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门被他握在手里,饶是姜明婳一身不肯认输的骨气也在池水中被泡软了,她只能趴在池边,口中细碎的呜咽声被风吹的发颤。
她哪里还说的出来好还是不好,方才还腹诽萧循之满脑子污秽,现下自己倒成了那个没法子去想旁事的人,若不是身子底下的岩石有些凉意,她在灼热水汽之中甚至快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或许是泡的太久,她觉得身子胀的难受,可满泉池水密不透风的将她禁锢,她只能尽力将身子贴在岸边,寻求一丝清凉慰藉。
可不过一刹,萧循之捂在她唇上的手往后收力,她被迫仰起脖颈,颠簸中汗液混着水渍从她湿透的发丝甩出去,洒在那扇离岸边不过一步之遥的窗户上。
祠堂的窗户。
越来越多的水渍浸在上面,窗纱渐渐透明,露出一墙之隔里燃了满屋的火烛,摇曳光影中,上方一个个属于萧家祖先的灵牌正对上姜明婳的眼睛。
最前面那个,正是她的亡夫,萧乘风之位。
灵牌下方点着香火,从姜明婳这个角度看去,顶端细小的红焰被雾气模糊,随着视线跳跃,恍惚中像是一双盯着她看的眼睛。
姜明婳猛地意识到,除了幕天席地,除了在萧府,她还忽略了一个更重要的地方。
这里是萧氏祠堂。
她在萧府祠堂外,当着萧家祖先的面,在刚刚死去的亡夫灵牌前,和亡夫的庶弟共赴云雨。
意识到这点后,她的心脏直接跳到嗓子眼,身体里每一寸流过血液的地方都像有火在烧,池水晃动更显得泛滥,她甚至能感觉到每一次泉水滑过身体的细小不同。
大脑疯狂叫嚣着喊停,她在过度的冲击下反应彻底变的迟钝,直到嗓子里一声“不行”被逼出来,才发现萧循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没再捂她的嘴,那只手只是往下钳制她的脖子,强迫她一直抬着头盯着那扇几近透明的窗户。
“不想报复回去吗?”温柔到近乎残忍的厮磨,男人刻意放慢,仿佛真的想要询问她的意见。
报复?!这算什么报复?!分明是在折磨她!
可脑子艰难转了两圈后,姜明婳望着萧乘风的灵牌,想到了被他藏了五年的婚外情。
沈莹母子两现下就住在明月苑,那本是她的院子。
“怎么……”热气蒸腾,她咬了咬唇忍住难捱的一刹,努力稳住声线:“怎么报复?”
萧循之的嗓音沙哑带笑:“就在这里,在他面前……叫给他听。”
颠簸猛然激烈,姜明婳甚至没有机会反对,一声声急促的嘤咛就已经被晃了出去。
硬用手撑着岸边,才得来一丝说话的间隙:“会被……听到……”
“不会。”萧循之覆盖住她的手,十指紧扣,挤出掌心里湿黏的泉水,一滴滴落进池子里。
“院外有人守着,来祠堂的七条路也分别有人看着,在你我出去之前,绝不会有人过来。”他揉着她被泡的有些发白的指尖,咬着她耳廓一点软肉,慢条斯理的丢下一句:“放心叫。”
“……”所以刚刚他为什么捂她的嘴?!故意的!?
姜明婳第一反应是他果真恶劣,第二反应是……
“萧循之。”
“嗯?”
萧循之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第二声带着短促又缠绵的气音唤他:“萧循之……”
他怔了一瞬,垂眸看她。
因为掉过池子,她满头的乌黑发丝被水泡的湿透,些许碎发黏在潮红脸颊,脸上的水液分不清是汗是泪,哭过的湿软眼瞳原本盯着窗内,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偏头看他,被打湿成一簇簇的睫毛眨了眨,耳后发红,却主动仰起红唇亲在他唇角。
“萧循之……”她声音有点喘,像是喉咙里也被泉水泡了似的,软的要命:“你好厉害,好喜欢……”
“……”
他说的叫……不是这个意思。
喉结剧烈滚动,萧循之将唇角抿紧。
“是吗?”他坦然接受送上门的香吻,气息交融在一起:“有多喜欢?”
“很喜欢。”除了下药那次,姜明婳从没这么主动回应过他:“感觉到了吗?”
……要疯了。
他当然知道姜明婳只是被他那句报复引诱,刻意说这些话刺激那灵牌上的人。
她胆子一向大的叫人瞠目结舌,报复心也强的厉害,五年前不管不顾嫁给萧乘风是为了报复,五年来每一次在他面前刻意与萧乘风过分亲昵也是为了报复。
天知道他被她这报复的手段气的心肝都在疼。
可现在被报复的成了另外一个,他才知道原来她这样的手段,除了气人以外,也能叫人爽的发疯。
萧循之气息粗重,将她的唇咬的更深,纠缠间低低唤她:“娇娘……”
她的小字被他用这样缠绵的语气说出来,姜明婳克制不住的眼睫发颤。
池中烛影摇曳剧烈,水面涟漪一刻未停,自边缘一圈圈荡出去,再撞到岸边,水浪拍打进岸边堆砌的衣衫,墨色的外袍,雪白的里衣,小衣上绽开的水红牡丹被压在最底层,不同的颜色在一寸寸水色浸染下交织在一起,似不分彼此的亲密无间。
竹叶簌簌,风里吹过一声又一声低喘轻呼,许久之后,才慢慢平歇。
姜明婳无力的将脑袋枕在萧循之手上,心脏里挤满的酸胀慢慢褪下去,另一种酸胀的涩意又涌上来,她望着灵堂内将要燃尽的香,瘪了瘪嘴,眼泪迅速在眼眶聚集,正要落下,视线却窦地一转。
萧循之拦腰将她从池子里抱了出来。
乍然的冷意将她心里的酸涩吹的一干二净,她打着冷颤往萧循之残存热意的胸口缩,他却好像感觉不到冷,慢条斯理的拿起旁边的干净衣服给她套上。
左右今晚更出格的事都做了,穿个衣服也算不得什么了,姜明婳泡的手脚发软,索性仍由男人替她系着腰带。
只是出了水,没了遮掩,她有些不好意思盯着他看,眼神左转右转,最后又盯上那点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