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 / 1)

裴玄章轻笑?:“应当是?你?离开金陵后那几?日,定国公府送了回信来,徐姑姑答应了这桩事。”

谢怀珠咬唇细想?,即便圣眷优渥,一旦揭开这层关系,裴玄章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徐女官出身定国公府,终身无嗣,却?在御前能说得上话,她离开情郎庇护,还可以凭借定国公府的宠眷躲避雍王的窥伺。

这就是?她从前接近徐平娘的想?法,只是?她如?今并不盼他出事。

可就算这是?实话,谢怀珠还是?有些惊叹他如?今说谎的本事:“郎君真是?有些变了……连我都不敢信你?说出口的话了。”

真这么坦荡,怎么不敢叫人进?来,瞧一瞧这女囚真容?

这些话能稳住裴玄朗,可雍王知道她是?真逃,一定会?信以为?真……自然这本来也是?实情。

他不以为?忤,唇边含笑?道:“兵者,诡道也,取胜为?上,不计手段,你?以为?朝中同僚个个都是?实诚君子么?”

谢怀珠摇了摇头,闷声道:“可我以为?你?是?的。”

韫娘总以为?他是?个好人,被人的外表欺骗,就会?有许多不切实际的期待,他温声道:“不信也好,万一郎君身死,你?还可以抽身出来,保全自己。”

谢怀珠几?乎要被他气得跳起来,然而他却?不在意谈及祸福生死,教她躺下:“我背几?卷与韫娘听,等些时候再走。”

“尚书大人连弟媳都占了,还怕夜宿闺房?”

谢怀珠又有力?气和他斗嘴,拽住他衣袖一角,楚楚可怜道:“奴是?被您用过就丢的玩物么?”

雍王已经知晓他二人私情,这桩丑事早晚瞒不住,她虽然不知他与裴玄朗要做些什?么,可还是?愿意信他多些,并不想?开口去问。

裴玄章呼吸一顿,似灼眼一般,避开那张姝丽面容,垂眸道:“面上的功夫总要做一做。”

死而复生的裴家二郎竟夜半顶撞钦差,第?二日就被禁足房中抄书,不得外出半步。

这桩奇闻很快传遍了数艘官船。

然而比这事更匪夷所思的是?,传闻说裴家二公子之所以失态,是?因为?撞见裴尚书正与弟媳偷欢。

第67章 第 67 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海上行程枯燥, 就是那些?荤段子也有?讲腻了的时候,难得有?这种权贵丑事可?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何况还是素以清正克己闻名?的裴尚书, 一时之间衍生出无数版本。

甚至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过?当夜的情形, 仿佛亲历一般。

传说裴尚书下令让随从捆了二公子回房, 却仍折返回这女子房间, 温存一夜,接近天?明?时分才出来, 衣角竟缺了一片。

李秋洛这两日见不到自己未婚夫的面,却将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趣闻轶事听了个遍。

她起?初是不信的, 然而每当她怒气冲冲地去求见这位未来的大伯,想要见裴玄朗一面,也请他以兵部主官的身份出面澄清,裴尚书却面色阴沉,只说清者自清,不必庸人自扰。

到后来,甚至被挡在门外。

他是高高在上, 这些?话尽管传播甚广,可?是也无人敢在他面前提及分毫,裴玄章自然不会出面, 将此事越描越黑, 然而她却不同,有?时出来透气,能听见几句窃语。

更令人头痛的是, 有?人以讹传讹,险些?以为引得他们兄弟二人相争的是她,每每见到她面都?有?些?压不住的惊骇, 大约是震惊于裴氏两位公子的品味。

……更好奇她有?何等令人称奇的手段,能让二人视彼此为仇雠。

直到官船行至苏州府靠岸,裴尚书携那白纱遮面的女子先行登车,才开了恩,吩咐人放裴玄朗出来与她相见。

“二郎,裴大人真的将你……之前的妻子霸占了去么?”

李秋洛扶他下船,见他鬓边竟有?银丝,不免心惊,语气软了几分:“就算是真的,也别伤了自己的身子……我还没?逛过?苏州府,要不要一起?去四处走走?”

因着那女子有?孕,裴尚书愿意为她打破急行的规矩,稍稍慢下来一些?,方便她调养身子。

但李秋洛始终存着怀疑,就算裴尚书再令人敬服,管束弟弟甚严,可?他都?做出强抢弟妇这种事情了,二郎怎么才关?了两天?,就像是一只斗蔫了的公鸡,对裴尚书本人倒不见流露出多少?怨恨。

裴玄朗略有?些?愧疚地看向她,她本来应当在乡间过?平静安宁的生活,只是因为出手救了他,便被兄长相中,选做他的帮手。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虽然爽朗大胆,却远不如韫娘合雍王这种武夫的胃口。

兄长并未真的为难他,然而他这两日翻来覆去,心思却全?到远在京城的妻子身上,他在船上瞧见那与韫娘身形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无端就慌了神。

谢府那边想必兄长也去过?书信,暂时不会叫她露面。

他无力与雍王抗衡,即便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有?可?能被更高的权贵掳到府上玩弄,可?即便是做兄长见不得光的情人,旁人动手时也会忌惮。

韫娘受了情伤,不会这样快就抛下他另觅新欢,或许也是觉察出危险,须得再寻个男子庇护。

李秋洛见他点?了点?头,不知是回答她哪一个问题,便笑了一笑,挽住他的手往最热闹的人群中去,瞧个新鲜。

谢怀珠下船时手上还缚了锁链,等随裴玄章一道登车之后,腕上的铁环就被取下来了。

她好奇地掀开面纱,四处张望风景,忽然回过?身问道:“我可?以把?帷帽解下来吗?”

裴玄章递了一杯温水与她:“你怕撞见二郎?”

谢怀珠被他言中,一言难尽地点?了点?头。

流言传不进她的耳朵,可?兄夺弟妻总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她悄声道:“郎君真的不会难为情吗?”

她很?怀疑裴玄章是否有?两张面孔,在她面前常常面窄体热,但在外被人议论,却能如此坦然自若,甚至是当着二郎的面扶她登车。

“不畏人言,这不是韫娘自己说的么?”

裴玄章淡淡一笑:“更何况难为情的事情夜里都?做过?了,还怕白日被人说?”

他以为该难堪挣扎的是行事之时,既然已经认下了,何必为此烦恼呢?

“众人追逐流言轶事,不过?是图新奇有?趣,至于真假并不放在心上。”裴玄章对这些?人的议论并不在意,“韫娘要是有?力气,还不如想想自己喜欢点?哪出戏,逛什么园子。”

谢怀珠想起?越来越近的金陵,心下微微一沉,她想了想问道:“可?到了陛下面前,你也是要清者自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