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逸暖,都是我的错,是我错怪你了,你生我的气也应该。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妈说好了,咱们俩搬出去单过,到时候你、我还有孩子,咱们仨......”

周应淮话还没说完,却突然注意到秦逸暖异常平坦的腹部,“我们的孩子呢?”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那一刻,周应淮的心就好似被烫红的烙铁狠狠烫了好几遍那般,他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嘴里也尝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他虽然嘴上一直说打算在孩子出生后就直接送人,可事实上他根本就舍不得。

他曾经无数次把耳朵贴在秦逸暖的肚子里,倾听胎儿的声音,秦逸暖自然不能理解他的这种行为,甚至嫌弃得不得了。

周应淮无数次想要告诉秦逸暖真相,想要告诉她,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就是他的,不是什么野种。

可一想到秦逸暖眼中可能出现的厌恶、唾弃、鄙夷甚至仇恨,周应淮就满心惊恐、不敢提及。

“......逸暖,我们还年轻,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周应淮努力保持镇定,脸上佯装出比浸湿卫生纸还要脆弱的笑容,艰难开口继续道,“我们还可以一起复读、一起考大学,你之前不是说过吗?要跟我考......”

“周应淮,我已经知道了。”

一直沉默的秦逸暖突然开口打断了周应淮的话,“当初强 奸我的人其实就是你。你自导自演了这么久的戏,不觉得恶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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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应淮脸上的血色唰地褪了个干净,秦逸暖的这句话,一下子把他拽回到一年前。

他救下在小破屋里上吊自杀的廖婷婷后,廖婷婷哭着求他放弃高考,他直言就算没了自己,还有秦逸暖,让廖婷婷死了这份心思。

“这你就别操心了,我有的是办法让她考不上。”

廖婷婷信誓旦旦道,可任凭周应淮怎么追问,廖婷婷也只说俩字,“保密”。

周应淮实在担心,高考那天,他起了个大早,悄悄跟在秦逸暖后头。

一路上还算顺利,就在周应淮以为自己想多的时候,旁边的沟渠里突然窜出两个蒙着脸的男人,俩人合伙把秦逸暖拖进了旁边的玉米地。

周应淮当时刚想喊人,却突然反应过来,这八成就是廖婷婷所谓的“办法”。

他怕事情闹大了,牵扯到廖婷婷,索性也用手绢蒙上脸,跟了上去。

“......最多5分钟药就能起效,管他什么贞 洁烈女,都得变成欠 干的骚 货!”

周应淮找到秦逸暖的时候,她刚被下了药,他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以一敌二,打跑了那俩人,而后便抱起秦逸暖,打算送她去卫生所。

可药效已经发作了,秦逸暖身子又热又软,一声接一声地唤着他的名字,周应淮到底还是没能把持住,彻底沦陷在秦逸暖的身上。

“我有罪!我不是人!”周应淮就像是被打断了浑身的骨头似的,跪在秦逸暖的病床前,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一下接着一下。

清俊的面庞很快变得肿 胀不堪,血也顺着嘴角一点一点地往外流。

“逸暖,我当时就是鬼迷心窍了,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给我一个向你忏悔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周应淮边说边试探地去抓秦逸暖的手,却被秦逸暖一脸嫌恶地躲开。

她看着面前自己曾经那么深爱的男人,要是之前,别说是受伤了,哪怕是周应淮受一点委屈,她都会心疼得不得了。

可现在,秦逸暖发现自己都不在乎了。

“你有过很多机会的,这么长时间,你随时可以告诉我真相,可是你没有。为了你自己的脸面未来、为了你们周家的名声,当然还有廖婷婷,你选择了隐瞒,让我承受所有的痛苦。”

秦逸暖的话落在周应淮的耳朵里字字锥心、句句蚀骨,周应淮愈发地惭愧懊恼,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秦逸暖面前。

“你知道吗?知道孩子没了的那一刻,我心里特别轻松。它是不受欢迎的,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

秦逸暖微微扬起嘴角,她把手轻轻放在自己恢复了平坦的小腹上,看向周应淮的眼神异常平淡,就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你刚才不是问我,要怎么做才能赎罪吗?我现在就回答你,我希望你跟那个孩子一样,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就当从没出现过。”

周应淮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秦逸暖的话就像是一个沉重的石臼把他的五脏六腑一点一点捣成肉泥,巨大的痛苦充斥着他的身体,连视线都变得模糊不清。

周应淮无措地抬起手试图擦拭,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周应淮!”

他恍惚间听到有人在身后喊他,慌忙擦拭眼泪回头,是谢胜宇,他大步冲过来,直接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周应淮试图反击,可他根本就不是谢胜宇的对手,很快被谢胜宇打倒在地。

谢胜宇却没有就此停手,而是牙关紧咬,一拳接一拳地砸在周应淮的脸上,直打得他满脸是血,才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

“周应淮,要不是因为逸暖网开一面,你早以流氓罪被抓进监狱!”

谢胜宇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周应淮,仿佛他只是一滩只会弄脏鞋底的脏污狗屎,“虽然现在法律没办法制裁你,但我保证众人的唾沫星子一样能淹死你,你必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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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当初糟蹋秦逸暖的臭流氓就是周应淮啊!真够恶心的,还天天装得跟个人似的,背地里连个畜生都不如!”

“啧啧,儿子是臭流氓,男人是老混蛋!我要是她啊,早抹脖子死了,绝对跟这儿丢人现眼。”

周母去村口的井里打水,隔着老远,就听到一群人在那儿奚落贬损她。

过去因着周应淮的优秀,她从来都是用鼻孔看人,哪来受过这样的委屈,立马就忍不住了。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谁是臭流氓?看我不撕了你们的嘴!”

“还能是谁啊?当然是你儿子周应淮了!你还不知道呢吧,昨天一中就出了通知,你儿子被开除了,他这辈子都不能考大学了!”

“你放屁!”周母气得摔了扁担就要去打人,结果脚下一绊,一屁股坐在泥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