:“她呢?”

梅芳龄讷讷:“……我把她赶走了。”

“她就这么走的?”沈瑾瑜面露不快,他没给她留下衣服,她连自己的手机都没带走,明显走的仓促且不愉快。

“一个半大的孩子把她接走的。”梅芳龄顿了顿又补充:“……跟你长得特别像。”

沈瑾瑜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要上楼。

梅芳龄赶忙追了两步,锲而不舍追问:“瑾瑜,她是谁?那孩子是谁??”

沈瑾瑜停下,似乎疑惑:“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就是你想到的那样,我姐生了我的孩子,我和她共同的孩子。”他一字一顿,无比骄傲。

猜到是一回事,被赤裸裸官宣又是另一回事。

这句轻描淡写的事实背后的代价,对于同为女人的梅芳龄来说,是显而易见血淋淋的重荷。

自然愈合的伤口被再度揭开痂,梅芳龄无法消化其中的信息,对女儿愧疚心疼到极点,又对如今这乱象绝望无力。

“瑾瑜!”梅芳龄声音尖利:“这个家好不容易才没散了,你不能一错再错!”

回应她的,是黄昏被夜色彻底吞噬后的无边暗沉。

0250第250章爱她重逾生命(隐h)

一天天靠近年关,今天比昨天还冷,回到家里,沈琼瑛冻得不停摩挲双腿,双手并拢在口边吁气。

沈隐进卧室先开了空调,把她棉服一扒囫囵抱进了被子里,自己也脱光了躺进去,用火热的大腿夹住她冰凉的腿脚。

“冷不冷?”他又把她双手捂在胸口上,抱住香香的她,在她长发和颈侧嗅闻,发出满足的轻喘。

沈琼瑛侧头埋向枕头,躲开他的亲昵:“你说过不要我了,不给你抱。”她心里还是有气的:他怎么能轻易说出那种话来呢?哪怕当时她确实理亏……

沈隐对刚才妇人身份也猜到一些,生怕她难过,看她还能发脾气,就知道心情没那么糟。

“好,不抱,”他松开了她,一派无辜:“妈我饿了。”

她难过又失落,赌气从被窝中半坐起来,“我去给你弄饭。”

还没坐正,就被他摁住双手压在床头,扒掉了只堪堪遮住一半的胸部,饱满漂亮的白兔刚弹了个诱人的弧度就被咬住,他整个头部像是牢牢长在上面,边吮咂边含糊发声:“不吃饭,要吃妈妈的neinei……”

沈瑾瑜喜欢蹂躏她一身瓷嫩的肌肤,倒没怎么针对这处,乳头许久没被这么关照过,敏感地充血膨胀,她脸涨得通红,心中却甜蜜:“你恶心死了……!不要!你起开!”

双手被箍住,她自然只能嘴上说说,根本挣扎不开,最后被他饿狼般左右光顾,粉嫩的乳头鲜红欲滴。

她眼含春水,娇弱呻吟,直到他循上来亲吻她的唇,她仍然不打算让他蒙混过关,任凭他唇瓣厮磨、舌头舔舐,紧闭双眼不看他,锁死唇缝不开启。

他无奈地撑在她上方,欣赏她轻颤的长睫:女人果然有时是认死理的,不过他那时确实过分了。

看到心爱的人在别人怀里言笑晏晏堪称配合,哪怕心知有隐情,也受不了她去逢场作戏。她的身心都该是属于他的。他被她的叛变欺瞒冲昏了头脑。

假设在寻常恋爱里,他会真的到此结束,对方再如何不得已都不能成为理由,因为他的占有欲原本跟贺璧和沈瑾瑜无有不同。酒会上说出那样断绝的话,并非傲娇失言,而是真心反馈。

然而说出后,他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后悔因为她不是别人,她是妈妈,她是将他从身体里分裂娩出又用身体容纳回他的妈妈。要知道,这一切原本就是他那么不正当、用尽手段强求来的。

虽说本性同源,但不同于贺璧沈瑾瑜同辈间对她强取豪夺不手软,母亲这个词对他从小就意义非凡,他渴慕又敬畏着。但凡他的掠夺伤害到了她,都会禁不住恻隐歉疚。

他既想得到母爱,又想得到情爱,还想得到性爱,他想要的太多,勉强只能得到后者,唯有共情才能all。

她用子宫孕育了他,用羊水灌溉了他,又用产道纵容了他逆伦的强盗回归。他知道让她接纳这段关系有多难,她已经足够包容,他有什么理由不宽容?他试着去理解她:她先是母亲才是情人,总是习惯了为他遮风挡雨,有所保留很正常。

既然改变不了她的行事,他选择撕裂自己的底线。

没有为你解除后顾之忧令你据实相告,一定是我不够强大做的不够好。

当敢于面对自己的势单力薄,似乎宽容她并不难做到。

这段时日他的心态也渐趋变化,从暴戾到思考,从深入骨髓的“强夺占有”到成熟理性的“成全宽宥”,他的想法也从“假如她肯来哄哄我,是否勉为其难原谅她”的负气,到“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她”的无奈,再到“如果我去哄哄她,她能原谅我吗”的忐忑。

怎么哄她这场景他已经在脑海里演练过千百遍,话术信手拈来。

“我当时说的明明是‘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那你倒是说说,你还要不要我?”他把难题重新甩回给她。

沈琼瑛才不会让他如愿,“不要!就不要!”她情绪低落,想起那天的场景还觉委屈,拨开他的手臂,转身用背对着他。

沈瑾瑜的背叛对她来说只是一时郁闷,梅芳龄的驱逐带来的也只是一路激愤,唯有沈隐当时的“划清界限”,让她做了无数个噩梦,那是她继被父母舍弃后,第二次品尝被抛弃的滋味。

哪怕他就在身边,正用体温温暖着她,她仍心有余悸。

“真的不要?”沈隐盯着她光裸的后背,凑近了说话,热气喷洒在她肌肤上。

“不要!走开!”她直接扯紧被子把自己裹住:“请你说话算话!”

沈隐意味深长吃味控诉:“你为贺璧和纪兰亭都穿过情趣,又为了沈瑾瑜那个混蛋穿成这样,那我呢?你为我做过什么?”他声调苦涩:“所以强扭的瓜不甜,这段关系是我勉强来的,妈其实不喜欢我对吧?”

“我没有!我看你才是混蛋!”沈琼瑛腾地转过身来,眼圈发红欲言又止:“……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狠搡了他一把:“别抱我!以后都别上我的床!”她都没意识到,经过这些天的压抑,她彻底对他释放了天性,没了母亲身份带来的尊严,也没了被强取豪夺带来的勉强,她矫情又难缠,任性撒娇又无理取闹。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被宠爱的恃宠而骄。

她依恋他,渴望他,再也不是曾经可有可无的存在。心态的转变使她对他越发亲昵,也越发“作”起来。

妥协变化的从来不是沈隐一个人,沈琼瑛也在潜移默化。误会矛盾一时拆分了距离,两人的心却在互相靠拢彼此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