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卡洛斯?”她于是喊道,“你需要吃点东西吗?”
没有人回应她。
她还是有些担心,发挥自己研究机械的才能三下五除二拆了房门的锁,随即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他们本就在地下,伊卡洛斯没有开灯,房间里一片漆黑。娜塔莎找了一会才看见伊卡洛斯蜷缩着坐在床上,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就算房间里的灯被打开,感受到她的靠近,也始终没有抬头。
娜塔莎于是把餐盘放下,“我知道你现在应该很不安,这是正常的,但是至少吃些东西吧?”
见伊卡洛斯没有回应,她又尽可能地放柔了声音,“那些内容全都是我们的推测,事实上可能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科尔温已经出发去查阅资料,先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过绝对,好吗?”
她轻轻抚摸伊卡洛斯的额头,“我们都一路走到这里了,你不会有事的。”
她安静地等待着回应,感到手底下的人微微颤抖。
“娜塔莎,”伊卡洛斯的声音竟然有一丝哽咽,“我不想死。”
娜塔莎抿了抿唇,刚想要说话,伊卡洛斯突然抱了上来,他搂住面前的娜塔莎,终于落下一滴眼泪,“我不想死,我还没有活够。”
娜塔莎嘴巴张开却又合上,她其实很明白,她刚刚说出的那些宽慰之语不过是缓兵之计,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她也不知道。原本她还能劝伊卡洛斯放轻松些,可是看到他这副模样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什么都知道,那就没必要再做着无谓的伪装。
“我知道,我知道……”娜塔莎轻轻拍着他的背,“你很难过,是吗?”
“我不明白,明明我已经找回了妹妹,明明我已经洗清了冤屈,我明明就要回到正常的生活了”他呜咽着,第一次尽情展现自己的脆弱,“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今生的我仍然要承受前世的命运?这不公平。”
伊卡洛斯这一生哪怕再痛苦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当他被普利莫鞭打、蜷缩在柴房里忍受伤口发炎的高烧时,他想的不是去死,而是如何将这个残忍的奴隶主碎尸万段;当他被流放后,因为重心不稳一次次摔倒在地上,对上母亲失望的视线时,他想的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没有发现克拉克对他即将发起清算的预兆;即使复仇之后,他没能找到下一个人生目标,他也能好好地活着,因为他知道只有活下去才有更多的可能性。
但他曾经并不畏惧死亡。他知道普利莫总有一天会厌烦他的顶撞,说不能哪天就会因为无法忍受而把他弄死,他咽不下这口气,他就算是死也要把人拉下水。他可以死在流放的路上,可以被普利莫打死,可以因为雇佣兵生涯的某次任务而死,他会觉得自己的这条命是值得的,因为他并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失去,而反抗是有价值的,尊严是有价值的,斗争也是有价值的。只要死在追求价值的路上,那也不算辜负了这条烂命。
可是他已经重新拿回了自己曾经失去的一切,幸福而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他的可能性却被这样开诚布公地扼杀。杀死魔王之后,他本可以去追求更幸福的生活,他可以和自己的妹妹在伊利亚驻足,拿着布莱克给他的爵位度过一生,他也可以继续做雇佣兵,去见更多的人生百态。他还有很多的可能性,他马上就要看到幸福的终点,他的人生却要戛然而止了。
他可以死在讨伐魔王的路上,却不能接受在成功之后自己必须死去。凭什么呢?为什么伊利亚的命运需要由他来继承?他不想管这辈子那辈子的事情,他只是想要活下去,为什么会那么难?
如果要他倒在最深的黑夜,伊卡洛斯不会有任何怨言,但他已经看到了黎明,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
他本来可以看到太阳的。
他的新生明明才刚要开始啊。
娜塔莎默不作声地把伊卡洛斯揽在怀里,听着他低声的啜泣。他就连哭都是压抑着声音,实在无法忍受了才挤出一两声呜咽,娜塔莎轻抚他的后颈,企图给他带来那么一点点慰藉。可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遭遇绝境的是伊卡洛斯不是她,她没法继续轻飘飘地劝说伊卡洛斯不要在意,也知道他所控诉的一切都是事实。换作她,她也会不甘心的。
“如果……”娜塔莎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也被感染着带上一丝颤音,“如果最后不得不迎来这样的结局,我会记住你的。”
“精灵族的寿命很长,我会用一生来记住你,记得你和我们的同行,记住你最后的模样,记住你曾给我的亲吻,”她亲吻伊卡洛斯的额头,“我会趁我还记得,找人去画你的画像,现在已经有了纸张,我不会让你像上任勇者一样籍籍无名,伊利亚人会记住你的名字,被你拯救过的人也会记住你的名字。”
“我知道比起身后名你更在意能否活下去,但是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她的眼角也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水,“这是在最差的结果面前,我能够为你做的一切。”
伊卡洛斯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他的眼中还有没来得及滚落下来的泪水,紧紧盯着娜塔莎,好像在确认她这份承诺的真伪。他们长久地对视着,却不是出于逼迫或者审视,伊卡洛斯仿佛想要记住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般认真打量,随即缓缓地凑了上去,两人鼻尖相抵,娜塔莎一低头,含住了他的嘴唇。
她能尝到来自他嘴唇上咸味的眼泪,伊卡洛斯会习惯性在接吻的时候闭上眼,于是原本悬挂在眼眶的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滑落,被娜塔莎轻轻地抬手抹去。她托住他的后颈,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伊卡洛斯便主动地抬头,加深了这个吻。
咸涩的味道在唇齿交缠间得以交换,伊卡洛斯近乎疯狂地渴求,让一次次地凑上前去亲吻,即使把自己弄得喘不上气。嘴唇短暂地分离,下一秒他又锲而不舍地黏上来,发出轻声的喘息,想要渴求更多的爱抚。
娜塔莎顺应着他热烈的亲吻,只是亲吻的间隙伊卡洛斯的眼泪始终没有停止。她的脸颊变得湿漉漉的,以至于让她怀疑在哭的到底是伊卡洛斯还是自己。她不得不叫停这场过于热烈的亲吻,因为伊卡洛斯的呼吸听上去乱得有些过头。她抚摸着伊卡洛斯的后颈和偏长的发尾,安抚他过于激烈的情绪,和他额头相抵,“我在这里,我会一直在的。”
伊卡洛斯发出一声微弱的泣音,伸出手搂住了她,“你可以抱我吗?”
娜塔莎感到有些意外。她看向伊卡洛斯,他此刻的脸颊有些红,显然主动说出这话让他有些尴尬,他回避着她的视线,但没有否认他刚刚说出的话。
他需要爱抚,他需要暂时的忘记。他需要被人狠狠地抱在怀里,需要记住属于活人的体温,需要感受到快乐,需要证明自己现在还是活着的。
娜塔莎摸了摸他的耳垂,却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满足现在的伊卡洛斯,于是她说,“需要我叫芬里尔过来吗?”
伊卡洛斯没有说话,她就当做是默许,于是起身准备出门,伊卡洛斯却抓住了她的手。
他没有正视娜塔莎,“你等会可以不要走吗?”
娜塔莎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一声,“当然可以。”
脆弱的伊卡洛斯是软软的!??
今天开始恢复两天一更啦!
第九十三章 别伤害自己,好吗?
=
即使是娜塔莎也没想到伊卡洛斯这次竟然会……如此热情。
此刻他们三人几乎赤裸相贴,伊卡洛斯背对着跪坐在她的怀里,微微前倾俯身去舔芬里尔的性器。
芬里尔显然有点晕晕乎乎的,他刚被娜塔莎叫来就对上伊卡洛斯刚哭过的脸,这个平时一脸冷淡的鸟人拉过他的手说“想要”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嗡”地一声就炸了,他甚至第一反应是伊卡洛斯又中春药了(好奇怪他为什么要用又),摸了伊卡洛斯的脸好半天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虽然他也察觉到其实伊卡洛斯的情绪有些低落,也或许他只是习惯用性作为一种发泄手段,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很吃这一套。毕竟当这家伙主动发出请求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脑子全都扔掉了。
伊卡洛斯原本口交的技术特别差劲,经过科尔温坚持不懈的锻炼以后好歹稍微有了点长进。他试探着舔舐带着倒刺的柱身,软刺摩擦舌面的感觉有些怪异,他便换了个手段,试图将头部含进去。芬里尔刚被他舔上的时候就有些忍不住,眼下更是喘息着按着伊卡洛斯的脑袋,迫使他吃进去更多。
倒刺划过喉咙的感觉更怪了,但伊卡洛斯罕见地没有对此感到抗拒,他试图让芬里尔好受些,只能凭借本能去吮吸和舔吻,用舌头勉强去挑逗。要是服务对象是科尔温,他大概早就要出言嘲讽了,可是眼前的是芬里尔,这家伙光是看着伊卡洛斯的脸就能把自己脑补得激动起来,更别说伊卡洛斯此时此刻在真情实感地为他口,虽然技术不怎么样。
这个姿势让他不由自主地抬高了臀部,娜塔莎在后面搂着他,手指轻轻描摹过他肩胛骨的伤口。那里最近被频繁地撑裂,原本的伤疤又堆叠了形状,甚至有些轻微的增生。她用嘴唇描摹过新长出来的皮肉,换取伊卡洛斯的一阵颤抖,随即把手指探入了他的后穴。
虽然伊卡洛斯表现得很热情,但他的身体其实还远没有完全兴奋起来。这让娜塔莎更加肯定了其实这家伙此刻需要的可能并不是一场性爱,就连伊卡洛斯自己也没有明白这一点。但她并不想戳穿,因为即使她执意去表达爱意,此时此刻的伊卡洛斯也听不进去。她于是拿过桌上的水杯倒了点水,借着这点微弱的润滑捅进去两根手指,听到伊卡洛斯含着芬里尔的性器,发出低声的呜咽。
这或许有些疼,但伊卡洛斯没有叫停。
她开门见山地按照记忆中的那个位置找去,没多久就看到伊卡洛斯的后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她便知道自己找到地方了。她曲起手指用力地抠挖,感受到伊卡洛斯几乎整个人都要向上弹起,性器也迅速地兴奋起来。很快身体便分泌出体液,打湿了她的手指,在抽插间发出黏腻的水声。她的速度逐渐加快,让伊卡洛斯的肉穴忍不住缩得很紧,他被两根手指玩到湿润不堪,以至于他暂时吐出了芬里尔的性器大口大口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