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建山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忤逆不孝、是非不分的孽障,你被这个破鞋迷住了吗?误会?什么误会?最大的误会就是让她进了我们周家的门儿!这种的毒妇还留着做什么?”
周父说完就上前薅着秦逸暖的头发,把她往后湾的方向拖,打定主意要把她沉塘。
“爸,不行。”周应淮慌忙上前阻拦,可廖婷婷却突然抱着肚子开始痛苦呻 吟,周应淮的脚步生生顿住。
“应淮哥,我......我好难受啊,我会不会死啊?”
廖婷婷故作娇弱地哭喊起来,周应淮立刻满眼担心地抱起廖婷婷,“不会的、肯定不会的,婷婷,我现在就送你去卫生所!”
廖婷婷满足地依偎在周应淮的怀里,而后越过他的肩膀,冲着地上衣衫凌乱、狼狈不堪的秦逸暖得意地扬起嘴角。
她的眼里闪着兴奋又恶意的光芒,“你死定了。”
秦逸暖也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这次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三天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她真的等不到爸爸妈妈接自己离开了吗?
8
“暖暖!暖暖!”
就在秦逸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父母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不远处的汽车喇叭声和母亲深切凄婉的呼唤。
下一秒,瘦弱的秦母从车上跑下来,硬生生推搡开周父,把浑身是伤的秦逸暖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妈!”
一见到母亲,秦逸暖眼里执拗着不肯落下的眼泪就再也憋不住了,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宝贝女儿,我们来迟了,让你受委屈了。”
“你们这是滥用私刑!是违法的!”秦父则挡在她们母女俩身前,他是个知识分子,即便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却还在努力跟周家人讲道理。
“现在是新社会,你们不能胡来!让警察来调查,还我女儿一个清白,也不能让真正的行凶者逍遥法外!
“让让!都让让!”
联防队的人突然出现了,他们粗暴地推开人群,大腹便便的夏队长叉着腰走到秦父面前,炫耀地扯了扯袖子上的红箍儿,“吵什么吵?出什么事儿了?”
周母一看到夏队长,就立刻扑在他的脚边,根本不等秦父开腔,就自顾自地又哭又唱,嚷嚷着让青天大老爷给她做主。
“闹了半天就是这事儿啊,那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谁干的。”
夏队长甚至没等周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就虚空点了点蜷缩在秦母怀里的秦逸暖,“就是她,带走!”
话音刚落,他的手下就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分开秦逸暖跟秦母。
秦家虽然有钱,但没什么权势,况且秦父秦母救女心切,虽然找了帮手,但他们等不及,就先行一步赶了过来。
“你们这群刁民,怎么能这么不讲理,我们已经叫了人过来,你们再敢动手,会吃不了兜着走。”
此刻秦父慌忙阻拦,却被其中一个一脚踹在了胸口,“你不过有几个臭钱,跟我摆什么谱。”
秦父惨叫一声摔在地上,可那人却不依不饶,扬起马鞭就往秦父身上抽。
秦母痛苦地哀求着,却根本挣脱不开束缚着她的人,最后竟是周应淮冲到秦父面前,替他生挨了那四五鞭,“别打了,不能滥用私刑。”
“不要伤害我爸妈,证据呢?你根本就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我......呜!”
周应淮被人拉住,夏队长随手抓了块脏抹布,直接塞进还在大声辩解的秦逸暖的嘴里,而后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众人。
“证据?我就是最大的证据!父老乡亲,昨儿我去供销社买酒,刚好就撞上这个毒妇在那儿鬼鬼祟祟,她当时买的就是这瓶农药!”
这一席话引得众人一片哗然,夏队长满意地摸出手铐,把秦逸暖的双手牢牢铐在身后。
“我知道你冤枉,可那又怎么样呢?谁让你得罪婷婷了呢。”
夏队长在秦逸暖耳边笑嘻嘻地低声道,“你这以后要是变成了鬼,可千万别来找我,冤有头债有主,去找廖婷婷吧!”
男人说完就招呼手下把秦逸暖往拖拉机后斗里头拖,秦逸暖拼尽全力挣扎,指甲都生生掀翻了,却还是无济于事。
“好了,都散了吧,案子结了!”
夏队长翻身上车,一行人正要离开,突然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三辆军车从远处的土路飞快驶来,尘土飞扬。
最前头的军绿色吉普车一个漂亮的甩尾,直接挡在了拖拉机的前头。
9
“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挡我的路!”
夏队长骂骂咧咧地下了车,吉普车车门开了,看清对方的肩章的那一刻,夏队长慌忙吩咐手下丢掉手里的家伙什,一脸谄媚地迎了上去。
“哎哟,谢局长,您怎么上这儿来了?”
来人是前天才上任的市局局长,听说从部队上下来的,背景跟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夏队长没想到他会突然跑来这个偏远乡村。
谢局长根本不搭理他,利索地跳上拖拉机后斗。
他一看秦逸暖腕子上的手铐跟磨出血的皮肉,阴沉的脸色越发难看。
众人一看是来给秦家解围的,夏队长慌忙掏出钥匙递给男人,男人小心打开手铐,把秦逸暖扶了起来。
“你是......胜宇哥?”秦逸暖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起记忆里高大成熟了不少的男人。