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指纹二次确认结束后,司习枳把手中的电梯卡递给牧詩芃,“这是电梯卡,一户一梯,门锁密码是303030。”司习枳停顿了一下,眨眨眼,“取自你请我吃的超顶麻辣烫。”
“……”
?怎么会有人拿这种当密码!
房间很大很干净,家用电器很多,装修风格是他喜欢的简洁版。这是牧詩芃进来的第一想法。
“房间都是干净的,毕竟我定期会请保洁。客厅、阳台、厨房、卫生间、书房、主房和两个次卧,主房和次卧都有厕所,我办公在书房,你住这间次卧,距离我房间近些,”司习枳一一指出来,“洗漱用品都有多的,我一会给你拿,被子和毯子先用我用过的吧,一个人住没有多的,明天我定了会送新的来。书房没有很大,等过几天我把另一间次卧改为你学习用的书房。”
“没事,新的旧的能盖就行,也不用改,我可以在餐桌上或者床上学习。”
“这样显得我很刻薄,而且为什么要霸占我的餐桌,你用来学习了我去哪吃饭?”
“……好吧。”
司习枳从客厅里的抽屉里拿出洗漱用品,还有毛巾浴巾等一系列递给小孩,那显眼的一整套粉色,让牧詩芃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粉色蝴蝶结的猫?”
“你说Hello Kitty?当时搞联动,我觉得可爱就买了。”
牧詩芃觉得这很难评,这个人和他印象中的男人不太一样。
“去洗澡吧,早点休息,记得定闹钟。”
等牧詩芃洗漱出来,他的床已经铺好床单,床尾还放着叠好的被子。房间门没有关,往外看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周围静悄悄的,但是能听到有一丝连续细小的声音,主房的门半掩着,里面还亮着灯。
牧詩芃走过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进”的声音,刚一打开门就看到有东西扑过来,吓得牧詩芃后退一步差点摔倒,这一个丑态被房间的主人尽收眼里,并且放肆的笑话着。
那是一只英短蓝猫,此时正在蹭牧詩芃的小腿。
“它叫喵喵,一岁了,是我的27岁生日礼物。”房间的主人坐在床上靠着后边的床头木,被子盖了一半,枕边放了很多封面多彩的书籍,旁边的床头桌上放着一个小音箱和几束折纸的花。
看出小孩有事要说,司习枳示意他过来床边坐,“怎么还没睡?”
“嗯……如果我没做到你心目中的那个样子,你会不会很失望?”
“会啊,所以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债主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好像完成不完成他的要求,对他来说都是轻描淡写的。
这里的床比宿舍软,但是心事占据牧詩芃的脑海,根本睡不着。即使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借钱又出力也只是要求自己考全国最好的学校之一,又不算利息,这不是亏本买卖吗?牧詩芃从不觉得自己那点成绩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全国的学校很多,年级第一也多了去了。
为什么那么看得起他。
司习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其实这答案很简单。举个例子,虹猫蓝兔七侠传中蓝兔失忆的那个副本,一直没出下部,是因为公司破产了,影片的评论区里有很多人留言“等自己有钱了,一定要出钱把后续做了”,他就是这样,有资本了,那就放肆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想看到像自己经历的少年走自己后悔的泥路。
也很想知道如果有人提供帮助能不能走的更漂亮。
第7章 第7章 人生价值 人生价值
第四中学的开学典礼是早上九点开始,等洗漱完出门已经8:20了,司习枳拿了车钥匙,前几天把车送去洗了,今天要开车去外地,他打算把小孩送去学校就去取车。
在学校旁边的店铺生意都很吃香,两个人进了一家早餐店,点了两笼小笼包和两杯豆浆,等吃完了才进学校。牧詩芃在校门口就看到自己班主任在学校安保亭站着,肯定是奔着自己来的,于是主动走过去,老老实实被训。
今天早上班主任收到了司习枳凌晨发来的消息,她这个好学生终于改邪归正知道回来了,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就一来学校就蹲当事人了。
牧詩芃的舅舅还在旁边,班主任也没说什么生气的话,两个成年人互相打了招呼,说了几句孩子不懂事之类的,司习枳就离开了。
开学典礼很无聊,讲话的校领导一个接着一个说着陈年旧事,这就算了,眼一闭就过去了,但是自己旁边还有一个小鸟一直叽叽喳喳喊自己名字,问昨天发生的事情。
“牧詩芃牧詩芃,昨天哥给我发消息找你,你们见面了没?”
“你们聊了什么啊,和我说说呗。”恪莱印蓝
“他问我你在哪,我和他说你在春莺火锅店打工。”
“然后我还打你电话,但是打不通,那个时候你在干啥?”
“牧詩芃牧詩芃理理我,啊啊啊啊和我聊聊啊。”
“......”
牧詩芃本人很希望此时此刻班里的纪委来把旁边的小鸟关进笼子里。
开学典礼结束后就是小班会,开完了小班会又再次被抓去搬书发书。等能见到司习枳的时候已经中午12:00了,两个人去饭馆凑合解决了午餐问题。
牧詩芃的母亲是边工作边养病,前几天晚上突然恶急晕了过去,到早上才被邻居发现,送到了最近的村治疗所。村治疗所没有办法,叫救护车转去了上一次诊断的第一人民医院。因为是老病人,护士很快联系到了牧詩芃,牧詩芃这才知道,不只是亲戚的欠款,他们还欠了医院8000元。
当时他手上只有2000元,于是就想去多做点事赚钱,但是因为未成年,很多地方高工资的工作不让他做,他就想和火锅店老板商量能不能多给点钱,他可以不分早班晚班一直做。学校那边肯定去不了的,就想着在商量之前把学退了,结果刚刚给班主任打电话说要退学,还没找到机会去商量就被司习枳截胡了。
把车在医院的停车场停好后,司习枳从后备箱拿了水果篮,牧詩芃有些诧异但是没说什么,随后坐停车场的电梯上楼,一开门就闻到了熟悉的医药味,两个人都不好受。住院的房间号是102号,一开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女人,另一张床是一个小孩,父母陪在旁边说说笑笑的,衬的这边很冷清。
牧詩芃只是站在旁边,盯着床上的女人看,什么话都没说。司习枳把水果篮放到床头柜上,按了旁边的铛,没过多久就有护士来了。
女护士认识牧詩芃,刚想搭话就被司习枳打断,于是先带司习枳去医院的缴费处补交费用,交完治疗费后又存了一笔钱,以备不时之需。
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女护士又来了,这次是来通知两人去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一开门,主治医师就认出了牧詩芃,然后拿出了病危通知书。
牧詩芃直接站在门口不动了,司习枳见状先走进去坐下,和医生介绍自己的身份。医生看了一眼牧詩芃,见他这样也没有办法和他说什么,于是和司习枳说牧詩芃母亲的情况。
“病人的情况很糟糕,家属不要报太大的希望……可能不到一周……”
牧詩芃什么都没听进去,转身就跑,他想回避,好像只要听不见就没事。他蹲在安全通道的阶梯上,这个安静的位置不止有他,还有三个陌生人,他们都自觉隔着几步的距离,抱着自己的身子哭泣。没有什么尴尬不尴尬之说,只有四个可怜人在寻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